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暮云的告白令萧林瞳孔微震,愣在原地,却没有回头。

    钟离暮云一边走近萧林,一边倾吐:“你于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只道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情话言毕,他刚好离萧林只有一尺。

    那瞬间,钟离暮云的气息使萧林呼吸都停止,她的语文从来没及格过,这一刻意外地听懂诗中的深情。她的嘴角渐渐上扬,由内而外散发的甜蜜仿佛包裹着自己。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自己暗恋的人也喜欢自己更幸福的事。

    即使是第一次喜欢人,第一次两情相悦,萧林也做不来矫情。她高兴地转过身,宣告道:“既然如此,从这一秒开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男朋友?”钟离暮云没听不明白:“此为何意?”

    “呃,就是...以后可能成为丈夫的恋人关系。”

    钟离暮云的重点显然和萧林不同:“可能?难道于你而言,一生一代一双人不过是随口之言,不曾想与我白头偕老。”

    “当然不是!”萧林急急辩解:“我也不是随便的人。只是以后的事谁说得准,万一你见异思迁,我总不能在一棵树吊死吧。”

    换了别的男人,这时肯定对天发誓,表明心迹,许下各种承诺。可咱们世子爷不一样,直接抢了女主的剧本。

    钟离暮云怒颜中带点委屈:“我见异思迁?这世上比你貌美,比你温柔的女子不胜枚举,我却独独倾心你一人。自那起,他人再也入不了我眼,这心再也装不下旁人。醒亦念卿,梦亦念卿。你道我还会见异思迁?”

    这番痛诉说得萧林差点举手投降:“这只是假设,假设,没必要这么较真。”

    钟离暮云突然抓着萧林的双肩,无比认真道:“于你,无论是从前,抑或今后,我从无戏言。”

    萧林怔怔地看着钟离暮云,他那双墨玉般的眼眸全是自己的倒映,满满地,一点空隙都没有。

    被如此痴情的眼神凝视,萧林终于体会不饮而醉的感觉,醉倒在这浓情蜜意中。

    有道是,酒壮怂人胆。别管是真醉还是假醉,萧林上去对钟离暮云就是一个拥抱。

    还在思疑萧林是不是真的爱自己的钟离暮云脑袋都当机了,整个人像刚从锅里蒸熟,通红又冒烟。那温热柔软的怀抱比前不久才有的棉花还软,温香软玉都不为过。

    钟离暮云沉醉在温柔乡中好一会才回神,双手慢慢抬起,刚要回抱萧林时,萧林就退回去。

    萧林笑嘻嘻地竖起小拇指,勾着钟离暮云的小拇指,拇指对拇指:“那就说好了,你不负我,我不负你。”

    虽然钟离暮云没能抱着萧林,有点失落,但是两指相对,心便麻麻酥酥:“执指之手,与子偕老。”

    刚刚确定关系的恋人都比较缠绵,萧林和钟离暮云也缠绵,但要缠绵的对象调转了。

    萧林说:“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

    钟离暮云却是依依不舍:“不能多待一会吗?”

    “这不好吧,你们不是都担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你们?”钟离暮云总在不经意间抓住关键点:“此话何解?”

    萧林恨不得给自己嘴巴一巴掌:“呃,我的意思是要是被人发现我半夜三更来你房间,传出去对名声不好。”

    钟离暮云总感觉萧林在转移话题,可是他暂时想不通其中症结。事关女子声誉,他就算再不舍,也没再强留萧林。

    萧林不忍心见到钟离暮云委屈吧啦,这使她产生自己是个让“娇妻”独守空房的“负心汉”的恐怖错觉。

    “那...我等一下再走。”

    钟离暮云笑得如此灿烂,迷了萧林的眼。

    也许是因为身份的升级,萧林再看钟离暮云时,不暗禁叹,我的男朋友长得真帅,不愧是大靕第一美男。

    越看越赏心悦目,萧林只恨自己当初干嘛不好好学习,以至于现在想不到更多的赞美词句。

    这时候,天上飘下晶莹的雪花,柳絮般轻轻地飘扬,又似轻盈的玉蝴蝶在翩翩起舞,零零落落,分外奇丽。

    无暇的白雪令钟离暮云想起自己以前听过那些王孙公子提起过,与心爱之人赏雪品茶,乃人生一大乐事。

    于是咱们只顾附庸风雅的世子爷向萧林提议,就被萧林无语的眼神挡回去。

    “我是没关系,你确定你身体能抗得住外面的温度?还是说你打算叫来下人,煮茶搭暖帐?”

