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看他们两人大腹便便的模样,有些忧愁地低头看自己,有这对父母打底,原主怎么着都不会太瘦。在夜晚昏黄烛火下,两只肉呼呼的手像大馒头,怎么看都是稚嫩的很。怪不得之前走路时觉得浑身沉重,这种体格怎么可能不重桂花虽行为莽撞,效率倒是挺快,没多久馄饨和汤饼便端了进来。另外两个丫鬟,一人提了黄酒来,一人托盘里端着冷粥。桂花已经抹开干净泪,不卑不亢道:“老爷夫人,大夫说小姐这些天不能吃热食发物,只余这寒食粥可吃。”赵氏早前根本没心思听郎中大夫们的絮言,听丫鬟这样说,翘着的嘴角顿时垮了。“那我儿岂不是要受罪了”“这不成,这不成,安乐岂不是要饿死”桂花搬了小方桌过来放在床边,又吭哧吭哧搬了圆凳,见老爷夫人忧心忡忡,无心她做的饭食,连忙拍脑袋道:“奴婢明日去卖冷元子的摊子,寻些冰块来,配上牛乳羊乳这些做些冷食。保准三五天没重样。”说到吃,桂花神采奕奕,一连串说了许多做法,引得赵氏也不慌了,连连点头。“好好好,明天记得找我拿两贯钱,遇到好的统统买回来。可委屈我儿了。”赵氏这会儿异常精神,好似之前那个神思迷乱、胡言乱语的人不是她。夫妇二人倒也是心大,就在女儿闺房的架子床前,大吃大喝起来。看着夫妇二人喝酒吃肉,只能喝冷粥的白青有些怀疑人生。她怀疑原主是不是捡来的。如果不是亲生,怎么会这般关爱。若是亲生,怎么在病号面前大吃特吃吃完称得上是夜宵的晚饭,夫妇二人迈着一步三颤的步伐,推开厚重门扉回去睡觉。正是夏夜,随着房门打开,凉风从客堂吹到内室,笼在灯罩里蜡烛的火苗摇晃两下后开始剧烈燃烧。在这突然亮起的室内烛火中,包括桂花在内的三个丫鬟,或立或跪,都直勾勾盯着白青。“小姐可不能再寻短见。”“小姐您心里不舒坦,大可打杀奴婢们,万万不能做这等事了。”丫鬟们抬头,眼里哪里还有什么泪水,竟都是恨铁不成钢模样。嘴里说着谦卑的话,姿态却霸道得很。白青摸了摸脖颈上的伤,从床上跳下来,对着立在梳妆台上的铜镜打量这具躯壳。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肥嘟嘟的五官还挤在一块没有长开,在昏黄灯火下勉强可以看出皮肤不错,像块嫩豆腐,正是一捏都能出水的年岁。原主倒是没有遗传赵氏脸上的雀斑,明明是及笄之年,偏偏像个肉团子一样。少女稚嫩光滑的肌肤,显得脖颈上的勒痕触目惊心。原主是上吊自杀的。白青摸着青紫交加的勒痕,心中冷笑。这可不是什么上吊死的,若是上吊她这时候别说喝粥,恐怕连话都说不出来。这里面要是没问题,她白青的名字倒着写。“你们都出去吧,我睡会儿。”“小姐可不能再想不开。”丫鬟仔细打量自家小姐的神色,想了又想,咬牙道,“奴婢们把这些剪子帘子收走,小姐您安心休息。我们仨儿今日就在倒坐房轮值,小姐有事就晃这铃铛。”丫鬟从柜子里拿出个手持铜铃来,直接放在床边。“小姐您早点睡,奴婢们退下了。”白青坐在梳妆台前,看着三个丫鬟收了房间里的瓷器摆件、尖刀之类,脚步不急不缓地退走。她盯着雕花门看了良久,才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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