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倬如同过去妹妹未出嫁时那般,送谢芙雅回她的院子、顺便散步消食。兄妹二人慢步在府中石板径上,身后跟着仆婢。
“哥哥如今也是领了差事的官人,不可再像过去那像散漫了。”谢芙雅柔柔地提醒兄长,“还有施工之地也有不甚安全之处,哥哥监工时要注意别被梁子、砖头、铁钉等物伤到。”
谢倬把弄着腰上的玉佩,听了谢芙雅这番絮叨的关怀,不禁咧嘴笑道:“娘亲也没妹妹你这般操心。我省得了,妹妹放心吧。”
谢芙雅知道谢倬还是个分得清轻重的人,便也不再啰嗦。待谢倬正式上工几日,罗长寿那里自会将消息递到她这里了。
“妹妹今儿去梁王府做什么?”谢倬问。昨儿他就知道谢芙雅今日要去拜访梁王府,只是没抽出空来问。
“替成义伯府的蔡三郎向梁王舅舅求个差事。”谢芙雅也不隐瞒。
谢倬微皱眉头,“妹妹为何不去向太子舅舅讨这差事?梁王……”
“哥哥,太子与梁王皆是你我的舅舅、娘亲的兄长。”谢芙雅打断谢倬的话,转头看着兄长认真地道,“虽说太子舅舅与娘亲是亲兄妹,我们一家自然亲近太子舅舅一些,但对梁王舅舅也不要太过疏远,甚至表现出敌对之势才是。”
“可是……”谢倬眉头锁紧,不解地望着谢芙雅。
“哥哥只需知道,我们虽是公主的儿女,但我们姓谢、是臣子。这天下是姓赵的人在掌着,我们的性命也由赵家人掌握着。”谢芙雅望着渐暗的天色,叹息地道,“正因我们是皇戚,所以言行才更要多注意才是。”
眼看到了谢芙雅出嫁前所住的院门口,谢倬停下了脚步。
“对了,晚间回来时我在衡街上遇到了梁王府的赵熙与鲁国公府的程淞!”谢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得意地道,“那程淞竟然还要与我作赌,被我给拒绝了!”
昨儿因驯马之事被妹妹斥责了一番,连着大小杨兄弟也被骂得惶惶不安,谢倬哪里还有心情作赌!偏那鲁国公世子程淞像个斗鸡儿似的凑上来要与他约赌!
又是程淞!那个短命鬼最近怎么就缠上哥哥了?此事实在是蹊跷啊!
“那位鲁国公世子又约哥哥作什么赌?”谢芙雅状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只说这次让我选!”上次驯马是程淞提的,这次便让谢倬选以何为赌。
谢芙雅觉得程淞总缠着谢倬肯定是不寻常,怕是与梁王府有关!而且今日梁王见面也是不住询问谢倬的事……
抿唇想了想,谢芙雅道:“哥哥允了鲁国公世子就是!”
“咦?允了?”谢倬颇为意外地瞪大眼,“妹妹不是……可与他赌什么?斗鸡、斗虫?”
谢倬十二岁时因去赌坊赌钱被谢驸马狠抽过一顿,打那以后都是绕着赌坊走。平日里纨绔朋友们玩的就是这些斗鸡、斗虫的赌些小钱儿。
“先不急跟他说赌什么,哥哥只管先应了程世子就是。”谢芙雅轻笑地转身朝院门走去,“并且告诉他,若是这次哥哥你赢了,就让程世子莫再像个娘子似的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