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管家见被禁锢在东宫曜怀中的童画,满脸泪痕,而东宫曜的脸色也难看到极点,明显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古德管家无奈,只好很有预见性地招呼城堡里的其他人,能躲多远躲多远尽量不要和主人碰面否则自个儿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唉”古德管家心中幽幽一声叹息,昨天晚上两人不是已经和好了么怎么今天又出事了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望着城堡里的其他人,仿佛冰川时代里,惊惶逃命的壮观场景,古德管家心中涌出浓浓的哀怨
这日子,还怎么过
东宫曜把童画抱回房间,转身要吩咐古德管家几句,却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应
东宫曜恼怒,只好把童画放在床上,走出房间去找古德管家。
找到古德管家,交待他去办一件事,转身回到房间,却发现童画不见了
东宫曜墨眸骤凛,身躯僵立原地
怎么回事一个大活人,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一双墨眸迸射暗沉的眸光,扫过房间的角落,最后落定在宽阔的落地窗外,潮起潮落,肆意汹涌
忽然想到,刚才听见川庭邺的死讯时,童画失魂落魄的那一幕
墨眸骤然凌厉,心脏剧烈一跳东宫曜暗自咒骂一声“该死的”,随后转身,疾步往外面冲去
他正要冲出客厅,冲向海边可是即将冲出客厅大门的那一刻,又蓦然驻足
眸角的余光,瞥见客厅阔大得惊人的落地窗玻璃前,童画正坐在沙发里,面向窗外,呆呆地望着浪花翻涌的大海
东宫曜墨眸骤闪,一颗心翛然落地
该死的原来这女人没有寻死可她差点把他给吓死了
东宫曜走到她身边,见她脸色惨白,双眸空洞,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冷冷道,“我说了他已经死了不管你接不接受”
“我知道”
出乎意料,童画竟然平静应声道。
东宫曜一愣随后目露一丝满意神色这才对嘛看来这女人已经想通了
“算你识相”东宫曜抬起高贵的头颅,“死了就是死了不值得活着的人再想起这个人所以从今以后我们要”
忽然,童画皱了皱眉,幽幽出声打断了他,“我要离开这里”
东宫曜的声音戛然而止,眸色骤然加深,脸色翛然变寒,“你说什么”
那凌厉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而此时的童画,早已是一副没有灵魂的驱壳,对他的任何举动,任何话语,都无动于衷。
“我说我要离开这里”她平静地重复道。
“姓童的”东宫曜一双暴怒的墨眸狠狠盯着她,“你有病是不是昨天晚上你还亲口告诉我,你爱的人是我,今天又说要离开我你以为我东宫曜是你的玩具,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童画心中狠狠一动可她依然神色淡淡,道,“我只是告知你一声如果你要放我走,我感谢你如果你不放我走,就请你做为我收尸的准备”
童画的话,无疑瞬间刺激东宫曜的软肋一双漆黑如墨,仿佛吞人黑洞的眼眸,骤然泛现嗜血的光芒。
“怎么”东宫曜冷笑道,“你认为姓川的死了,是我动的手脚”
“我不知道”童画脱口而出,一脸坦白,“或许是你;或许不是你但无论如何,我都要离开这里”
得知川庭邺的死讯,童画只觉呆在东宫曜的身边,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剜心刻骨的痛苦就连呼吸,也痛得她不能自已,一颗心满满的都是罪孽深重的感觉
是的她罪孽深重如果不是她,川庭邺不会死
她不配和东宫曜拥有幸福她不配得到幸福她离开东宫曜后,也不会再靠近其他的男人
都是她的罪孽她的双手沾满了血腥味,一辈子都洗不掉的血腥味她必须用痛苦一辈子的代价,为川庭邺还债
是的童染赢了她说对了一旦川庭邺死去,童画这辈子都别想和自己爱的男人在一起因为她一辈子都会活在罪孽和忏悔之中
东宫曜双手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一双嗜血的鹰眸牢牢锁住她,仿佛要吞人一般,让她全身血液骤凝。
“既然你相信我没有动手脚,他的死与我无关,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要离开我的鬼话”
童画蓦然抬头,一双清幽的眸光与他四目对视,久久沉默,没有言语。
只听见窗外海浪翻卷,细沙轻吟的声音。
这时,恰巧古德管家走进客厅,他并未听见东宫曜和童画之间的争吵,而且童画坐在沙发里,他没有看到童画,只看到东宫曜一人,张嘴就道,
