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永夜晨星 >第9章 喻书诺的梦境(二)
    气氛凝滞着,互不相让,只有喻恒筠坐在一旁,沉静欣赏着这“三足鼎立”的场景,无声无息。觉得喻和薛两人心怀鬼胎,许涵见喻恒筠好整以暇地置身于战场之外,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的模样,心里产生微妙的想法,想这薛迟景大部分时间听从喻恒筠的安排,那身为始作俑者的喻恒筠又如何能幸免。

    许涵于是忘掉了自己先前对喻恒筠推崇的心思,言语中直扯喻少将进入话题:“少将也在旁边听了不短的时间了,您有什么看法吗?”

    喻恒筠早就看够几人之间对峙的戏码,战火波及到自己,只是很沉稳地开口打个圆场:“我也只是坐在家中等候了下各方传来的消息,并没有意外的收获。”淡淡地扫了一眼面色不改的薛迟景,他又说:“严格来说,薛迟景不算我的下属,并不需按我的想法行事。”

    这让许涵和傅择宣有些诧异,不担心两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薛迟景朗声道:“我同傅先生是一样的职业,真是巧呢。”

    听说这点,许涵讽刺回去:“那真不知道薛先生是用怎样的方式唤醒了,嘲讽沉睡者吗?”

    “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对待合作者一向真诚。”言语之间,又在对着傅择宣呛声。

    “我们如果不够真诚,你还能坐在这里和我们吵架?”许涵很没好气地翻个白眼。

    喻恒筠注视着双手抱胸展现明显拒绝姿态的傅择宣,没表示什么,又加入两人的对话:“既然两位唤醒师彼此有些不满,不如就以最终谁先唤醒沉睡者为比赛,决出胜负如何?”

    “也行,落败的人就必须对胜者服气。”薛迟景站起身来:“傅先生没有异议吧?”

    傅择宣点头。

    见薛迟景要走,许涵“哼”了一声:“既然是比赛,那就要公平,先把安在我们身上的定位器取下吧。”

    “行啊。”取下不知什么时候装在两人身上的定位器,薛迟景叫上喻恒筠,趁他起身对两人丢下胜利宣言:“输了可别说我不留情面。”

    待两人身影消失在商业街人潮之中,许涵才终于收起脸上浮夸的表情,疲惫地叹口气:“这两人一人扮白脸一人扮红脸,耍这么明显的计谋,也不害臊。”

    一改之前对外界交流没有任何反应的漠然,傅择宣坦白:“不过是想让我早点解决罢。”

    “真是可恶呀~”绵软无力地对那两人进行批判,许涵转而问:“怎么样?有发现什么了吗?”

    傅择宣沉默,不摇头也不点头,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那就是没有发现了。”耸耸肩,却也不着急。

    “暂且等着,沉睡者会自己找上闯入者。”

    向后靠着座椅,傅择宣闭上眼睛,姿态随性。

    许涵按照傅择宣的吩咐,未曾进行任何调查安排,也没理会薛迟景的行动。而事情正如傅择宣所料的那般发展。

    第五夜。

    【临时讨论组】

    “景迟”已邀请您进入“临时讨论”交流室。

    Y:[给您分享来自“每日新闻”的链接。]

    景迟:服气吗!你们看得懂这代表的意思吗?

    五分钟后。

    涵涵涵:等等难道交流室不是少了一个人吗?

    景迟:傅先生难道还会用这么先进的通讯软件?

    涵涵涵:我去问问他~

    八分钟后。

    “涵涵涵”已邀请“Z.”进入“临时讨论”交流室。

    景迟:咦?傅先生竟然有Wech账号哦!

    涵涵涵:很不想让薛迟景这么得意。

    涵涵涵:但我得承认,是在刚刚那五分钟之内创的号。

    景迟:……

    Z.:?

    涵涵涵:[给您分享来自“每日新闻”的链接。]←看这个,少将刚才分享的。

    Z.:盗取个人信息的链接?

    Y:……?

    景迟:???

    涵涵涵:哈哈哈哈哈!笑哭.jpg

    三分钟后。

    Z.:看完了。

    Z.:随时有时间。

    景迟:什么意思?我们发现的地点哦。

    涵涵涵:都发出来信息共享了,之后不都各凭本事吗?

    景迟:老大,你怎么个意思?@Y

    Y:要各凭本事,不如同台竞争?

    涵涵涵:可以呀~

    景迟:我同意。

    涵涵涵:宣宣你呢?@Z.

    Z.:可以。

    景迟:那大家定个时间地点。

    海浜路1号建海公园。夜色罗浮,月光被薄云拢住,更显旖旎,与月争辉的星光闪烁,让人迷失在这满目的璀璨之中,月也失色。隔海望去被阻隔的对岸,迷蒙间之间只剩暗淡的光芒。

    经过简短的等待,有人披着浅淡的月色走来,朦胧得温柔。随稳重的身影逼近,站在树下静默不动的傅择宣挪了挪步子,看清楚了来人,是喻恒筠。

    两人点头权作招呼,各自偏安一隅,没有任何言词上的交流。

    打破两人之间暗淌冷流的是喻恒筠的询问,和着随风窸窣的树叶摩擦声,在细细夜风中听起来格外柔和:“傅择宣,关于之后的行动,你有什么预想吗?”

    念“傅择宣”三个字时,喻恒筠的咬字清晰,分明并非刻意,又带有点缓慢的随意,却格外清朗,牵动听者的神经。

    “……没有。”

    “没有计划吗?”

    “梦境里不需要。”

    “我以为唤醒师会广泛了解关于委托人的信息,针对性制定计划?”

    “信息不可尽信,梦境由人意识化得,人心本就是数据不可测的事物,先入为主的判断不利于这样的环境。”

    傅择宣难得多言,令认真倾听的喻恒筠不免为之侧目。黑暗中视力也极佳的他描摹了一遍青年如松柏挺立的身影,孤独地站在周围树木的簇拥之外,若非仔细观察,险些以为这清瘦的身姿要被深邃的黑暗吞噬。尽管青年只是直视前方没有关注自己,喻恒筠还是没有言语,表达赞同地简单点点头,一切又归于单纯的平静。

    也许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风拂过两人脸颊,不轻不重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喻恒筠的神经难得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直到另外两人的喧哗响起,他才缓了一口气。

    浅浅舒了口气,傅择宣对着还在与同行人吵闹的许涵沉声说:“来晚了。”

    “都怪他,非要喝杯酒才来!”

    “这不是肯定老板你的手艺嘛!”

    “看样子你们两个对头已经混得很熟了。”喻恒筠郑重地对两人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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