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今天咸鱼翻身了吗? >第56章 第十五章
    《今天咸鱼翻身了吗?》

    吴以晨回避流渊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甚至到了连同桌吃饭,都要拒绝的地步。流渊不禁开始反思,难道是自己太过咄咄逼人了?

    王府的下人们,按时辰将饭食送到吴以晨的住所,精致的餐点摆了一桌子,正当间儿是一只大海碗,送菜的大娘笑容灿烂地对他道:“王爷说小吴乐师胃口欠佳,让厨房给您做些老家的特产,这碗里头,便是后厨按着王爷给的方子做的!”

    吴以晨恹恹地坐着没什么精神,下人将海碗的盖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碗炸酱面。油亮的酱汁,扑鼻的香气,熏的吴以晨眼眶有些泛红,那大娘见他神色不对,便猜他是触景生情,于是连忙劝道:“小吴乐师莫要难过,谁还不是背井离乡出来的,不过在这京城之地,有王爷这样的人照顾着您,也不要太难过了!”

    不提流渊的名字还好,如此一说,吴以晨便想到流渊先前对他的种种好,可是心中另有他人,就更觉得悲从中来。那大娘眼见着越劝越不对劲儿,便赶紧带着一帮下人丫头,匆匆忙忙的告辞赶回厨房去。

    王府餐厅之中,老于愁眉苦脸将方才的事情汇报给流渊,文柏低着头只顾扒饭,对这些事情丝毫不在意,倒是王若彬抓着筷子,看看老于又看看流渊,心中若有所思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听说吴以晨非但没有吃东西,反而被厨娘说了两句话,弄得格外伤心了,流渊听得心情颇佳,他对老于笑道:“小吴乐师是最近心情不好,你跟厨娘说一说,此事与她无关让她无需介怀。”

    一旁端坐的王若彬忍不住冷哼,当然和厨娘无关,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他自己的原因!

    老于应了一声是,欲言又止一番,轻叹了一声转头走了出去。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王若彬不禁问道,“这眼看东西都整理完了,人也该还回去了,就这么结束了?”

    闷头吃饭的文柏猛然抬头:“嗯?是在说我吗?”

    王若彬哭笑不得:“不是!吃你的饭!”

    文柏不满撇撇嘴,伸手撕下个鸡腿,啊呜啊呜大口啃起来。

    流渊不禁有些感慨,要是那小子像文柏这么憨厚,不那么敏感,只怕自己的计策,早就能让人顺利拿下了。

    王若彬见他一脸深沉,似有满腹的愁思,便觉得浑身发冷,他实在不习惯流渊现在这副样子。

    月上中天。

    又是一天没有出房门,吴以晨趴在窗棂之上,看着院子里头浑圆的月亮,这么大一轮圆月,不知今日是十五还是十六,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决定过两日便托人向宁紫鸢传信,让她下令将自己调回礼乐司。

    拖延了这么久,又有什么意义呢?既然明知道流渊心中的人并不是他,与其留在王府之中受折磨,倒不如早早离开少难过一天。

    窗棂之上传来“柯登”一声,吴以晨好奇张望,还不等他看清,一个软中带硬的东西就砸到了他的额头上。

    “嘶!”吴以晨捂着脑袋疼的直抽气,在房顶之上有人在冲他挥手,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终于认出那人是王若彬,便满腹好奇地走出院门,远远跟在他身后走着。

    来到九曲桥头,吴以晨脚步顿住,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之前整理资料的石亭。

    一轮橙黄圆月,仿佛明镜一般低悬于湖面之上,从九曲桥的桥头望上去,小小的石亭处于圆月正中的位置,亭子正中站着一个人,那人身量纤纤个头高挑,一双手臂展开在身体两侧微微弯翘,指尖捻出兰花的形状,曲起左腿以右腿独立的姿态站在那里。

    周遭安静异常,吴以晨不自觉屏起了呼吸,此时有风吹过湖面,吹起石亭四周的纱幔,那亭中之人忽然动了起来,她手臂轻柔舞动,脚底好似踩着清风,与那些飘渺的纱幔共同起舞。

    那人身上的长裙,和腕间的披帛,随着她的脚步上下翻飞,仿佛一只成了妖灵的蝴蝶,在橙黄的月中,在轻柔的风里,尽情的展示自己的身姿。

    吴以晨已经看呆了,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身边已经换了人,流渊顶替了王若彬的位置,看着身边张着嘴巴微微呆滞的吴以晨,不禁有些好笑。

    少年这等蠢笨呆傻的模样,以后还是出现在自己面前比较好,这些日子的僵持已经够了,他不想再和吴以晨继续别扭下去,不忍再看见他黯然神伤的样子,此等良辰月夜,正是说些贴心话儿的时候。

    只是还不等他说话,假山之处传来一阵掌声,吴以晨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却和流渊撞了个正着,不等吴以晨慌张却从流渊眼中看到了慌乱,二人向假山之处看去,王若彬站在那里挤眉弄眼,还不等吴以晨弄明白,就见庆华帝拍着手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宫中的大太监万中。

