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让臣同宋大将去吧,您亲自去,恐有不妥。”安大人俯首相劝。

    身披白裘细纱,白萃玉坠挂在她额前,黑色长发披肩散落,洁白玲珑的珠子嵌于发上半围。

    女人直身而立,两靥泛白,视有冰清玉洁的傲冷,她红唇微抿。“有何不妥辽国国君就算无此意,他也不会对我轻举妄动,安大人放心。”

    她转身上马。

    安大人叹了口气,将手中书信交给手下。“照我吩咐,把这封信送去大辽国相手中,告诉他,切忌不能伤了公主。”

    “是。”

    他们这些人,哪怕有这个能力也无法复国,无非群龙无首,没有个合理的缘由。而今得知公主尚在人间,无疑是苍天对卫国莫大的恩赐,只要有公主在,复国也可顺理成彰。

    安大人怎可让她轻易赴险。

    出了苍狼野,几人马不停蹄的赶赴,眼见夕阳落下,余晖满洒,马也疲了。

    秦慕歌瞧一眼西方的天,勒紧马绳到女人身旁。“音儿,累了就歇歇吧。”

    女人勒住马,长衣飘然,柔顺的发拂面而过,双睫微抿,她说“过了那片驰野,也就出了武周,再过一时半刻,到大辽后歇脚也不迟。”

    她淡然的话,让男人尴尬的轻笑。“音儿说的是。”

    秦慕歌是担心她的身体,他沉默着向前走去。

    洛殇看着他,扬起脸蛋儿,笑着喊话。“慕哥哥,还记得那场赌约吗”

    男人回头思量她时,洛殇已扬起了手中鞭子,挥打在马上,英姿飒爽的她眨眼扬长而去。

    慕哥哥,追得上我,音儿就是你的。

    好,音儿可不要耍赖。

    “音儿。”秦慕歌的脸上终于能看到一丝由衷的笑。

    赤野荒凉,马蹄奔腾,留下一阵呛鼻的浓烟,洛殇唇角带笑,耳边的风声柔和,像是温存的抚摸。

    洛殇,我想和你好好的,有我们自己的孩子。

    我一直都想,给你个家。

    她的心骤然一疼,眉头蹙紧,双眸恍惚颤动,她好像看得到,他一身白衣骑在马上,一手抱着怀里的她,说着那些让人今生都无法忘却的话,然后笑着朝她走过来。

    他炫目漾起迷人的笑,让她心好疼。

    “音儿。”男人追到她身后。

    冷邵玉洛殇猛然回头,看见男人时,她却沉下了眼眸,眼底的温湿抹不去,也藏不住。

    “音儿,你怎么了”

    洛殇没回答他,扬起鞭子跑开。

    秦慕歌忧郁的眼渐归平静,他现在完全不明白女人在想什么,她都会想什么,他却越来越能感受的到,她一直都在拒绝,疏远自己,也一并疏远了曾经他们间的感情。

    音儿,你是不是真的,真的已经

    入辽国境内时,天已黑,辽国使臣奉命在城门口接待,却未引领洛殇等人入宫面圣,而是将他们安置在了译馆。

    “大人,我等辛苦奔赴大辽,只求面见辽国圣君,劳烦大人带我们入宫。”随行的胡克心中万分不满,辽国未以应有的礼节接待便罢了,让一无名小卒充当使臣,竟安置他们住在这种地方。

    使臣笑说“莫非是臣下不想带大人们见圣上,实在是天色已晚,主上已休憩。各位不远千里来到辽国,也该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臣下便带几位进宫,可好”

    “若明日你在寻个其他托词,该如何我看你分明就不想让我等进宫,你是何人,安的什么心”胡克同那日松很像,都是急性子,但他相比之下,他不是个很爱舞刀弄枪之人。

    使臣一听,沉了脸,即刻傲慢道“大人,这不是卫国,注意您的言行。在这里讲话,是要听辽国主上的。实不相瞒,让几位大人在此等候,正是圣上的意思。”

    “这不可能,昨日主上已明确待我等入辽,即刻相谈,今日为何”

    使臣颇有不耐,不屑回道“昨日是昨日,大人若有什么疑问,等明日见了主上,随你去问”

    “你这是态度”胡克为之大怒,阿狼的刀子已架在了使臣的脖子上,而那臣子却并未此动容。

    他撇了眼刀子,冷哼了声。“这是在大辽,还轮不到卫国人在此兴风作浪。”

    “够了”秦慕歌低眉瞧眼阿狼,阿狼冷血般的眼睛瞪着,收了刀,转身背对他们。

    秦慕歌以辽国之礼拂袖,声道“卫国将军秦慕歌,谢辽君周虑,有劳大人代为告之。”

    使臣见状,也放低了身价,弯身礼后,说“秦将军言重了,臣下也是奉命行事,将军的话臣会代到,就不打扰将军休息,臣下告退。”

    胡克瞪着此人,臣子神气的提提衣领,硬是撞了下胡克的肩膀,傲慢的走出房间。

    关上门后,使臣单眼撇了一撇奴才所端送来的茶水,嘴角扬了抹狡黠奸诈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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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将军,这辽国欺人太甚,辽国君主莫非想赖账,这个混帐东西”胡克一拳头砸到桌上,震的桌上茶杯颤动。

    女人看着他发怒,也瞧了眼阿狼的沉默,她还是没开口说一句话,拾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热水。

    “胡将军,这不是在卫国,一言一行皆要三思,凡事要知进退,什么话等明日见过辽君再说不迟。”秦慕歌拍了拍胡克的肩头。

    昨日洛殇书信大辽,辽国国君确有动容,信中虽未明了,却也没半字拒绝,而今此举,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门响两声,奴才端着茶水进来,倒是想的周到,满了几杯,却站着未动,似乎并没有退下的意思。

    一路奔腾,胡克这嗓子早就如火烧了,大掌掠起桌上茶杯,瓷边已近贴下唇。

    “胡克”秦慕歌复杂的眼睛凝视他手中的茶杯,胡克恍然明白了些,低头瞧眼杯中的茶水,他捏紧了杯口,用力一甩。

    瓷杯打碎在地,破碎声一响,那奴才立即亮出腰间的匕首,刺向房中唯一的女人,洛殇。

    胡克咒骂,拔刀挥上,没过几招,就生擒了那奴才,冰凉的刀子架在奴才的脖子上。

    “敢在酒里下毒说,谁指示你的”胡克怒瞪着奴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强有劲的一摔,奴才硬撞在桌角,刚要爬起逃走。

    胡克的刀已亮他眼前。“不说本将就杀了你”

    “我我说我。”奴才吞吞吐吐,刹时抓起地上的匕首朝胡克刺去。

    砰胡克猛然抬脚踹飞匕首,一个侧身,另脚高抬,将奴才踩在脚下。

    “你小子敢和爷爷玩阴的,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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