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儿，只是莫以染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且只是一个不甚重要的过客罢了。
或许，在十几二十年后，这个女孩儿会在东城那块繁华的一线城市混出一个名头来，但是现在，哪怕真如崔黎姬所说，她是个不消停的，但她终究还只是个孩子罢了。
对于莫以染而言，无威胁，无利益。
不需要太过于关注。
莫以染跟崔黎姬一起进了鹿尘。
一进去，莫以染就看见了正抱着吉他往台上走的李姜沉。
她穿着豆沙红的吊带裙，外面披着一件慵懒风的杏色针织薄外套。
长而微卷的墨发披散着，温柔中又有几分性感，性感中又包含着些许的英气。
总而言之，女子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皆有着万种风情。
尤其是女子的腿，又长又直又白，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
而正是这双腿的美，让人难以想象，李姜沉在此之前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会永远站不起来，这辈子都会在轮椅上度过。
但是，幸运的是，她站了起来。
李姜沉似乎是注意到了刚从门口进来的以染二人，冲她们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随后便抱着吉他坐了下来，开始调音。
台下也安静了下来，全都望着台上的女子。
崔黎姬带着以染去了边角窗边的一个位置，很隐秘。
不会被人打扰，但是好又好在坐在这里一点不影响观看李姜沉唱歌。
挨窗的几张桌位上已经坐了一些人，都是熟面孔。
景墨真、陈郁、齐和坐一桌，崔别君、崔桀、崔骜坐一桌，乔原里、乔青远坐在一桌。
没有看见景墨文跟顾修，也没有看见霍戮。
崔黎姬拉着莫以染在乔原里那一桌坐下了。
乔原里看见莫以染到了，倒了杯酒，笑着给她递过来。
莫以染接过，冰块在玻璃杯中浮沉，触手微凉。
微微抿了一口，耳畔响起了女子温柔的歌声。
是一首舒缓轻柔的英文歌，但是高潮迭起的时候又被女子唱的十分具有穿透力。
李姜沉温柔，但是却并不柔弱，拥有力量。
“明星在假唱，歌手在流浪。”
以染望着台上唱歌已入深情的女子，淡淡的感慨着。
“世道就是这样，从古至今，何曾变过”
乔青远笑着应完，莫以染垂了垂眸光，拿了串桌上的烤五花肉咬了起来。
五花肉烤的滋滋滋的，撒着孜然粉跟辣椒末，很香，油脂都烤的差不多了，一点都不腻。
因为下午时候已经吃过了东西，这时候连吃了三串，以染便觉得有些小饱。
喝了口清酒解油，莫以染看见李姜沉已经从台上下来，换了个穿着很潮的小鲜肉上台。
唱的不错，但是酒吧里的人也都已经开始各干各的事儿。
聊天、喝酒、吃肉、摇骰子。
崔黎姬跟以染离开了座位，去了后台。
李姜沉正坐在化妆镜前发呆，眼神有些空洞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姐姐你刚才唱的真好听，上回听你唱歌我还是个记不得事的小奶娃呢。”
李姜沉听到声音后回了神，回眸望着二人，淡淡一笑：“我这嗓子，过了这十年，已经废了。”
“很好听。”以染拉了把椅子坐下，静静地看着李姜沉，道：“你能站起来本是好事，但是你看起来似乎不是很高兴。”
李姜沉抬了抬眸，精致的眉眼微微露出一丝莫测的笑意。
她纤细的胳膊搁在了桌上，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中，黑眉红唇的女子显得有些迷蒙，她红唇轻启，嗓音微哑：“不论我坐在轮椅上，还是拼了命的想要站起来，他始终没有来看我一眼。他既不会因为我坐在轮椅上而心疼，亦不会因为我站起来而欣慰，不喜不怒。既然如此，我站着或者坐着，又有什么区别”
李姜沉口中的“他”，大家都知道是谁。
以染跟崔黎姬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感情这种东西，不碰，可有可无。
可是一但碰到了难以割舍的，就会像吸食毒品一样，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下去，哪怕头破血流、肝肠寸断亦是在所不惜。
景墨文跟霍戮来后台的时候，珠帘一掀，就看见三个不同年龄的女同胞在翘着二郎腿抽烟
空气凝固，后台突然间陷入了死寂。
莫以染跟李姜沉同时一惊，一把将指间刚燃上的烟给塞到了崔黎姬的手里，并且同时一本正经的皱眉，异口同声道：“黎姬，这是最后一次，我们下回绝不容许你再这样你须得明白，你是个孩子”
崔黎姬目瞪口呆：“你们是魔鬼吧”
景墨文：“”
霍戮：“”
莫以染没想到景墨文竟然会来的这么早。
而李姜沉更是做梦都想不到，霍戮竟然来了，而且还是跟景墨文一起来的。
太突然了，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霍爷，我不是你想的这样，我”
李姜沉站了起来，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莫以染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李姜沉。
只见女子一张美丽脸上再没了平日里的温柔散漫，有的只是无处安放的娇羞。
那双晶亮亮的眼睛里满是懊悔，连抬头与那个男人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这还是她醒来后第一次见到霍戮呢。
霍戮看着后台的三个女子，皱了皱眉，露出一副长辈训斥孩子的姿态：“现在的姑娘都这样了抽烟喝酒当常态是吧”
说完之后又转头对着景墨文道：“小景，你女朋友这样你也不管管把黎姬跟姜沉都带成什么样子了”
“怎么就是我带的了霍爷您说话注意点”
以染有些不高兴。
又不是她手把手教的李姜沉跟崔黎姬如何抽烟，她们自己老烟枪，怪她
景墨文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瞪了眼莫以染。
“看着我做什么我才没有天天抽烟”
以染瞪了回去。
“跟我走”
男人阴沉着一张脸，长腿大跨走至以染跟前，一把将懒洋洋坐在椅子上的莫以染给拽了起来。
以染挣扎了一下，结果被景墨文直接给搂进怀里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