霍长歌示意沈老爷先离开, 自己则出去见县衙过来的衙役。

    巧的是,这一次带着人过来的, 竟然还是那天发榜的那个师爷。

    那师爷瞧见霍长歌, 仍旧是一脸客客气气的样子。

    “二爷, 真是抱歉,今日县衙来一老妪状告沈家少爷和您合谋害死她丈夫, 二告您县试舞弊, 这事儿闹大了不好,所以县太爷让我亲自来请您走一趟。”

    霍长歌听到这话,挑挑眉, “哦”了一声。

    他唇角带笑, 对着师爷伸出双手, 懒散道。

    “我可以跟着师爷走一趟。只是, 师爷是不是要把我拷走”

    师爷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连忙摆手。

    “不敢不敢,您是今年的童生,受历律保护, 我怎么敢。”

    师爷侧了侧身子,让出了身后大门口停着的轿子。

    霍长歌也乐得接受。

    等到了县衙门的时候, 衙门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从衙门里面传来了沈烨清晰的声音。

    “人就是本少爷打的, 和霍长歌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们休要听这恶妇胡说八道”

    霍长歌摇摇头。

    哎, 这个世界上架不住真有这种看见狗屎就要往上踩几脚的人。

    衙门大堂里。

    在沈烨一句话之后, 便是莺哥娘的大哭嚎啕声和撒泼声。

    一时间大堂里热闹非凡。

    霍长歌进去的时候,县太爷张宇手里的惊堂木拍的震天响。

    “肃静,肃静,公堂之上,岂容你们放肆”

    县太爷刚说完,师爷就匆匆上前。

    县太爷听完师爷的话,就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霍长歌,立即叫了一声。

    “带另一名被告,霍长歌。”

    霍长歌闻言就自己走了进去。

    沈烨听到霍长歌的名字,立刻回头,一脸的着急。

    “你怎么来了这事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啊这糊涂县令这点儿明辨是非的眼力劲儿都没有,怪不得这么多年没升迁上去。”

    沈烨这一番话县太爷自然也是听见了,他气得不行,手里的惊堂木再次落下来。

    “沈烨,跪好。你在当堂侮辱本县,本县有权掌你的嘴。”

    沈烨瘪嘴,乖乖跪好。

    县太爷这才继续说。

    “来人,给霍长歌搬把椅子。”

    椅子很快搬上来,霍长歌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县衙大堂里,半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

    沈烨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满得叫道。

    “凭什么爷要跪着,霍长歌却能坐着。”

    县太爷瞪了一眼沈烨,倒还是解答了。

    “我朝历律,县试、府试两试通过之后,便为童生,文县是直隶州县,不必府试直接院试。”

    坐在椅子上的霍长歌嘲笑他。

    “这就是好好读书的好处。”

    沈烨哼一声,表示自己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两人这边厢眉来眼去,那边厢的莺哥娘再次哭开了。

    县太爷目光扫向地上的莺哥娘,语气冷冽。

    “霍长歌得县案首,无出意外院试必过,也算的上半个秀才,既有功名在身,自与尔等不同,若是被诬告”

    这分明是在警告莺哥娘,勿要随意攀咬,这个结果她负担不起。

    莺哥娘却不知为何,像是咬死了一般。

    “县太爷,青天大老爷,民妇说的句句属实,还有人证数名,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妇伸冤啊”

    “沈家少爷一向来横行乡里,这一次他下手没轻重的,打了我家那口子,当晚我家那口子就咽气了。”

    她说到这里,又开始哭。

    她丈夫死得好惨啊,云云。

    县太爷不胜其烦,拍下惊堂木,让人带证人。

    很快就有几个人跪在了堂上,一一细数沈烨往年罪过。

    其中便说到了前几日的事情。

    “回青天大老爷,前几日沈家少爷当街纵马行凶,还一边放肆高喊他爹是沈裕,之后扬长而去。”

    之后来了几人,果真证实。

    知道事情始末的霍长歌失笑。

    这是要上演穿越版我爸是李刚了

    他不禁有些想要替沈裕喊冤了。

    不过也不用霍长歌喊冤,地上的沈烨自己就已经高声叫了起来。

    “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我这是血溅三尺、三年大旱、六月飞雪啊,稀世大冤啊,青天大老爷”

    沈烨这一嗓子,险些没把霍长歌从椅子上笑得坐到地上去。

    他侧目瞧着沈戏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眼泪是说来就来啊。

    “青天大老爷,我打的是恶霸,抢得是妓院里被逼良为娼的良家子,收粮是为了开粥厂,当街纵马是为了兄弟义气”

    一句话不带喘气儿的说下来,沈烨一个大喘气。

    “更重要的是我都是给了钱的啊”

    沈烨说完,又是嚎了一嗓子。

    “老天爷把我生在首富之家还是我的错了,我娘都死了,我总不能再钻回我娘肚子里,再投胎吧。”

    县太爷瞧着沈烨越说越激动,再下去都能一个人来一场戏了,急忙阻止。

    “废话少说”

    张宇发誓,要不是这兔崽子是他几十年世交故友的独子,他非把人拖出去先打一顿不可

    见张宇发火了。

    沈烨哭声一止,迅速而简洁。

    “人是我打的,绝对不是我打死的没怨没仇的,我犯不着。”

    话音一落,莺哥娘再一次大哭起来。

    “你和我没仇,但是霍长歌有,必是霍长歌让你给他报仇。”

    莺哥娘目露厌憎,凶狠异常的指向了霍长歌。

    “是他,一定是他他毁我女儿清白,害死我女儿,现在还想要杀人灭口,你好狠的心啊”

    霍长歌扫她一眼,不咸不淡得问道。

    “那你怎么还活着,你这么会说,如果真是我指使的,第一个杀你才是啊。”

    莺哥娘被那淡薄冰冷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哆哆嗦嗦道。

    “青天大老爷,他他他他还想要杀我”

    霍长歌冷哼。

    “行了,别嚎了,明明是你逼死莺哥,又诬陷栽赃到我身上,我好歹是相府嫡子,什么国色天香没见过,还需要觊觎一个丫头”

    霍长歌起身,对着县太爷张宇深深一礼,随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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