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其实姜婉婉不是不害怕的,呆在这的安静的两小时里,她越是冷静越是后怕。苏兴然总说她性子急,却也是知轻重的,但每个人总有自己的雷区,自己的例外。

    “你们打算把我怎么样”

    听着极力压低的微颤声,宣嘉言嘴角勾出满意的微笑,“走吧,我送你回去”

    姜婉婉愣了下,稳稳接过宣嘉言扔过来的她的包,还在消化峰回路转的剧情,“真的放了我”

    “难不成你真想留下来给我当压寨夫人”

    姜婉婉像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复活,“没有没有,马上走马上走。也不劳首长大驾送我,我自己有车”

    宣嘉言云淡风轻地扔过来一句,“你的车被扣了。”

    “为什么”

    “涉嫌套牌军车。”

    “啊”姜婉婉瞪大了眼睛,不能吧,原来苏眉笑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那我打电话找人来接我”姜婉婉摸出自己像砖头般冰冷的手机,立马抬头赔笑地说道,“能不能借你手机一用”

    宣嘉言靠在自己车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你可以在磨蹭一点,我不保证不改变主意。”

    没什么比这有效,姜婉婉像练过乾坤大挪移般地眨眼功夫已经出现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笑得无比谄媚,“我们走吧”多一秒她也不想呆了。

    姜婉婉承认,宣嘉言是她见过最帅的司机,单手撑在车窗上捂着下巴,单手操控着方向盘也能行云流水,外加上他那一身笔挺的军装,极了。

    目视前方的宣嘉言突然说道:“你的身手不错”

    “啊嗯,练过”姜婉婉收回自己放肆的目光,安分守己,有样学样地目视前方,车灯照亮黑暗的前路。

    “一般人可打不过你”

    “二班三班也打不过呀”

    宣嘉言从倒后镜里看见自己笑了,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嘴角总是会不自觉的向上扬。

    “能求你件事儿吗”

    姜婉婉不轻易求人,求起来不是人。

    “不想事情闹大”

    “嗯”

    宣嘉言好像很认真地考虑了下,才缓缓说道:“这么大件事儿不能就这么过了,说不过去我当领导的也不能太徇私”

    徇私姜婉婉挠了挠头,语文不好的她绕不过来。

    “那你想怎么样嘛”姜婉婉扭头紧张地看着宣嘉言,把领子包得紧紧的,“除了我肉体,我什么都能给你”

    笑得岔气的宣嘉言差点把车开进沟里。

    车开进小区缓缓地向姜婉婉公寓楼下驶进,趁着昏黄的路灯,远远看见楼下停着的那辆车,车前站着的人,手里夹着星火。宣嘉言下意识地侧目,看见身边的女人眉心蹙紧,透着的是担心。

    姜婉婉正要开门下车,被宣嘉言一把按住,“回去写份检查,三天后我来取,要深刻的,算是这轮的处分。”

    “要中文还是英文”

    “英文”

    “那还是中文吧”

    姜婉婉反射性地叛逆,说完,宣嘉言坏笑,她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原来地球人都知道她的语文差的惨不忍睹。

    昏黄的路灯下,两个男人的目光短兵相接后,军车没有停留,调转车头离开。宣嘉言说不清楚自己最后那一下是不是故意的,他只是随心这么做了。

    就是看不得她为别的男人蹙眉和担心。

    姜婉婉下车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抢下苏兴然手里的烟,“你有慢性支气管炎的,还敢抽烟,不要命啦”

    “姜婉婉,你是这世上最会恶人先告状的女人。”咬牙切齿地骂完这一句,苏兴然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婉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今天她在部队里打人的事儿辗转传到了苏兴然耳朵里,他想要去救人,被拦下来,说是上面已经处理了,这事儿不能碰。这让他更担心,不知道事态严重到什么地步。无计可施的他只能到这里来等着,直到看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的那一刻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姜婉婉被苏兴然抱着,这个人晕乎乎,飘飘然,像一下子到了天堂,禁不住的傻笑,这是要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节奏吗

    “苏兴然,我没事儿,我好好的回来了。”

    苏兴然看着傻乐得嘴都合不拢的姜婉婉,一肚子火都消了,尽数化成微微的嗔怒,“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敢跑到部队里去打人,打的还是特种兵大队长,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没被人打趴下”

