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浔携着赵文玺回了五十,玄清有意就留在玄家住一段时间他们也不阻拦。
赵文玺一踏进五十就大声感慨“还是我五十过得悠闲自在。”阮红菱站在阳台上吐出烟圈轻笑“1、2嗯怎么缺了三个”
赵文玺又数了一遍“缺了玄清和果子,哪里来的三个人。”
“李轻妤啊”
赵文玺拍脑袋“对对对,她自然是缠着玄清了,玄清不在她怎么会在五十。”
“也是。你们不在五十时我做了一笔生意,那人透露了王继勋的事情,王继勋是被人故意放出的,他看见了。”阮红菱咳嗽掐灭了烟。
赵文玺撇嘴“烟鬼。”
“嗯,我是烟鬼。”她不反驳反倒是惊了赵文玺“你没事儿吧竟然不怼我了”
阮红菱白眼“你是不是受虐狂,对你稍微和颜悦色你还不习惯,非要天天骂你才舒服傻子。”
他拍拍胸口果然舒服多了,哈哈。
阮红菱打探着玄家的事情怎么解决的,赵文玺咂嘴感叹“神神秘秘的南浔将我们都排除在外解决了一切。冯致携着海泉姬一起入了轮回,最有意思的是玄镇,呵”他嘲讽低头笑着。
“笑什么”
“玄镇把玄烊身上的推潮鬼引到自己身上了,顺便把自己的舌头拔了。”
最是无情玄南风,一己私欲毁众人。最为专情是玄镇,毁妻毁子毁自身。
阮红菱指着门口说“回头。”
赵文玺转身望向门外,阮红菱眨眼之间已经到了他身边,两个人双手相握放在腹前弯了腰说道“欢迎光临五十。”
门口的鬼魂不似从前来过的鬼魂浑身是伤,她身上一点伤口都不曾出现,阮红菱粗略扫了一眼注意到她的那双眼是盲的。
阮红菱走过去轻轻将手搭在她的手心道“您的名字是”
“我不记得了。”她微笑着轻描淡写的回答着,她只记得自己走了好久好久,越过山也蹚过水,直到一个男人对她说“去吧,五十能让你歇歇脚。”她才找到了这个地方。
浔手中握着一卷契约走过来念着“你的名字是柴苡,”
柴苡摸索着接到契约微侧头寻找着说话人的方位“你是老板吗”
“我是五十负责人,签署契约五十会满足你的愿望,你的灵魂会成为作为替换的代价。”浔边说边把笔放置在她手心,她微微一笑说“好的。”虽然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但是自己却还是记得自己走了那么久,飘荡了那么久为的是什么。
“文玺,带她到七号房。”浔收起契约说道。身旁两个人吃惊问“七号房吗”这个柴苡周身并无戾气相反的是身上隐隐约约背负了许多功德,可却要去生前大恶的鬼魂要住的地方,实在是不由得让两个人问一问。
浔嗯嗯点头“没错,七号房。”
柴苡将笔摸索着递给阮红菱问“七号房怎么了”
“生前大恶之人才居住的地方,你不像是那种人。”赵文玺说着。
她面露迷茫“恶吗或许是吧。”
赵文玺引她去七号房的路上仔仔细细看她,穿着像是宋朝初期,衣着不凡像是皇室的规格,而腰间的束带都是白玉,耳边垂下的是金玉长坠,下嘴唇正中央镶嵌了一枚红宝石。望着她的眉眼阮红菱一阵晃神透过她的面容仿佛看见了另一位与她面容相似的男子,看的她心中阴郁。
柴苡迈进七号房时房内变幻成她生前居住最熟悉的模样,这分明就是古时宫殿楼阁,繁华精致。
赵文玺惊呼“你生前原来是个皇族。”
柴苡听得他的声音觉得耳熟,低头轻声道“生前是个最不起眼的郡主,上只有一个哥哥。”她继而话锋一转“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赵文玺”他说话欢快双手掐腰。
她稳稳坐下说“你不识得我吗”
“你难道以前认识我”
“那我说你我生前是一对恩爱夫妻,相敬如宾,琴瑟和鸣你可信”
赵文玺听了一边眉毛挑的老高“你别逗我,我虽然不记得从前,可若是遇见了自己的爱人怎么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再者再者”
“再者,你找到了你爱的人,可对”她听得出来,那个人也在,他们过了那么久那么久还是在一起。
屋外阮红菱又掐灭一根烟,再次想要点烟的时候浔将香烟抽了出来“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知道”