当东宫曜一双阴寒得瘆人的眸光射来,当看到沙发里的童画霍然站起身来,震惊地望着古德管家时
霎时古德管家的声音戛然而止,身躯僵硬在原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脑子里一片空白。
童画瞪视着古德管家,只觉全身的血液,正一点一滴冻结成冰。
“你刚才说什么”
“我”古德管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还不快滚”东宫曜几乎咬牙切齿,暴吼一声,古德管家立刻转身就走
一边机械地迈着双腿,往前走去,一边心中琢磨着,要赶紧打电话通知他的家人来替他收尸
呃,等等收尸还是好的,若是尸骨无存怎么办
倒抽一口寒气,心中悲凉:没想到活了一大把年纪,到最后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地步将来他的家人只能给他建一个衣冠冢了
也不知道在某人的打压之下,将来古德管家的儿子儿孙们,每年清明节时能不能到他的衣冠冢前烧上一炷香,供奉点水果之类的
古德管家离开后,客厅内的温度骤降,童画只觉整个人如同陷入冰窖之中。
“呵”忽然童画一声冷笑,
“原来如此都已经打点好了有钱,真好有钱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可以做,甚至是杀人、甚至是买通医生有钱人什么无耻的事都做得出来,包括撒谎、骗人呵有钱,就是好”
“蠢女人你住口”
东宫曜恼羞成怒,死死瞪着她。
在这世上,童画是唯一敢在他面前嚣张的女人可这并不意味着这女人可以随意骂他,指责他
“对”童画却用力点了点头,清丽的脸庞依然浮现一抹冷笑,“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一个愚蠢的女人我居然信了相信你没有动手脚”
“东宫曜杀人是要偿命的我诅咒你,东宫曜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好很好”东宫曜怒极反笑,“我不得好死是么我倒要看看,到底谁先死在谁的前面”
话落,转身大步离去。
见他翛然离去的暴戾身影,童画双膝一软,终于无力跌坐在地上。
清丽绝美的脸庞浮起一抹凄美的冷笑
看来,他的下一步,就是对她下手了
这样,也好反正她欠川庭邺的,就让她的一条命,来赔偿川庭邺的一条命吧童画缓缓闭上了眼睛
童画不知道的是,东宫曜离去时,紧握双拳,泛青的指关节握得咔咔作响。
走出客厅后,他眼中戾气毕现,终于“砰”一声,凶狠一拳头砸到墙壁上。
痛剧烈的疼痛袭来,下一刻鼻尖分明萦绕着浓烈的血腥味,他却视若无睹
如果刚才他不及时离开,此刻这一拳头已落在那女人的脸上
他以为他还是原来的东宫曜,那个随心所欲、无所畏惧的世界第一东宫曜可是这一刻他才发现,面对这个女人,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他一次又一次对这女人示威,他以为高高在上的他,早已轻而易举将这女人牢牢掌控在手中可这一刻才知道,原来不是他掌控了对方,而是对方已掌控了他的心
这是最可怕的他不敢想象,他东宫曜有一天会落到这个地步
“该死的”墨眸幽沉,东宫曜再次怒气冲冲一拳头砸到墙壁上
童画一动不动坐在客厅地毯上,任由时光划过,任由寒意一点一点侵袭她始终如木偶一般坐在原地,等待着命运的最后一刻降临
终于,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声
终于还是来了童画缓缓闭上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凄凉的弧度
随后她蓦然转过身,望着站在她面前的古德管家,平静道,“他让你用什么方式结束我”
古德管家一愣,随后汗颜道,“少夫人你想太多了吧其实四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暴力”
童画的嘴角抽了抽。
是么以他平时对她那些行为,再加上他派人害死了川庭邺这些证据还不够证明这个男人很暴力
“呃,少夫人其实我来找你,是想好好和你谈一谈,和四少有关的事”古德管家眼眸微闪。
童画不假思索道,“是他让你来的”
“不是”古德管家立刻回答,“非但不是,而且我还要告诉少夫人一件事,一件四少不想让少夫人知道的事”
“若是四少知道我告诉了少夫人这件事,四少一定会扒了我这把老骨头的皮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用少夫人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