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厚重的木门被用力踹开,身材高大的警官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来,轧然闷实,一步一印走到一屋子的鸵鸟人中央。
严盛沉着脸,“你刚才说,一个姑娘在你眼皮子底下开走了警车”
刘连星垂着头,局促不安,虽说这件事很丢脸他确实一点儿也不想承认,但现在车子确实被那个小姑娘抢了,很多人也看在眼里。他还没有那个胆子敢跟队长扯谎。
如果是平常,队里所有人都会哄笑一下这种二愣子。
但此刻。
全场寂静无声。
严盛头一偏,面朝吴海生,“身为刑警,玩忽职守,跑到村民家中拼酒、争执、险些闹出人命”
吴海生听着前半句头埋得低低的,一言都不敢发,听到后面忽觉不对,倏地不解抬头,“人命”
严盛抿着唇。
空气瞬间凝滞起来,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终于有个小警员拉了拉吴海生的胳膊,小声道,“有位大婶控诉我们的人将她儿子打得半身不遂,扔到猪圈里,受害者现在躺在卫生所里昏迷不醒,她说今天去她家里访问的人,是你。”
是他没错,可是他除了不见了霍雪同他们争执一番后,也没有其他行为啊
打村民
这帽子哪能随便扣处理不好那就得停职审查没什么都怕查得出什么来
“严队我,我没打人”
“拼酒有没有”
“有。”
“争吵呢”
“有。”吴海生垂眸,低着眉,嗫嚅着,在事实面前,他无法吐出任何一句话来辩解。
但严盛还是给了他解释的机会,“为什么”
吴海生犹豫着,最后还是开了口,“今天中午那个霍雪跟我一起下村去吃饭,然后吃到一半她去上厕所,最后不见了,我怀疑这家人有问题”
“霍雪霍齐的姐手上缠个绷带”刘连星突然偏过头来,眼神发亮。
吴海生头皮发麻,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是。”
“我告诉你吧刚抢咱车的人就是她我就说咋这么眼熟不过说来也怪,要不是我眼神好,还真瞧不出她是个小姑娘的”刘连星啪啦啪啦地像倒豆子一样陷入忘我的状态,而严盛和吴海生对视一眼却是黑下了脸。
难怪严盛今天盯着她看
难不成
她再次将视线贴在严盛身上,这次带着审视和质疑。扫视一翻发现毫无波澜后松了口气,带着不屑。“一个小姑娘也能抢车开什么玩笑刹车油门她分得清么啊,不对,那双短脚踩得到油门么”
但这次没有人附和她。
第一,在刑一,跟严盛说谎也是需要勇气的。
特别是像这样严肃的场面。
第二,目击者可不止刘连星一个。
先前与严盛争执案情的年轻警员撑着下巴冷笑道,“一个小姑娘都能把你俩整成这样,我看呀,你俩还是辞了职另找活干比较有前途,出去可千万别跟人说你俩跟在我一队”
刘连星也不是吃素的。
他早就看不惯这个年轻出头鸟
“赵四你别起哄啊刚才不是你最先发现开车的人不是咱们的人么你这么能耐咋就不把车拦下队里就训练你到头来就长顶嘴的本事”
赵四被反驳,面子挂不住,一口气咽了好久都吞不下去,最后嘟囔道,“车子开那么快我怎么拦难不成你还能拦住不成”
刘连星还没回答,江柔婷先撑着下巴忍不住道,“都读了几年了警校了怎么还是这怂样我看你擒拿格斗算是白学了。”
清傲的嗓音中带着傲慢和娇贵。
是的,江柔婷是骄傲的。父亲是清川镇公安局长,母亲是市级有为青年。一直以来的优越物质生活以及特殊教育的思想灌输使得她不太在乎其他人的想法。
而这恰好激怒了同样听不得逆言的赵四,从小到大他都是名列前茅。警校所授自然不在话下,无论是什么都要求做到最好,否则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被市刑侦大队录入。
同样心高气傲。
要不是她谎报案情把他们调来这里,哪里容得江柔婷这样的还没转正的镇级关系户对他们颐指气使
“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如果没有你爹你能在这乱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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