    “没有啊,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还真的是毫发未损,苏兴然放心之余心中犯了嘀咕,想起刚才车里依依惜别的那幕,他没有越收越紧,大概有了结论。

    回到营房的宣嘉言大好的心情已是被半路杀出的苏兴然化去一半,更别说最后一眼看见的那个拥抱是有多刺眼。

    “您老人家可算是回来了”洪剑赖赖地躺在床上,顶着两只特招眼的黑眼圈儿。

    “你怎么在这进首长房间不敲门不报告,我处分你”

    宣嘉言心情不好,谁招他他咬谁。

    “首长,可不带这样对恩人的。瞧见我这对熊猫招子没有要不是你下的指示,我至于被一小姑娘打成这样吗”

    按说以洪剑的身手,别说不至于被打成国宝,像姜婉婉这样的小姑娘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可是他刚想出手的时候,不远处的宣嘉言正在车上给他打着手势:不准动手,否则军法处置。这祸害大了。

    “您老人家也是够狠的,不让我出手也就罢了,非得让我成了国宝才准人上来把她拉开我怎么说也是三届全军侦察兵大比武冠军啊,你让我今后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啊”

    宣嘉言看着洪剑脸上被打得特别匀称的两个黑眼圈,没忍住笑出来,“跟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动手,您是多有出息啊”

    “哦,被一小姑娘打成这样就出息啦再说啦,她这是手无缚鸡之力吗”洪剑从床上跳起来,冲着宣嘉言把眼睛凑得近近的,“你看看你看看,都破相了,回头我娶不着媳妇,你得负责”

    动作一大牵动了伤口,洪剑一句国骂,“这小姑娘下手那么狠,我”

    宣嘉言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你什么警告你,不准秋后算账,不准打击报复,不准公报私仇”

    “哟哟哟哟哟,谁公报私仇啦我看是有人徇私枉法吧”洪剑一脸贱笑朝着宣嘉言,“哥,别告诉我你看上那只小老虎了敢情你练就这身国际大奖的身板儿就是为了找这款啊口味够重的呀”

    “去,你还有心思管我的事儿你自己烂糟事儿还没解呢人家为什么上这来堵你,你不知道啊”

    宣嘉言三言两语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主场拿回来,洪剑气焰短了一大截,蔫蔫地坐回床上,良久才说,“下月我就去缅甸执行任务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只是简单的两句,宣嘉言已经心照不宣。和平年代里特种兵有时候会被派出去执行些重大的国际任务,这种任务通常是秘密的,危险的,这让他们无从言说。

    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三子,你是真心喜欢那丫头吗”

    宣嘉言没见过洪剑嘴里的“她”,但能让姜婉婉真心以对的人应该都不会差。

    “那还用说,上次在野战医院见着她,就上心了。”

    宣嘉言明白洪剑说的这种上心,就是文人口中的一见倾心,他对姜婉婉虽谈不上一见倾心,也总是难忘。

    “三子,实话跟人家说吧,分还是等由她决定,这样对人也公平些。”

    洪剑揣着宣嘉言的话,想了很久,“哥,换了你,你忍心让她等吗”

    “不忍心,但我会相信她。”

    如果是她,会等吧,她是一个这样死倔的姑娘。

    那天晚上回到家,姜婉婉心里奔腾了许久,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小女生那样兴奋了整晚都睡不着。几天后,当她以为是所有已悄然发生改变,然而,一切其实还是在原点,从不曾改变。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最新的娱乐新闻,姜婉婉从无心看这种没营养八卦,每当那个熟悉的名字出现的时候是个例外。苏兴然又有了新欢,新晋的影后,他这几日正带着她招摇过市,出席了无数个活动,亲密无间。

    看着屏幕上亲昵的两个人,姜婉婉心里酸酸的,难受的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上班看娱乐新闻,当心病人投诉你”

    姜婉婉仓惶地低下头,不是被吓到,而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反倒更是狼狈了。

    她的而狼狈总会被他遇上,无所遁形。

    “你有没有公德心的,真是个兵王的皮囊住这个八婆的心。”

    宣嘉言默默地把电视换了台,仍是新闻,政治新闻,海湾又打仗了,如此的战火连天都不敌刚才的柔情蜜意糟心。

    “与其自己难受,干嘛不当面问清楚”

    许是没想到他会正常说话,姜婉婉盯着他僵了半天,才找着一句充其量算正常的话,“首长,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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