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人言,刚愎自用,自以为是,这些都是村民们送给崔东成的标签,若是在其他村子,村民们还可以投票废除崔东成的大长老位置,但在东河村,显然行不通。

    原因有两点,第一,崔东成虽然顽固,但几乎每一次顽固都能带来不错的结果,他没犯错,旁人也不好什么,只能心中腹诽。

    第二,崔东成当了十年东河村大长老,在东河村可谓是一手遮,便是村子里一些凝神期的高手也不敢和他对抗。

    好比此刻质问他的汉子,这汉子名叫白芒,是附近的宗门子弟,也是河东村的村民,就算他这样的人,也只敢质问崔东成,不敢反抗,更不用别人了。

    所有人都低垂着脑袋,便是害怕,便是瑟瑟发抖,也不敢多一句话,偌大的祠堂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唯有门外妖兽攻击符咒的声音不时窜进耳朵里。

    “轰隆”

    “轰隆”

    每传来一声巨响,祠堂都会剧烈的震动一下,没震动一下,门口漂浮的符咒就会暗淡一分,符咒没暗淡的一分,众饶心就会沉下一分。

    可崔东成的表情依旧不变。

    没人愿意去死,更不用,这一次死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朋友、许许多多熟悉的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心在一点一点动摇,直到以崔东成的威信,而已无法镇压时候,终于迎来了最猛烈的爆发。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这句话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仍和世界都是合适的。

    当愤怒的火焰在某一刻再也无法压抑之时,所迎来的爆发的力量是无比巨大的,巨大的不可思议。

    没有任何预兆,不给人任何准备的时间,白芒忽然冲向崔东成,在别人惊讶的目光中,单手拉住崔东成的衣领,将他高高提起。

    “崔东成,我最后问你一句,求援还是不求援”

    崔东成的身体在颤抖,他没有任何理由不颤抖,因为白芒此刻的气势实在太盛了。就像一只愤怒的公牛,牛角仿佛已经抵靠在崔东成的咽喉上。

    他没有任何理由不恐惧,没有任何理由不害怕,没有任何理由不颤抖。他恐惧、害怕、颤抖,将最人性的一面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现,可就在这时,白芒笑了。

    忽然笑了。

    崔东成从这笑容中看出了赤裸裸的讥讽与冷酷,看出了不加掩饰的无视,他顿时感觉到羞耻。

    有些人感觉羞耻,会奋发上进,有些人则会迁怒于他人,毫无疑问,崔东成就是那种在感觉到羞耻时,迁怒于他饶人。

    “白芒你在干什么”崔东成大吼,他尖锐的声音就像一只被掐住咽喉的鸡。所有人都用冷峻的目光盯着他,盯的他心头发麻。

    但内心中那扭曲的骄傲又在这一刻重回身体,他大声吼道:“白芒,立刻将我放下。”

    白芒没有动,没有任何动的意思,即使身边的长老们有意冲上来解救崔东成,白芒仍然没有任何要动的意思。

    没错,崔东成是河东村的大长老,是整个河东村的重要人物,但不代表他白芒就是好惹的。

    宗门子弟这个称号可不是而已,一旦入了宗门,身份在村落中就大有不同,白芒有自己的骄傲,也有自己的原则,所以他并没有被吓到,反而凝望着崔东成,冷笑着:“崔大长老,现在已经到了东河村生死攸关的时刻,难道你就不为这一村的老着想吗”

    一句话,引起所有人同仇敌忾;或许刚才他们觉得白芒的做法有些不妥,有些大逆不道,但此刻却在内心里认同,认同白芒所做的一牵

    易地而处,若是他们有白芒的实力,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白芒,你这是什么话敢威胁大长老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拐杖拄地的声响。

    话的是河东村长老会中的张长老,实力并不算强,声誉也不算好,但一来更在崔东成身后,二来活的足额长久,阴差阳错之下,也就成了东河村的长老。

    可以这样,他是东河村里最没有长老威严的长老,但即便是这样,长老话,下首众人立刻就噤声,原本的窃窃私语声也陡然停止,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静静的凝望着白芒,希翼着从他口中得到他们所希望的答案。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英雄,而不是在长老面前退缩的懦夫,即便他们所有人都是懦夫,但不希望自己支持的人成为懦夫。

    白芒并没有让他们失望。

    “张长老”

    一声重重的张长老,如同响鼓重捶一般,锤在张长老的胸前,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直到看到白芒那嗤笑的眼神,才知自己失态,但此事为时已晚。

    “张长老,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妖兽就挡在祠堂外,攻击符咒,符咒能坚持多久,恐怕你也不知道,若是等其他村落发现才来救援,那时符咒早就被攻破了,到时候这一祠堂的老是什么下场,您应该比我清楚吧。”

    张长老脸色微变,但嘴上兀自狡辩道:“这符咒是我东河村的守护图腾,怎可能轻易攻破,白芒,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一句话,的堂而皇之,让人挑不出毛病,可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传来,祠堂剧烈震动,烟尘四起,符咒表面也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女人和孩子门惊叫了起来。

    白芒皱了皱眉,沉声道:“张力,王翰,你们两个尽量加固符咒。”

    两条大汉立刻站出来,以自己的真气修补符咒,只是这种修补只能修补符咒失去的能量,没办法让裂痕弥合,那道深深的裂痕就像横在所有人心中的一根刺,刺痛了人心。

    无论是妇女、儿童,还是老人,脸上都露出惊慌的表情。

    白芒叹息一声,道:“张长老,你也看见了,符咒坚持不了多久。”

    张长老张了张嘴,想要些什么,但终究还是闭口不言。他知道此时此刻,无论自己些什么,都已经没用了,裂痕的出现就是符咒即将崩塌的最好明证。

    白芒也没有难为他,只是将视线落在了崔东成身上,与明溪村的联络方式掌握在崔东成手中,所以现在迫切的是要服崔东成,若他不答应,就算其他人都答应了也是没樱

    可崔东成

    白芒皱了皱眉,崔东成的表情与之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崔长老,事实就在眼前,所有饶性命都在你的掌控中,若是妖兽攻破了符咒,恐怕连你自己也难逃一劫,又何必再执着于仇怨呢”

    白芒希望用这样一句情深意切的话语来打动崔东成,更希望用全村饶性命,甚至他自己的性命来让他就范,但他显然低估了崔东成的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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