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到底发生什么，摇晃着身影伸手瞭望远方，入目那一刻，只见一人快急地搂着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
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不自觉中杜子茹又病发了。体内存留下来的寒气，吸引着蛊虫不停往心脉端爬去。
“呜！”
杜子茹难受支棱地捂住心口，塌倒在龙椅上。
傅明发狠地盯着杜誉周看去，要不是顾及杜子茹。他铁定要去和杜誉周问个清楚。上次韶冬来时，陛下发了病。这次他来时，又发了病。
杜子茹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细细冒着细汗。禅佛入骨的芊骨，被一节节打断，血顺着食道缓缓流下去。红嫩的嘴唇被黑血渲染了黑成一片。
“陛下，坚持一下。”
傅明连忙去唤太医，杜誉周见情况不对。连忙起来大步走到杜子茹的跟前，抬起手来把脉。
内脏过于阴寒，毫无一丝火热，脸颊下边最细紧处还带有一丝死人斑。
杜誉周心下大惊，再细探脉象，愈往深处心脉里受堵，血液无法来回循环，再迈一步，离鬼门关就不远了。
再往下探去，只剩下片刻彻骨无法排解的阴寒。
“上辈子，明明是傅明先离世，杜子茹接受不了打击，自寻短见想要为他殉葬。这辈子，怎么成这样？莫非……”
杜誉周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不经意间往后退了一步。
蛊虫？
正巧傅明叫到太医回来，见杜誉周站在杜子茹身边。神色紧张了会，但想起杜誉周并不会医术，飞快地恢复往日的镇定。走到杜子茹身边，弯腰抱起往内室休息的贵妃椅去。
抱起时，杜子茹捂着手反起胃来，嘴边渗出点点黑血。支吾了一声，眼角露出泪花。
“没事，没事，陛下，不痛，不痛。”傅明哄道。
杜誉周缓缓从高处下来，眸中冰冷在傅明身上转了一圈。
“他看不懂这个人，说喜欢杜子茹，但先前父皇要灭族时，又毫不在意地将她推出去，让她为他受这无妄之灾。要是不喜欢她，现在又是一脸紧张。”
“杜子茹这病可能还是他害的，这才初期便病入膏肓不可挽救。”杜誉周低头不再去看他们，反复地摩擦着中指，沉思着接下来的局势。
依照先前症断的脉络，大寒之病，未老先衰。
杜子茹要是去了，这大杜可能就需他接下，本来还以为这段历史会改变，没想到转来转去，还是这个结局。
杜誉周长叹了口气，悲悯地递给傅明一个眼神。背起手站在内室外，黑衣混着渐寒的雪色，融为一堵无声的城墙。
不知站了多久，脚踝处传来阵阵疼痛，抬头再看稀碎的洞帘，精心打扮过后的黄色锦布。撩起也不过隔了二个世纪，一个是这辈子的皇姐，一个是下辈子的他。
冥冥中，杜誉周心里像是一直有事似的来来回回上下突动，内心隐隐难安。
帐中传来焦急的呼喊声，就是再傻的人也知道出大事了。
杜誉周连忙迈开脚，撩起帘子快走进去，抬手就要查看杜子茹的近况。
乌黑的血顺着杜子茹的七窍缓缓流下，向来娇好动人美艳绝华的脸蛋，虚掩遮下眼眶下的黑影，白缓中流露一碰就碎的脆弱。乌华的发梢枯燥打结乱作一团，绕行在床边的龙凤床头。
傅明咬着牙赤红着双眸，强装镇定。
抖着手去抚摸杜子茹的手脉，他体内的蛊越来越强，可杜子茹体内的蛊越来越弱。气息不稳中，指尖也渗出黑血，浓黑沾满了全手心，慢慢地就要吞噬她的全部。
傅明急急忙忙自虐般再次割开手脉，想要喂食给杜子茹。
可是没有效果，滴过血后，杜子茹猛的咳出声，费力地睁开双眼，美眸里皆是苦楚。
无尽的哀痛如同过天麦浪翻滚席卷而来，压抑着生命点值。
傅明送血的那刻就证实了杜誉周的猜测。无端的恼怒爬上心绪，抬眼怎么看傅明怎么不舒服。
“蛊一般都是害人不浅的东西，你竟然敢用在陛下的金体上。”气闷中，杜誉周只手拉住傅明，不让他再滴下去。
傅明红着眼，颓废地躺在地上，捂住脸流下此生为数不多的泪水。
“这蛊他们说没有事，没有事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傅明抖着手骨，畏畏缩缩地抱住自己，细细弱弱地叫喊。
才一会，杜子茹难受地唤了声杜誉周和傅明，仿佛要对他们交代后事。
“皇弟，如果我不幸驾崩，帮我管理好这个国家。为了父皇更为了祖辈。”杜子茹断断续续地说，气息慢慢地微弱起来。眼神涣散起来，不再聚集在一块。转向傅明的眼神带着慢亮的光，低低地点下头，示意傅明来她嘴边。
杜誉周为傅明腾出地方，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傅明，我不恨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希望我可以和你再相遇。”
这突如其来的蛊发，让傅明措手不及。
按照时间该是明年夏至复发，还有他的血竟然不管用了。这一切切的变故都让傅明心痛难以。
“你不死了，你不死了。我会努力让你活下去了。”傅明哭着攥起杜子茹的手，悲鸣哀嚎猛的想起一件事，慌慌张张地向杜子茹保证，“相信我，你一定会活下来了，坚持住等我回来。”
傅明连忙起身，慌跑到书房的隔层里，在里面到处翻找，寻找着装有蛊虫的盒子。
四四方方的盒子喷着令人作呕的外漆，漆黑与红砖色交叉缠叠在一起，底座下边还刻着二只栩栩如生的蛊虫。一双翅膀对着高考空本欲振翅高飞，可却无法摆脱翅膀边的绳结。
傅明苦笑着盯着手里的蛊盒，惊喜道：“找到你了！”
修长的手翻转着蛊盒，找遍了全部角落，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傅明一怒之下，摔坏在地下。清脆的瓷片啪嗒一下跳出一个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