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身形旋转,左掌呼的劈出,而右掌却隐而不发。
花无缺知道左为虚,右为实;他并不是一眼就瞧出了小鱼儿的杀手,而是这一招已是重复,花无缺早已见识过这一虚实相应的掌法。
这正是他的“机会”。
花无缺不能违抗大师父的命令,但他却也实在不忍杀了小鱼儿。
对他而言,上次燕南天就可以要了他的命,而救他命的人却是小鱼儿,不仅是这救命之恩,他还想成全小鱼儿与铁心兰。
明明知晓是虚招,花无缺还是避开,他手掌自下反切而上,只待小鱼儿旋身后祭出右掌真正杀招之时。
一掌切了过去,果然小鱼儿旋身闪躲,似乎只待小鱼儿右掌穿出,他便可以毙于小鱼儿的掌下。
谁知小鱼儿这一次身形转得竟比上次慢了好几倍,等花无缺一掌切到他胁下时,他身子竟还没有转过去,胁下软骨,本是人身要害之一。
花无缺为逼出小鱼儿杀招,逼迫小鱼儿不留情,他这一掌发劲也显露出几分狠意,等他发现不妙时,再想收招变式已来不及了。
只听“砰”的一声,小鱼儿已被他打得飞了出去
四下一片惊呼
燕南天一掠而去,飞出七丈,来到了小鱼儿身边。
只见他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再一探他的脉搏,亦是若断若续,眼见生机便已将断绝。
怜星身子又颤抖了起来,她不可思议的看向场中,邀月一掠而去,也掠向了小鱼儿
任意却摇头轻笑,其实以邀月和燕南天的修为,该看出端倪才对,可偏偏两人都关心小鱼儿的是否能活,完全忘了诡异之处。
燕南天忽然怒喝一声,反身一掌向花无缺劈下,花无缺却站着动也没有动,只是呆呆的看向小鱼儿
邀月本来正探查小鱼儿的脉搏,此刻忽然一掠数丈,将花无缺拉出了燕南天的掌风中。
正当燕南天要再出手时,她悠然道:“你不能杀他”
燕南天已怒不可歇,双目通红
邀月忽然笑道:“你可知他是谁”
燕南天颤抖的双手,嘶声说道:“无论是谁,他今日都必须死。”
邀月笑着继续道:“是么那他若也是江枫的儿子呢若他是小鱼儿的孪生兄弟呢”
燕南天呆住了,花无缺也呆住了
任意与怜星已来到了她的身边,邀月看着他,得意的笑道:“你输了,你终是输给我了,你以后要听我的,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听”
花无缺呆滞的看向邀月道:“大师父,你你刚说什么”
邀月不敢看他,任意却也开口道:“小鱼儿的确是你兄弟。”
花无缺听闻这话后,又呆滞住了
燕南天怔了半晌,怒喝道:“放屁我只是不想让我杀他才这么说的,你说的话我连一个字都不相信”
任意转头,望着燕南天道:“他两人本是兄弟。”
燕南天怒吼道:“你自然要护着她,你又怎么知道”
他话还未完,任意已打断道:“你真忘了那日你去救江枫的路上,你我见过一面”
“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江枫与花月奴怎么死的,他们夫妇二人死前留下的一双孩子又是被谁抱走一个,这都是我瞧见的。”
邀月冷冷的对着他道:“你该闭嘴了。”
任意看着她,淡淡道:“闭嘴的是你,以后好好听话。”
邀月大怒道:“你要反悔”
任意轻笑道:“你觉得自己赢了”
“难道不是小鱼儿已经”
邀月的话语忽然顿住,她不可思议的看向一边骤然间,已经死去的小鱼儿缓缓站了起来,所有人都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怔在了原地。
邀月看着活过来的小鱼儿,颤声道:“你你没有死”
小鱼儿望着她嘻嘻一笑,接着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多谢大宫主告知此事,原来我小鱼儿还有个孪生兄弟,倒是让我心中疑惑终于解开。”
他说完已走到了花无缺面前,而花无缺却也泪流满面。
邀月木立在那里,她双目喷火看向任意:“你你联合他们一起来骗我”
任意道:“我何时联合他们”
邀月咬牙切齿的道:“那你又如何知晓这一切。”
任意淡淡道:“猜到的。”
邀月怒喝道:“为何你不告诉我。”
任意道:“你也没问。”
邀月颤声道:“你终是向着别人”
任意叹道:“我与他们非亲非故,为何要向着他们”
“那你”
“我自然是为了赌约”
邀月忽然又瞪向他。
任意笑道:“好了,莫闹了我们该回家了。”
怜星也道:“姐姐,我们我们走吧。”
邀月不言不语,燕南天却大喝道:“慢,我二弟的仇”
他话还未完,却已先见着任意的眼神那是什么样的眼神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才有那种眼神
无论是谁,但一见那样的眼神,就会被骇的呼吸都不能
他眼神中没有任何杀意,他眼神中没有任何煞气,有着只有轻蔑,只有轻视,轻的似乎不把任何人,任何事都看在眼里一般。
而在那样的目光注视下,燕南天竟生出一种卑微之感
任意没有说话,他淡淡的扫了一眼,所有人的声音都止住了,接着他揽住了邀月与怜星的腰肢,踏空离去。
山巅上,风仍在吹拂,树仍在摇曳,叶仍在飘落。
久久都无人动弹。
鬼公子任意消失了,姑苏任府也什么都没留下。
不仅如此,移花宫的邀月、怜星两位宫主也忽然失踪,本在移花宫大乱时,张菁与苏樱突然出现,接任了宫主的职务。
她们一个得到了明玉功,一个也得到了浑天诀,成为移花宫新任的两位宫主。
而鬼公子任意与邀月、怜星两位宫主,却是不知了去向。
有人说他们隐居海外仙岛,有的人却说他们已经死了,直到多年后,在张菁修炼浑天诀有悟,这才发现
她师父或许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