    流渊连忙拉着吴以晨跪在地上,朗声跪拜道:“不知陛下驾到,是臣等失礼,还望陛下责罚。”

    吴以晨不敢抬头,用余光偷偷瞄着流渊,只见他眉头紧锁,显然是对庆华帝的到访并不知情。

    吴以晨有些担心起来,自己是被流渊借调过来整理律制的,可如今这般声色靡靡,怎么看也不是个工作的样子,也不知道流渊会不会被降罪,会不会受责罚。

    石亭之中舞蹈还在继续,吴以晨看见流渊就已经猜到跳舞的人是谁了,他的后背已经冒出冷汗了,生怕庆华帝一气之下他们都得遭殃,王若彬抱拳行礼后,快步走过九曲桥,将跳舞之人带了过来,果然是宁紫鸢。

    宁紫鸢行跪拜大礼,向庆华帝跪拜,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奴家礼乐司副掌院宁紫鸢,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庆华帝不住的打量着湖中间的亭子,颇有兴致的问道:“这,便是工匠当时造的月亭?”

    流渊连忙回话:“是!这月亭,是用陛下当年所赐的奇玉建造,工匠们设计了一番,当天气晴朗的月圆之夜,便会有月中亭台的奇景。”

    庆华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工匠巧思,才能换来这等奇景。”言罢他低下头,对着宁紫鸢笑了笑说道,“宁副掌院的舞姿,这可是许久不见了,朕还以为已经是荒废多时,不料还是像从前那般惊为天人啊!”

    宁紫鸢连忙叩首:“奴家一时技痒、只为自娱,浅薄粗陋不堪入目,望陛下见谅。”

    “你这副掌院一职,还是朕提拔上来的,这言下之意,是说朕不懂欣赏,粗陋浅薄之技都能提拔了?”

    宁紫鸢听得冷汗直流,连连叩头认错,庆华帝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朕也不过只是玩笑几句。”宁紫鸢长舒一口气,默默将自己往暗处缩了一点。

    “看你们如此悠闲,想必是律制整理的不错?”庆华帝对流渊说到,“将人带进王府,夜以继日整理东西,前面这段时日定有些结果,拿来给朕瞧瞧?”

    吴以晨偷偷松口气,还好他身边,一直有带着之前整理的律制,于是便将律制和整理的《异族歌录籍》呈交上去。

    庆华帝随手翻看,他虽懂音律但对律制这样太过专业的东西,也不过是一知半解罢了,他只翻了翻那本律制书,便翻开另一本歌录籍,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流渊解释道:“在撰写律制之时,臣等查阅了许多异族的音律,小吴乐师便索性将这些音律重新整理,便写了这本歌录籍。”

    庆华帝眉头微蹙:“正看着书上不过是记些乐谱,怎么连各族的风土人情都记得如此详细?”

    吴以晨觉得袖口动了动,立刻了然他要回答问题,便恭恭敬敬的解释道:“小人的想法,是觉得各族的音律各有不同,多半是因为其风土人情不同,了解了些风土人情,对于音乐的解释便是事半功倍了。”

    庆华帝了然颔首,吴以晨赶紧低下头去,心情忐忑得等着庆华帝发话。

    直到跪到膝盖发疼,吴以晨以为庆华帝大概生气了,就是他觉得自己性命难保的时候,听到庆华帝忽然开口道:“礼乐司掌院之职,如今还没个着落,宁大人曾上书向朕推荐过小吴乐师,朕本以为你年轻不能堪当大任,不过而今看来,你的确有这方面的能力啊!”

    吴以晨有些不懂他的意思,宁紫鸢和流渊也是一愣,接着就听庆华帝朗声道:“既然如此,这礼乐司掌院的空缺,就让小吴乐师填上吧,不过他年纪尚小,恐难服众,宁大人可要多帮忙操心啊!”

    宁紫鸢立刻笑开了,叩首跪拜:“奴家遵旨!奴家定会不遗余力,帮助小吴大人管好礼乐司,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吴以晨糊里糊涂的接了旨,糊里糊涂的起身送人,又糊里糊涂的被宁紫鸢抱住好一顿夸奖。

    吴以晨呆呆的看着微笑的流渊,还搞不懂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事情。

    宁紫鸢拉着他的手说道:“既然陛下已经封了你掌院的职位,你还是尽快回到礼乐司去吧!有很多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有我和寻歌帮你,你尽快上手熟悉熟悉!”

    “可是……”吴以晨顿时有些退缩,“我……我不懂,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当掌院啊?”

    “不要紧的!”流渊言语含笑的说着,“有什么不懂的我们都会帮你,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流渊说得轻松,吴以晨却觉得有些不安,他就要离开了,还做了什么掌院……那是不是说明他以后要经常和流渊共事?那这样也太痛苦了!他宁愿不要做这个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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