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夫人想守寡 >第49章 落定
    诚如溯辞所言, 这回黎桑入宫并未得到承光帝的应允。

    据说沈丛言被气得不轻,在御书房和黎桑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谁也没能说服谁, 最后承光帝被吵得脑仁疼, 稍稍安抚了黎桑,又命沈丛言详查此事,务必给北魏一个交代。

    至此, 不欢而散。

    魏狄一面绘声绘色地描述沈丛言是如何怒骂黎桑的,一面还不忘夸了夸溯辞有远见。

    溯辞得意洋洋,薛铖则平静许多, 只吩咐魏狄今夜务必守好天牢。

    直至午膳时分,薛铖才将溯辞带回家。由于还有公务在身,薛铖陪她吃过午饭后便返回骁卫府,耳提面命告诉她若有事就去茶楼, 切不可再私自偷溜进骁卫府。末了还收走了她那身骁卫服,任凭溯辞撒娇打滚绝不松口。

    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薛铖临去时揉了揉她的脸, 承诺晚上给她带点心回来,这才将她哄了过来。

    送走薛铖后,溯辞顿时闲了下来, 左思右想还是换上她的仙姑装扮,乐颠颠地往茶楼蹲薛铖去了。

    不让我进去,我等着还不成么

    然而她刚进茶楼的门,掌柜便从柜台后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将一张信笺交给她,低声道“仙姑几日未来,有个公子寻了仙姑好几回,昨日留下一张字条,说仙姑看后往府里寻他即可。瞧他的样子似乎有急事。”

    “多谢掌柜的。”溯辞狐疑接过信笺,展开一看,只见安阳坊三个字跃然纸上。她眉头微蹙,立即将信笺揣入怀中,扭头疾步走出茶楼。

    那是季舒城的字迹,留下这样的字条,恐怕是小双儿那件事有了眉目。

    溯辞直接赶往季府,禀明来意后门房客客气气地将她请入花厅,言说季舒城今日尚在大理寺,却早留下话,若她前来则即刻差人请他回来。

    “请姑娘稍后片刻,我家公子很快回来。”丫鬟奉上茶水,侍立一旁低眸温声道。

    溯辞颔首道了句有劳,伸手端过茶盏轻轻撇着沉浮的茶叶,耐心等候。

    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季舒城赶回季府,匆匆奔入花厅,对着久候的溯辞抱拳致歉道“姑娘久等了。”

    溯辞起身回礼,问“大人找我来所为何事”

    季舒城屏退下人,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溯辞,沉声道“安阳坊的阿四失踪了。”

    阿四不正是那个引她去小双儿坟前祭拜的黑脸少年么

    溯辞心下一沉,立即接过那张纸展开。纸上是简略极致的线条,寥寥数笔勾勒出一张简笔地图的轮廓。她诧异看向季舒城,问“这是地图”

    季舒城点头道“这是小双儿那块铁片上的图案,我请了位老师傅将它复原出来,就是这张地图。可等我拿着地图去寻阿四的时候,却被告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安阳坊了。”

    “漱玉斋呢”溯辞又问。

    “漱玉斋也说他已缺席数日。”

    溯辞的目光重新看向手中的地图,凝眸不语。

    季舒城又问“姑娘可认得这地图”

    溯辞摇摇头。她对晋国并不十分熟悉,又是这样简略的地图,半分头绪也没有。或许该去问问薛铖

    “或者姑娘可有别的有关漱玉斋的线索”

    溯辞仍旧摇头,道“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赵公子那件古怪事了,但这张地图我倒是可以帮大人打听打听。”

    季舒城面露喜色,道“那在下先谢过姑娘了。”

    二人又寒暄两句,溯辞很快揣着地图告辞离去。季舒城目送她消失在门后,沉沉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沿着游廊慢悠悠走来的季老太傅,疑惑问道“爷爷,此事她当真能能帮上忙”

    季老太傅笑眯眯地看着溯辞离去的方向,道“放心,我什么时候坑过你”

    季舒城将信将疑,却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便不再多说些什么。

    左右如今线索断了,不妨就这样等等看吧。

    这日薛铖公务繁多,溯辞在茶楼眼巴巴地望了大半天,直到傍晚时分才见他提着一包点心过来。入屋倚窗而坐,十分疲累地揉了揉眉心。

    溯辞为他倒了杯茶,轻声问“又出事了”

    薛铖灌了口热茶,一边替她拆点心包裹一边说“这才把北宫政抓住,今日朝中就有人弹劾我统帅不利以致出此大案,难堪重任。为此陛下把我召进宫又是一顿耳提面命。”

    溯辞顿时惊道“谁这么大脸”

    薛铖失笑,伸手捏捏她的鼻尖,道“不过那些不愿我执掌左骁卫的人罢了。”

    溯辞拈了一块山楂糕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你打算如何应对”

    “任他们去吧。”薛铖抿了口茶,道“这个位子本就非我所愿。”

    “唔。”溯辞点头应了声,又给他喂了块糕点,兴致勃勃地说起今日在茶楼卜的几个卦来,将这个略沉重的话题轻轻揭了过去。

    可惜薛铖今夜还要守着天牢的动静不能久留,吃过晚饭后便准备离开。

    临去前薛铖轻抚她的脸颊,低声道“早些回去吧,不必等我了。”

    “万事小心。”溯辞伸手轻轻抱了抱他,回以一个温暖的笑容。

    暮色四合,天际涌来黑压压的云层遮蔽了月色,阵阵秋风穿街过巷,卷起地面零落的枯叶,擦着靴尖滑过,带着几分萧索味道。

    天牢门口只亮着两盏昏黄的灯笼,守卫腰悬佩剑分立左右,附近巡街的骁卫比往日多了许多,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次传开。薛铖和魏狄守在附近的一条巷子里,紧紧盯着天牢的动静。

    “将军,他们今夜一定会来”魏狄小声问道。

    “北宫政有伤在身,黎桑不会拖太久,况且他今日才刚发难,必会借势而起。”薛铖靠在墙边,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低低说了句“要下雨了。”

    魏狄抹了把脸,不再多言,专心盯着天牢的方向。

    直到二更的梆子敲过,寒凉的秋风带上了些许湿润的味道,万籁俱寂之中陡然听到天牢那边传来叠声呼喊“来人有人劫狱快来人”

    薛铖与魏狄一跃而起,立即奔向天牢

    附近骁卫很快赶来,兵刃出鞘纷纷涌入天牢。只见牢中火盆被撞翻,火星溅了一地,牢房深处有激烈的打斗声传来。薛铖一人当先持剑直奔牢房深处,不多时便看见三个黑衣蒙面人和狱卒缠斗一处。

    那三人功夫了得,身法灵活,在狭窄的牢房过道见周旋于十数个狱卒之中游刃有余,很快便将狱卒掀得人仰马翻。然而这三人目的并不在劫狱,一见薛铖率骁卫赶来,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调头提剑迎向薛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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