    “呃,似乎、好像、大概不合适。”

    钟离暮云心虚移开眼睛,显然就是这么想的,当然,他知道真要嚷嚷,引来其他人,自己和萧林的事肯定瞒不住。

    如果可以,钟离暮云巴不得公告天下,他和萧林已经私定终身。但他没天真地以为告知父王母妃,自己的意中人是萧林,他们就会满心欢喜为自己提亲。

    钟离暮云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允许做主自己的婚姻,在没遇见萧林前,他对此无所谓。可如今为了自己,为了萧林,还为了子孙后代,他不会退让,哪怕是半步。

    萧林见钟离暮云坚定不移的神情,误以为他没有放弃赏雪的念头,生怕他一个任性就大张旗鼓,赶紧出个主意。

    “你想看雪而已,不一定要到外面。”

    钟离暮云眼睛亮晶晶:“你有何妙计?”

    确立关系后,萧林心里就有了打算。两人要长久在一起,坦诚是必须的。即使不能将自己的秘密全盘托出,至少不能总是藏着掖着,比如说自己特异的能力。

    萧林响指一打,六角形的雪花随即出现在房顶,不多也不少,纷纷扬扬。

    “这,这...”钟离暮云惊讶不已,不由自主地用手接住雪花,冰冷的雪花落在温热的手掌上慢慢融化:“竟然是真雪?”

    萧林宛然道:“当然是真的。其实就是外面的雪,我使了点小技巧,把它弄进来。”

    钟离暮云吃惊过后是疑惑,再之后是感动。他早有耳闻萧林的过人之处,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证其神奇。

    那一刻,他有许多问题想问萧林。例如;这是什么法术?真的是青虚子所授?每次外出是去了哪里?你究竟有什么来历?

    太多太多的疑问触发钟离暮云记忆深处那些曾经思疑的细节,他很想问,很想了解更多关于萧林的事。可是他明白萧林愿意在自己面前施展,就代表她开始信任自己。

    是不是说只要萧林对自己的信任越多,她会和自己分享更多秘密?

    钟离暮云回握着冰凉的掌心,注视一副“我厉害吧”骄傲样的萧林,忽然有了决心。他有信心,对萧林好,加倍的好,终有一日她会主动坦白。在此之前,他会帮萧林打好掩护,让她无后顾之忧。

    或许钟离暮云自己都没察觉,在不知不觉间有了男子汉的担待。

    这一晚,两个初入情场的菜鸟就在那小小的雪圈里,玩得不亦乐乎。

    次日,负责打扫的小厮发现内屋的地面湿了一大片,终不得其解。

    元日将近,刺骨的严寒也抵挡不住新春佳节的喜庆。大靕的节前习俗与萧林原本的世界大同小异,腊月初八,祭井神、吃八粥。腊月二十三,过小年,扫尘、祭灶。腊月二十五,打糕蒸馍、贴花。

    不管有钱没钱,各家各户都忙碌起来,显赫的穆王府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世子,今日你又外出?”穆王妃问。

    钟离暮云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只好来个紧急“刹车”。

    “母后,来年开春于镖局而言,重中之重,孩儿不能懈怠。”他说完行礼,也不等穆王妃颔首,急不可耐地走了。

    “哥,等等我。”被钟离暮云故意支开的钟离椿阳提着裙摆,像一阵风似的跑过去。

    穆王妃还没出声,人都跑没影咯。

    穆王妃生气之余,叫来宋安之:“世子和群主近日是不是皆去萧宅?”

    “禀王妃,正是。”

    穆王妃眉头微蹙,觉得有必要将两兄妹的婚事提上日程。

    钟离兄妹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大事将会波折频生,一边互怼一边往萧林家赶。

    “女子该有女子的样子,整日撒野,成何体统。”钟离暮云瞥了一眼钟离椿阳。

    这时,钟离椿阳已经知道自家兄长和萧林互通心意,只差没公开,但她丝毫没有不要当电灯泡的觉悟。

    “论东游西逛,小林比我更甚,也不见你有说一二。”

    “怎能相提并论,小林是去办正事,你无所事事。”钟离暮云极为双标。

    “呵呵,”钟离椿阳学足萧林的口吻:“重色轻妹。”

    两兄妹吵吵闹闹着便到了萧宅,却被告知萧林被穆王爷派来的马车接走了。

    “你确定是穆王爷派来的?”钟离暮云问孙高氏。

    孙高氏说:“回世子爷,来人正是穆王爷。”

    “父王为何接走小林?”钟离椿阳想不通。

    钟离暮云却是一脸死白,难道他们的事被父王知晓了,现在父王要来拆散他们。

    钟离兄妹在这脑洞大开,各种乱猜。

    那边的萧林坐在马车里,缓缓进入紫珑宫,大靕皇帝的办公兼居住地。

    其实,这次钟离维宁是奉皇命接萧林入宫,因为棉花的推广,钟离博万想见一见这个传闻甚多的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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