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子曦没躲闪,眉头都也皱,硬生生地受着。
她饱经沧桑后,那双如琉璃的闪亮大眼愈加迷人,三分魅惑,四分凄迷,剩下的皆是海洋般的深情。
要的就是她的发泄,心里一直都记得,她是个性格率真而调皮的人儿,“是我害苦了你”
这句充满了内疚的话让她顿时停住了无休止的拍打,抬眸时,大眼乍红,仰头望着银发散乱的他,心碎了。
她年轻不经事,在那场阴谋下,受伤累累,遍体鳞伤,而他又何尝不是,历尽沧桑,曾经的玉面如玉君子心伤了个透,一头若墨缎黑发短短的几月变成了一头银丝。
这一霎那,光阴似已静止。
她慢慢地抬起手,向他的易了容的脸上抹去。
夏侯子曦的真容在她轻揉下,片刻后恢复。
他长着极其少见而好看的一张脸,一袭白衣辉映得风姿天下无人能比,风雅得极致,风度卓然,城府而不阴险,衣间有清冷的墨香,而现在的银发更是给他平添了些冷冽与刚毅。
她心中的万千言语猝然化为几声轻微的抽泣声,满腔的怨气泄了,径自就扑入他温暖的宽怀中。
淡淡的墨香味再次包裹着她。让她更是久久地低声抽泣。
他高大的身躯颤抖,含着泪水,手掌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我错了从今后。不管什么处境,我都带着你,哪怕是死,我们也要在一起”
“呜呜”
她倒完了苦水。整个人瘫软无力,越发地依靠着他,一个恍惚,他热似火的唇就在她的脸颊深深地烙下一吻,“丫头别在离开我”
暮倾云抬眸,泪如雨下,一脸的愁苦,“可我的脸”
他捧起她的脸,认真的凝望。虽有了瑕疵。也触目惊心。可在他心中,她永远是那么唯美如仙,不曾染上过一点凡气。“爱过才知心痛,离别才知情深云儿心心相印。相何纠结于表面上的一些现象,你在我的心中,永远完美”
她垂下头,两只手颤抖地试着揽环向他宽厚的腰间,从嗓间迸出早想唤出的心声,“曦”
“云儿一直这样乖多好”他宽慰地笑着,轻柔地撸着她的青丝向下,话带着浓郁的愁怅。
不尽相思离别话的两人终于冰释前嫌,默默无语地就这样在广阔的夜空下一直相依相拥。
久别重逢,沉默亦是一种幸福,相依相偎,对方的一丝些许热度,也将化为无穷无尽的温暖,而那些到了嘴边的悄悄话怎么能表达出携手一生,至死不渝的生死之恋。
耳畔刚清静了一会儿,就听得一声刺耳的怒吼响起,“妹妹他可是害你全家被斩首的罪魁祸首,你怎么可以这样”
一语惊醒梦中人。
暮倾云愕然地瞪大了眼眸,目光心虚地暗瞥了眼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柳二蛋,暗骂自己怎么忘了原身家的仇恨。
看来,还得演场戏玩玩
她疾如风地一把推开夏侯子曦,快速地蒙上雪纱,弹跳到了溪水的对岸,冷冷地向夏侯子曦道“陆家满门被斩一事你有何话”
残风脸色骤变,翻身。下马,屈膝跪在草地上,沉痛地拱手道“王妃卑职来替王爷。”
夏侯子曦怅然一叹,伸手阻止了残风话,凝神望向看不清是何表情的暮倾云,难过地道“这事,王一直想向你个清楚,但我们,在王府一直相斗相残,后相守时间甚短,故而久没有机会道明。”
他仰头看向天空偏西的那轮皓月,沉在心底的往事渐而映入眼中。
陆尚书陆伯通确与他关系十分好,世人皆知,堪称是他的左膀,朝中更是谣言四起,而生性耿直的陆伯通不但不懂为官之道,还不知避嫌,让处于风口浪尖的他处境一度芨芨危险。
那日,他忧心忧虑地把刚得到夏侯一落要除掉陆伯通的消息向黑虎莫无言几人一,几人当即心头大震,若是陆伯通被下了大狱,很难会有夏侯子曦与之营党结私,意欲谋反的罪名落实。
他们便瞒着夏侯子曦悄悄计划,首先想到了奸臣王荟,又想到了陆伯通书房里藏着一前朝遗留下来的书,便顺水推舟,巧妙地把这事透露给了王荟。
