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岳晓玉大喊。

    许墨隐约看见八卦炉里爬出一个人,没错,不是恶鬼,不是妖灵,更不是地狱里的生灵,而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虽然他身高超过两米,肌肉突出,根本就不像一个人但许墨能感觉道,他真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人道吗”许墨微微一笑。

    震动维持了几分钟便是逐渐减弱,烟尘散去,露出人脸,这是一张丑陋的男人的脸,脸上密布着交错的疤痕,皮肤就像一块块缝起的碎皮,他有眼睛,有鼻子,有耳朵,也有嘴巴,但无论是眼睛还是鼻子,或是耳朵和嘴巴,都被那累累的伤痕所掩盖。

    这看起来绝不像一张人脸。

    “你们,你们是谁”男人说,声音仿佛两篇金属片摩擦的声响。

    许墨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个人还不算是真正的人,真正的人是由父母孕养而成,而这个所谓的人,却是从八卦炉爬出来的实质上根本算不得一个人。

    “我们是过路的。”许墨随口道。

    男人愣了愣,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口中喃喃道“过路,这里不许过,不许过”

    他忽然抱着脑袋,痛苦的呻吟起来。

    岳晓玉躲到了许墨背后,低声说道“这个人怎么了他很痛吗”

    许墨皱了皱眉,以入微能力查看,看见一股能量正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

    “是很痛。”许墨回答。

    不过半晌,这人竟然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双眼赤红的怒视着许墨“滚快滚不然我杀了你们。”

    一声暴喝,扬起一片带着血腥气味的劲风。

    岳先生心中大骇,暗道“这家伙少说也有半步融魂的实力。”

    就在他思忖的时候,许墨上前几步,微微笑道“如果我不让呢”

    “那就去死吧”

    男人忽然暴起,挥舞着砂锅大小的拳头,向许墨冲来,冲击的速度快如猎豹,在空中留下一串残影,若仔细看,还隐约可见拳头上包裹着一层淡淡的血气。

    “小心”岳晓玉花容失色。

    “放心吧。”许墨微微一笑,轻巧的错身,间不容发的躲过男人的拳头,同时右手顺势探出,攀上男人的肩膀。

    乱环错

    太极的一门延伸之法。

    许墨的双手损失缠绕上男人的身体,右脚绊他脚尖。男人冲的既猛,前冲力量奇大无比,突然被绊到一下,立刻摔倒在地。

    许墨也不乘胜追击,跳出圈外,笑道“怎么样还继续吗”

    男人摇晃着脑袋站起来,大喝道“来”又是不顾一切的冲向许墨,上一次吃了亏,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虽然同样是全力向前,但脚下有根,绝不虚浮,双手又抱圆而来,试图一下将许墨擒住,再利用身形的优势取胜。

    许墨又怎么会让他如愿,蛇形瞬步出,身形扭转,瞬间到达男人身后,运足真气对着男人后心就是一掌。

    扑哧一声闷响,男人并未如许墨所想象的倒地不起,只是踉跄了两下,便恶狠狠的回头凝望着他。

    许墨见状,微微皱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刚才那一掌他就算没用足十分全力,也至少用了八分。

    八分劲力打在后心,就算普通的凝神期武者也只有死路一条,可这男人竟然只是踉跄了一下,端是不可思议。

    那男人也没给许墨更多思考的时间,又一次扑将而来,同样的招式,却比之间更加迅捷,更见灵敏。

    这一次,男人竟封锁了许墨所有躲闪的去路,逼的他只有后退一条路可选。许墨一连退了十步,背后抵在墙上,已是退无可退之局,当下贴着墙壁转动身子,男人砂锅大小的拳头重重的砸在墙上,扬起的石屑割破了许墨的脸。

    岳晓玉见状,惊叫一声,短剑出鞘就要上去帮忙,却被岳先生叫住“别去,你上去只是送死。”

    岳先生看的真切,这从八卦炉里出来的男人非但实力强大,肉体更是强韧到了不可思议,挨上许墨一掌居然和没事人一样,易地而处,恐怕他早已被打死,岳晓玉若是上去,恐怕连对方的防御都破不了。

    许墨见岳晓玉收剑,心中松了口气。面前这男人虽然有些诡异,却还没被他看在眼里,若只比肉体强横,他自信不逊色与任何人。

    躲开一记重拳,许墨立刻展开反击,双手交叠而上,时掌时拳,其中又以指代剑,使出精妙剑法,男人肉体再强,速度再快,终究在技巧上有所缺陷,遇到其他人还好说,遇到速度、力量、肌肉强度都不逊色与他的许墨,只有落败一条。

    两人身子交错,一瞬间打出十招,分开时许墨依旧气定神闲,表情波澜不惊,男人则大口的喘息,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岳晓玉定睛一看,就见男人下肋部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伤口处正在不停流淌着鲜血。

    “还要继续吗”许墨冷笑,如果男人只有这种实力的话,就算不动剑,也非是他的对手。

    可就在这时,男人忽然低吼一声,肌肉壮大了一圈,为等许墨反应过来,便一拳打向他的胸口。

    黑夜,有人在喘息,有人在低吟,有人还在睡梦之中,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有人却已经醒来。

    李翰生被一阵寒风惊醒,睁开眼,看见一个人坐在他的床头。

    “你是谁”他冷冷的问,没有想要吼叫的意思,他知道,倘若这个人能无声无息的潜入军营的话,那代表着他根本不怕暴露。

    还有一点。

    怕死。

    没有人不怕死,但李翰生格外怕死,他明白越是怕,就要越装作不怕,所以不动神色是最好的选择。

    那个人扭过头,盯着他,露出的竟是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孔,那空洞的眼神就像两个深陷的坑,丝毫看不出眼神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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