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日晴空,几人在五十院内晒太阳。
“世风沦丧,道德底下啊”赵文玺痛心疾首的握着报纸同涂着指甲的阮红菱抱怨。
“你怎么最近看上报纸了手机平板呢”阮红菱不屑挑眉,咿呀一声白了他一眼“非要同我说话,指甲都涂到外面了。”
“对啊,赵哥你怎么不用手机了呢”玄清也疑惑的问。赵文玺推推自己的墨镜“真的想知道”
“嗯嗯。”
他摘下墨镜,一双眼睛通红布满红血丝,显得狰狞。赵文玺戴上墨镜喃喃自语“手机看多了,眼睛受不了。”
“啧啧啧。”阮红菱咋舌。
玄清伸头和过去看报纸“这都是十几年前的报纸了。你看见了什么事情又开始感叹”
赵文玺伸出手指点点偌大的版面显眼的几个大字“无良医生误诊害死人。”他抱怨着“真是一点医德也没有,搞得我都不敢去看医生了。”
阮红菱漫不经心道“说的像有好医生你就会去看医生一样。”
“”
“”
浔也在看着报纸,自然也看见了新闻,抬眸问着玄清“慕容还没起吗”
慕容家着了大火无处可去,五十暂时收留他。想到这里,赵文玺真的忍不住吐槽,说好了的规矩心不甘情不愿的让李轻妤留了下来,可她竟然主动让慕容住在这里,总觉得就是大型双标打脸现场。
“好像还没有。”
浔放下报纸起身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在门外敲门,屋内应了一声“请进。”
慕容套着一身玄清的运动服,整个人显得清爽干净,也像是个少年。他推推眼镜说“不好意思,起晚了。”
浔看他在叠被子,就站在一旁说着“那天你去哪里了”
“嗯”他想了想问她“我可以不说吗我不想对你说谎。”
“当然可以,那天有玄家人来找你。”
“我知道,他找到我了,怎么躲也躲不过去。”他无奈耸肩,玄家人真是像个狗皮膏药一般。他声音低沉。温柔的不像话“你们没有发生什么冲突吧”
“没有,不过他对玄清倒是很友好,我以为不会友善呢。”说完这话她想了想,或许,玄烁是装出来的纯良,玄家的青年中流砥柱哪里会是善辈。“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你为什么从冥司出来一直守着玄清”
问到这里,慕容垂眸目光落在了地面,他慎思谨言却又不想多作隐瞒。浔呵的笑了一声“又是不想说是吗”她反倒是察觉自己对他的话有些多了。
“不是,是故事太长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不过,我也是为了保护玄清。玄家人对家主的位置虎视眈眈,他那时还只是个小孩子也不会被放过。”他半隐半藏吐露了一部分的心里话。
清风拂过五十门口,青铜铃铛作响,铃铛下飘过来一个鬼魂说着“我要实现愿望。”
屋内正和慕容谈话的浔立马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契约走了出去,慕容也跟了出去。
几人又举行了五十近千年的古老欢迎仪式弯腰说道“欢迎光临五十。”
纸扎人从桌子底下慢慢移动出来,围绕着来者唱跳显得兴奋不已,各个争先恐后的向他身上贴去。浔吩咐着赵文玺“收了它们。”赵文玺哦了一声将小纸人抓了回来团作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浔弯腰递过去契约“签了契约,五十帮你实现愿望。”
那人快速签好了名字裴言默,可是他的名字在契约上像是渗透纸页一样消失,她皱了眉头,看着头一次出现的奇怪现象不动声色并没张扬的收起契约。
这鬼魂并无明显外伤只是手部擦破了点皮,脸上也很干净。唯一异常的就是脸色铁青一直蔓延到脖颈处,双瞳涣散。阮红菱低声下了结论“大抵是个中毒而死的。”随即对着来裴言默说“你先随我来,让我给你画的体面一些。”裴言默不懂在五十究竟是什么样,便听了她的话跟在她身后被带去了五号房。
浔展开契约盯着猜想着为什么裴言默的名字不能写在契约上,慕容伸出手点点裴言默档案的生辰和死亡时间处指出问题“死亡时间不对。”
“十年之后”浔惊讶的提高了几个声音高度,怎么能是十年后那他现在怎么就是鬼魂了
平时就算意外死亡的鬼魂也会在档案上写出他们停止的那一刻。从来都是来到五十之前死亡,哪里有过来到五十之后死亡的例子
慕容与她心中都各有打量,两种方法,第一种强制将肉身内的灵魂剥离,这是一种邪术,是附身的升级版,附身只是暂时,而剥离是永远。第二种,就是灵魂离开肉身,而肉身还未死。
“去问问他。”慕容指出了南浔想要做的事情,她找到裴言默时,他已经被阮红菱遮盖住了青色面色。她问“你想要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他连忙说“让我再活一天,就一天”
人之所以生,是为了赴死。
她提醒着他“你活了一天就会再想要一个月,紧接着无限渴求,半年,一年,永远。”他打断浔的话“不我不会,我就要半个月,我马上就要完成的事情不能功亏一篑”他很激动,眼眶红了一圈“我不能让他那么委屈的被所有人误会”
“看着我。”
裴言默抬眸注视着她的眼睛,浔看过他生前之事别过目光没再劝他“复活这种事情五十做不到,不过你要是想做什么,我能替你完成。”
“那也好”他开心的笑了“在我家柜子里有一份档案,你把他拿出来送到新闻部门那里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就有人解决了”
“好的,到时候你要履行你的承诺。”
“我一定会的”裴言默干脆利落的回答了浔的话,他紧绷的心渐渐松了下来。
安顿了他休息,浔准备自己去取他口中的档案,慕容默默跟在身边“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
“哪里可以,你看到了他生前记忆立刻就改变了态度,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他语气不自觉的严厉下来,皱着眉毛神情严肃的询问浔,不容得她拒绝。
“我自己真的可以”她略微带着几分不满,态度也不是很好。这时,慕容才回过神来自己刚才的确有些不妥。
“好,我不陪你去。”他背影显着单薄,本就瘦弱,这句话说的声音极小,弱弱的没有底气。向来高傲如他,怎会有这一天。
她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一阵抽痛,他的身影和一白衣少年渐渐重合起来,同样的落寞,同样的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