此事起来不大,大不过与夏侯子曦营私结党,意欲谋反之罪,最多就是削去官职,遣返回乡,不料想,心中大喜的夏侯一落却题大做,挥狼毫玉笔当即宣判满门斩首。
残风声泪俱下,“王妃一切来得太快,而后无法补救,再接着,就迎来了王妃到府。”
夏侯子曦一个纵身,点足落到暮倾云面前,伤痛与内疚让他脸色苍白。
他拉过她的手紧紧握着,“云儿不管怎么样,他们也是为了保全王一切都是王的错”
“休要狡辩,明明是你指使人干的,还得如此好听”柳二蛋足尖一点,落到暮倾云身边,气焰嚣张地又向她道“妹妹你不可受他迷惑。”
暮倾云像经过深思熟虑,慢慢地脱开夏侯子曦的大手,缓缓地向后退了两步,心知若是不怪他定不过去,硬挤出两颗眼泪,毅然地翻身上马,“此事虽你不知道,却是因为你”
“丫头前方便是南明郡,即便是分手,也吃一顿分手话”夏侯子曦一急,伸手连忙喊道。
暮倾云脖子往前伸了伸,乖乖历来巧舌如簧的这位王爷口不择言,没有别的借口,连分手饭也出来了,要不要再摆上酒席,如大婚一样,热闹热闹。
她忍住笑,思虑会儿,戏也要演得逼真,便蹙着眉道“摘星楼上定终身,也罢,我们就在那儿好合好散”
残风闻言,喜极而泣,激动万分地再次拱手,“王妃卑职代黑虎、莫无言几人谢王妃大恩”
“妹妹跟他扯这些干什么不杀他亦是大恩了,还吃什么饭”情形急转而下,柳二蛋意想不到暮倾云会这般,但虽仍是气粗得紧,可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
夏侯子曦看了眼柳二蛋,心中始终感激他在皇宫救出暮倾云,并没回话。
刘莞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儿,“路途遥远,还得同行,这样也好,到了城镇,终得大吃大喝一顿,就这样吧”
见夏侯子曦没有马匹,刘莞等三人皆向他让出马匹,可他全推了。
柳二蛋眼见无法,又不甘心他又与暮倾云合乘一匹马,无奈之下,只得跃下马来,也没征得暮倾云同意,就纵身与她合骑一匹。
暮倾云抿了抿唇跃下马,嘴里道“哥山路崎岖,步行与骑马速度差不多,我步行就好”
这怎么行几人同时瞪大了眼眸。
的骑马一事不值一提,何于这般大费周章。
柳二蛋一张脸涨得黑红,迅速跃下马,知道刚才的举动唐突了,嘴里低声道“那就全下马吧”
刘莞看看柳二蛋,又看看一脸坚持的夏侯子曦,心里顿时明白他定是故意而为之,嘴里打着掩护,“王爷王妃你们俩还是合乘一匹吧分手饭未吃,还是一家人”
“刘莞你找死是不是”柳二蛋瞬间怒吼刘莞一声,又祈求地望向暮倾云。
暮倾云并不看他,也不言语,就当没听见,自顾自地提着裙裾向溪走去。
夏侯子曦微微一笑,知道火候已到,跃上暮倾云的白马,在柳二蛋欲夺眶而出的眼眸中极有耐心地伸手向她,也是不言语。
“王妃山中多有毒蛇,还是上马吧”残风牵着马在后心地劝道。
夏侯子曦恰到好处地声“云儿为了早点到达南明郡,还是上马”
暮倾云扭头望了望几人,佯装着很为难的样,在夏侯子曦殷切的眸光中慢慢地踩上马蹬。
身后便传来柳二蛋恼羞成怒的掌击大树声音。
她的脸刹时就灿如红霞,泪水盈动的同时,感到此事做得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尊主人家是夫妻,俗话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何必呢”刘莞轻轻地相劝声也传出。
谁也没看到夏侯子曦的眼底划过一抹了然的流光,也没人看见暮倾云隐藏在眼中的那抹欣喜,与她滚落一点点打湿了x前衣襟的泪水。
“云儿一直这样多好”好听感叹的声音在暮倾云的身后蓦地传来,她的头愈加地低垂,潮湿的大眼中悄悄地闪过一道得意的流光。
她不光骗过了他,还骗过了身后的几人,怎能不得意。添加 ”songshu566” 微鑫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