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珂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也没坚持。

    方临有时候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很淡,这样一个床伴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但给自己的东西又很好。

    “等等我,我先去漱口。”

    他眼神躲闪片刻,抿着唇想从段长珂身侧走过去。

    对方抓住了他的手腕,力气不大,跟刚才按住他头发时差不多。

    他的声音还有点哑,带着欲望未能完全褪去后的慵懒:“不接吻了?”

    他想起自己之前第一次在段长珂办公室试着靠近时,对方问了自己一句“会接吻吗”。

    方临没回头,干笑了一下,声音听着有点模糊。

    “您不是让我再练练么。”

    抓住他的手短暂地松开了,但温度还残留着。

    段长珂果然给他准备了洗漱的东西,方临除了脸上带着点红,看上去还算体面。

    浴室里什么东西都是双份,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但即便如此,也许是段长珂的公寓本来从外到内透着冷淡,标准公式化如同精致却没有生活味道的样板间,这些东西看起来也冷冰冰的,最多只能证明这间公寓不止一个人住,跟“温馨”或者“烟火气”这样的词完全搭不上边。

    方临边刷牙边想,段长珂是不是一直如此,对人对事都没什么两样。

    他漱了两次口,对着池子洗了把脸,门没关,正当他想要出去的时候,就看见镜子里多了一个人。

    刚才自己还在心里嘀咕着没什么感情的人走到自己身后,方临觉得有点热,对方伸手从背后环抱住他,身子一半的重量压过来,而他的头低着,嘴唇埋在自己的耳后。

    “这么久。”他低声说着,陈述某个事实。

    段长珂没有吻他,拥抱也好像只是一种暗示,暗示他不需要中途离开,自己挑起来的欲望就要负责到底。

    感受到对方还没消下去的热度,方临把手往下伸,结果还没碰到,对方却把他扳过来,不耐似的托着他的臀,轻松地把他抱起来。

    方临很轻,也没什么肉感,手刚刚被段长珂攥了一下,腕部还留了点红印,蓦然失重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环着段长珂的脖子,但在对方把他放下来的时候还是惊叫出声——

    “啊……”

    他很短地呜咽了一下,自己松松垮垮的裤子被扒了下来,臀肉直接碰到冰冷的大理石洗漱台,即使是在夏天的晚上,过于强烈的温差还是激得方临浑身一哆嗦。

    段长珂没什么反应,但很快就有温热的手覆上来了。

    这次不用他自己买那些东西,他也不知道段长珂的公寓是什么时候准备的,他在洗手池边仰起头,一边眯着眼睛看亮得晃人的灯,一边咬着牙忍过意料之中的不适感。

    他想说,这种工序他可以自己来,甚至如果对方不介意,也可以省略掉这种工序,但看着段长珂冷淡的眉眼,就又说不出口了。

    他还坐在台子上,腿边淅淅沥沥地沾了点草莓味的润滑剂,看上去有点狼藉。矜贵的财团太子爷面对什么都游刃有余,却唯独在这种不起眼的事上有些手忙脚乱。

    等方临好不容易皮肤终于适应了温度,自己的一条腿就被对方抬了起来。

    “段……”

    他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剩下的话就因为猛然而来的刺激感全堵在了嗓子眼。

    段长珂与他对视,眼神有询问的意思,但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方临的感官被不断刺激、加强,但意识却没能拼命跟上,因此对上段长珂视线的时候有一瞬的迟滞,后面的话就全忘了说。

    他只看见段长珂的目光好像有了变化,好像没那么理智自持,也不再平静无波。

    他看见他视线里那么放丨浪而不知耻的自己,微张着嘴,发出黏腻的声音。

    段长珂起先是握着他的脚踝,后来在他断断续续的叫声里把它搭在自己肩上,终于空出手来在别的地方用力。

    渐渐方临也没空再思考那些了,索性把自己也沉进海里,回应对方的动作,疼就咬着牙,快乐就叫出声,不必顾及太多。

    而段长珂连爱也做得很沉默,如果不是不太平稳的喘息暴露了他,方临在这种时候总要大胆些,用手掌贴着段长珂的胸口,觉得无论如何,此刻自己跟他的心跳是一致的。

    他浑身都湿漉漉的像刚淋过一场酣畅淋漓的雨,然后段长珂又将他从雨中打捞起来,用拥抱和抚摸与他纠缠在一起。

    方临有些失神地与他对视,他喜欢段长珂沉浸其中的表情,又在对方幽深的眼眸中呻丨吟从黏稠变得高亢。

    但他没有与段长珂接吻,而对方自然也不可能多次俯身来索吻。

    结束的时候他浑身都卸了力气,躺在浴缸里,在段长珂洗澡的功夫毫不顾忌地当着他的面清理,然后软着脚去抢他的淋浴头,笑得懒洋洋的。

    “我走不动,我想睡觉。”

    段长珂朝他走过来,听着他说话的声音皱了皱眉头:“怎么嗓子哑成这样。”

    他摊在浴缸边沿,眼神跟身体一样软得像潮湿的春泥:“都是段总厉害,忍不住。”

    段长珂没接话,把光溜溜的他用一块大浴巾包起来:“睡哪里?”

    方临说了几句话嗓子就疼,眨眨眼睛:“我还可以给您暖床。”

    “嗯。”段长珂没戳穿他现在是夏天,只将他打横抱起来放到自己床上。

    “睡吧。”

    他说。

    方临其实还想说点什么,但他太困了,又没力气,最终还是应了一声闭上了眼。

    他重新陷入柔软的被褥里。

    他睡得不沉,感觉到段长珂过来按灭了灯又离开,好像又工作了很久,身边的床才陷下来。

    他能感受到身侧的热源,隔着不远的距离,安静克制。

    段长珂确实不需要他暖床,一整晚也没有抱他。

    -

    等方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段长珂已经跟上一次一样开始在书房工作了。

    大概是喝了热牛奶的缘故,即使很晚才睡头也没有很晕,方临赤丨裸着上半身坐起来,揉着眼睛。

    “醒了?”段长珂出现在门口,对方临身上那些痕迹视若无睹,“阿姨做了早餐,是给你拿过来还是自己下去吃。”

    方临没想到段长珂的公寓这么早就有人来过了,问:“阿姨还在吗?”

    “已经走了。”

    他这才放心,起身穿衣服往餐厅走。

    早餐还是热的,搭配很合理,方临把桌上剩下的那份全都吃完后才慢悠悠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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