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青莲枯萎之日,无情道功成之时。

    花凌一连两个月遭受瓶颈,净世青莲就差一点点就能枯萎了,可就这一点点足足熬了两个月也不凋零。

    其实花凌心里还是有些着急的,毕竟就差临门一脚了,他不想在成功前夕再出什么意外。

    真是夜长梦多。

    群仙会的内容分两步,第一是昭华幻境,第二是抽签分组打擂台。两种决胜方式运气都占了主要因素,若是一上来就分到强敌,那么连前一百都进不了。反倒若一路走狗屎运,跟一些歪瓜裂枣比武,直接杀进前十也是有可能的。

    关于群仙会的历史,花凌和萧烬都没有经验。

    毕竟前世的这个时候,水鹿城被灭门了。

    千年仙宗的陨落让整个六界为之震惊,那一届的群仙会没有举办,共同哀悼水鹿城死去的亡魂。

    所以今生群仙会的结局,花凌也无法预料。

    郝英俊晋升为惊虹门门主,又掌握山河笔成为史仙,所以他不能再参与群仙会了,他的任务就是作为旁观者记录史册。

    在白子默说完开场白之后,群仙会就正式开始了。

    因为两家有婚约,所以近月来白子默和南宫堂走得特别近。其他仙门的长者均是表面上祝福,背地里唧唧叨叨的说闲话。

    “昭华圣殿和苍月岭联姻之后,水鹿城可就惨喽!”

    “原本水鹿城的势力大有将昭华圣殿吞没之锋,如今看来,真是时运不济,谁能想到突然冒出来个天道指婚呢!”

    “南宫涛真叫我大开眼界,一代风流才子竟被白林晚给驯服了,乖乖和他成婚。”

    “谁说不是呢,诶,白林晚祸害花枫亭不成,居然还能如愿以偿的和南宫涛联姻,真是讽刺。”

    “人家是太子爷,花枫亭没权没势没靠山,可不就任人欺负么?”

    “要我说,白子默身上污点重重,他还坐着昭华圣殿掌门的位子,有些不妥吧?”

    “道友慎言,这话可不敢再说了!”

    “我听说,惊虹门和水鹿城走得很近。”

    “惊虹门不是dú  lì的吗,作为公正不徇私的史修,最忌站队啊!”

    “万事没有绝对的啊,白子默害死了郝媄人,惊虹门能原谅他才怪,可不就得跟水鹿城合作吗?”

    “原本三大仙门三角对立,如今居然成了两两对战了。”

    “仙道诸门勾心斗角,最开心的就是那十方神宫的赢秋霓了吧,哎!”

    众人的议论声毫不避讳,花凌左耳朵听右耳朵冒,端起茶杯抿了口人参茶,目送着众弟子进入昭华幻境。

    惊虹门的人主张比武第二,历史第一。他们来参与群仙会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取得好名次,而是为了见证历史,所以就比武打擂台来说,他们也不怎么上心,就暗戳戳的观察旁人,在悄咪咪的记录下来。

    有十个惊虹弟子在白子默那里拿了特殊的神隐灵符,他们进入昭华幻境不会受到幻术干扰,仅仅负责“监视”各大仙门弟子的表现,然后记录下来而已。另外,也算作监考官,若发现哪个修士深陷幻术有性命之忧,便晃动“镇魂铃”,通知在外等候的仙长们去救。

    昭华幻境为期三天,现在六个时辰过去了,愣是没有一个修士出来。

    纯阳长老急得抓头皮,对身旁的花凌说:“看来你有的忙了。”

    萧启洲倒是显得很轻松:“镇魂铃还未响,形势并不严峻。”

    花凌不动声色,默默地听着纯阳长老和萧启洲的寒暄,俩人东拉西扯了一阵后,纯阳长老就被小七叫去忙了,花凌则起身,走到萧启洲跟前问:“宗主有何吩咐?”

    萧启洲无比震惊花凌的眼力见儿,他笑了笑,先客气的说道:“坐。”

    花凌坐下后,目光随着萧启洲落到了远处南宫堂的身上。

    萧启洲先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领,片刻后才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一炷香后,你去一趟听雪阁,旁人问起,你就说那里有凝神聚元的丹药忘了拿。”

    “作为医者,宗主却想让我离场?”花凌心中瞬间有了答案,“您想杀南宫涛?”

    花凌说话很少采用什么迂回战术,向来是开门见山的,直接把萧启洲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确实让萧启洲楞了一下。

    甭管怎么说,虽然花凌和南宫涛没什么深交,但南宫涛对花凌的心思外人都看得懂,花凌外冷心热,表面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早把南宫涛当朋友了。

    他该不会坏事吧?

    萧启洲手里端着茶碗,静静端详花凌片刻,然后将锐利的目光投放到昭华幻境上,轻轻笑了一声,道:“不至于那么严重,就是让他受点伤,在床上躺一阵子就好了。本宗何尝不知那南宫涛是你的好友,岂会对他痛下杀手?”

    昭华圣殿和苍月岭联姻在即,水鹿城越发显得势单力薄孤零零,萧启洲自然不能放任这个结果下去,他势必要阻止南宫涛和白林晚的婚事。

    所以,他选择在群仙会的时候动手,借着昭华幻境拿南宫涛开刀。若南宫涛因此重伤,那么俩人的婚事至少可以拖个三年五载,若伤势足够严重,拖个十年八年的也未尝不可能。

    花凌已经不是十几岁血气方刚的少年了,他知道什么是争权夺势尔虞我诈。萧启洲这招已经算仁慈的了,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没有直接把南宫涛弄死在幻境里,已然是手下留情。

    更何况花凌也没立场和资格去反对。

    “这事谁去做,萧烬吗?”花凌问。

    萧启洲不置可否。

    虽说是水鹿城和苍月岭的争斗,可南宫涛本人未免无辜。

    一将功成万骨枯,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必要的牺牲是无法避免的,谁让南宫涛也是局中人,是无法独善其身的。

    “换个人。”花凌道。

    “我保证,不伤他性命。”萧启洲顿了顿,补充道:“君子一言九鼎。”

    花凌面不改色的重复道:“换个人吧。”

    幻境中有多是苍月岭的弟子,其中不乏南宫堂的得意门生,将其宝贝爱徒重创,也能阻止南宫涛的婚事。但那只能短暂的耽误一时,毕竟,苍月岭和昭华圣殿不会因为一个小小弟子而延迟婚约。

    最好的人选就是南宫涛这个当事人,没得换。

    萧启洲眯了眯眼,松口道:“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让南宫涛的小徒弟遭些罪。”

    花凌原地等了一炷香,然后按照约定离场,去听雪阁转了一圈,为搪塞,他还是随便挑选了几样药材,等回到昭华台的时候,那里理所当然的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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