“知道什么。”
“我们从前的故事。”
阮红菱又抽出一根烟点燃叹气“那孩子本就是无辜之人,只不过被卷入了不该参与到的事情,就落得那样的下场”她双眼泛红,那是她同父同母的妹妹,却因为她死的那样凄惨。
赵文玺走出来挠挠头自言自语“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真讨厌。”
傍晚时刻浔到了七号房拿了一件最常见的白色棉麻裙换下了柴苡身上繁重的宫装,柴苡伸手触碰着换下的衣裳问着“这可是红色”
“是。”
她淡淡笑着一遍一遍视若珍宝的抚摸这件衣服,看起来更像是一件嫁衣,她对浔说着“这件衣服是他送给我的,他说我穿红色最是好看。”她抬眸之时浔也瞧了她临死之时的事情。
柴苡穿上了最爱的大红衣裳,对着镜子画着精致妆容,那时她的眼睛还是好的。再一转身对面的两个男人站在面前,其中一位竟然是赵文玺。赵文玺身边的男人约比他高出半头,也同样身着战袍但是却十分整洁不沾染一丝血腥,而赵文玺一身战袍满身鲜血胸口起起伏伏道“菱儿呢”
柴苡反对着对面人问“我穿红色可还一如既往的好看”
赵文玺又说“我问你,菱儿呢”
柴苡咳了一声嘴边就流出了血止都止不住,赵文玺冲了过去抱住她“你怎么了”她不停的涌着血眼睛渐渐看不清东西,她似乎是解脱了说道“我服了毒”她虚弱的完整的一句话都无法说出,只是最后一句“我这一次终于不是你的负担了。”
赵文玺又问“你到底在说什么解药呢柴苡,你不许死”这是她在人世间听过的最后一句话,那之后她就是自杀应该堕入十八层的鬼魂,可她却偏偏因为什么被困住似的,一直游荡。
浔回到现在问“你和文玺是什么关系”
“夫妻。”
“那你的愿望呢”
“我想再次看见东西。”
“就这么简单”
“我想看一看那个人现在究竟是什么模样了,是否还是那样意气风发,”说到这里她面上浮现出幸福的神色。
“赵文玺”
“不是他。”
“你想看到的人有可能早就死去了,已经过了几百年了,那个人不会在了。”
听到这里他慌了“几百年了明明才几年而已的样子。”
浔道“宋朝已经灭亡了几百年,你也是个飘荡了许久的孤魂野鬼。”
“那让我再想想吧。”
浔离开后一出门就见到了走进来的慕容,她惊讶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送来的人是否顺利到达,还有想问你一些事情。”
她浅笑让身“外面天寒地冻进来说。”
他随她进了屋也接了她递过来的茶,桌上白纸染墨,地上落了一片熏香灰,她掸掸裙边“柴苡是你送来的”
“是。”
“你要问什么”
“鲛绡的下落。”
浔呵的一笑“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找到的凭什么你问就要告诉你”
慕容注视着她的眼再次问“鲛绡的下落。”他身体微微前倾给她造成了一种压迫感。
“冯致的墓穴之中。”她别过头去,不是因为他逼问回答而是因为她相信他绝无恶意。
“你不是想要鲛绡吗为什么不去取。”
浔冷笑“慕容,有所为,有所不为。盗墓掘坟之事,我不会做。在你眼中,我一直都是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南浔你非要这般和我。”
“我们本就不熟悉,你处处算计我,一步步让我按照你规划好的去走。小栾是这样,王继勋是这样,就连海泉姬的鬼魂都是你故意透露给果子的,你处处欺我骗我”
慕容握紧了拳“南浔,我不想同你争执。我这次来最想和你说,沈临酆,被冥司带走了。”
“”她装作事不关己模样。
慕容看的发笑“你让他去偷栏山去找芙蓉胭脂棺惊动了里面的东西惹了祸,冥司人已经将他捉了起来。”
她不再装下去“那又如何与我何干。”
“那是你逼他去的浔,他想活下来,他真的很珍惜他现在活着”
“慕容,现在是你在和我吵架,你从玄家千里迢迢就是为了和我吵架。”她声音冷漠对他满是失望,她凝视着他忽而问“我们以前一定认识。”
覆于枝,倾于巢。世有圣言,笑唾黄白两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