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包舟帆都是在包母的威亚下生活,从来不敢反抗。

    所以现在她也被包母的样子吓到了。

    她其实并不想嫁人,但迫于包母的态度,她又不敢反驳,只能嗫嚅着嘴角道:“我……我……”

    终究无法反抗母亲的意志。

    温欢年拍拍她的肩膀,道:“别怕,把你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包舟帆愣了愣,想到温欢年的本事,心里立马坚定了。

    她直直地望着包母,道:“我不想嫁人。”

    至于那两百万,她可以不要。

    但是她绝对不能嫁人,她还要去帝都找儿子呢。

    包母见她忤逆自己,顿时怒气直往脑门冲:“白眼狼,我真是白养你了!”

    每次只要包舟帆做了不顺自己意愿的事,包母就会骂她是白眼狼。

    比如以前包舟帆被郑光辉家暴,好多次想离婚,包母都不让她离,如果她不听,包母就会骂她忤逆自己。

    要不是郑光辉自己想娶小三进门,包舟帆估计还离不掉,每天只能活在家暴里。

    见包母如同看仇人一样地盯着自己,包舟帆突然觉得有些心灰意冷。

    她这辈子最听父母的话,父母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结果到头来,父母却觉得她最不听话。

    温欢年看她一眼,道:“你没做错,就是要告诉他们,你不想嫁人。”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那个瘸腿的老光棍喜欢喝酒打人。”

    “你嫁过去后,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他打死。”

    包舟帆瞪大眼睛。

    所以,她父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包母撇嘴,否认道:“没有那回事……”

    温欢年冷笑着打断他:“是吗?”

    “你敢否认那个老光棍喜欢喝酒打人?”

    她又扫过客厅里所有人,道:“那个老光棍是刘家村的,你们应该听过几年前有个老光棍强J幼女的事吧,就是他做的。”

    闻言,客人们都惊住了。

    他们的确是听过下面有个村子的老光棍强J幼女的事,这可是近几年来他们县最轰动的案子。

    当初很多媒体报道,全国都有名。

    那个老光棍犯罪的时候是四十多岁,听说他把人家女童关在家里欺辱,特别残忍恶心。

    后来老光棍去坐牢了,估计今年才出来。

    客人们想到老光棍的所作所为,不由同时看向包父包母。

    他们怎么舍得把女儿嫁给那么一个恶心的东西磋磨?

    包母被众人瞧着,脸色有些难看,辩解道:“我们也不知道他犯过罪啊……”

    温欢年打断她:“不,你非常清楚!”

    “实际上,找你儿子的有好几个买家,你儿子最终选了这个老光棍,就是因为他知道老光棍喜欢打人,到时候你女儿肯定逃不了。”

    “你们可真歹毒啊,一直在盼着你们女儿死!”

    包母被她指责,很是不高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盼着我女儿死?!”

    实际上她心里想的是,她才不在乎包舟帆的死活。

    他们家拿了郑光辉的两百万,抱包舟帆卖掉还能得几万块钱,已经够本了。

    包舟帆被卖以后,是死是活都跟他们家没关系了。

    温欢年把她的想法说给包舟帆听,道:“你看,你父母一点也不在意你的死活,你还要听他们的话吗?”

    包舟帆震惊地望着父母,一颗心如坠冰窖。

    她是真没想到,她的父母竟然盼着她去死……

    温欢年冷笑一声,道:“比起你的命,他们更在意那两百万。”

    “如果你还在世,那两百万他们就拿得不明不白。”

    “只有你死了,你的弟弟才能名正言顺地拿那笔钱。”

    包舟帆怔怔地望着父母和弟弟,忽然间泪如雨下。

    过了许久,她喃喃道:“我……我早该想到……”

    她说起离婚时的事,道,“刚离婚的时候,我的确有点消沉。”

    “但我没有气馁,我一直在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一定要把儿子的抚养权争取过来。”

    “可是我爸妈和弟弟把我关了起来,对外说我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她说到这里,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因为她发现了父母和弟弟的真面目,无法接受最亲的人在害自己。

    温欢年有些同情地看着她。

    她弟弟拿了郑光辉的两百万,答应郑光辉看着她,不让她闹事。

    所以她才会被关在家里。

    说到底,包家人为了利益,可以牺牲掉女儿的自由。

    包舟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我被关了大半年,精神越来越差。”

    “我知道不能再那样下去,所以我找了个机会逃了,跑去帝都想看看孩子,结果我被孩子的奶奶打伤……”

    “我爸妈嫌我丢人,把我从帝都接回来后,将我锁到收藏室里,让我饿了三天三夜……”

    包父包母其实并不止让她挨饿,还会骂她丢人,骂她不要脸。

    他们还威胁她,如果她再敢跑,就打断她的腿。

    包舟帆跌坐在地上,呜咽着哭道:“后来……我真的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他们找医生给我开了好多药,我吃了后精神更差,身体也变得虚弱……”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小下去,讷讷道,“原来他们是想让我死啊……”

    把她的身体和精神搞垮,再把她嫁给打人的老光棍。

    这不就是想让她死吗?

    温欢年叹口气,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肩膀,道:“别哭了,你得振作起来。”

    她从看到包舟帆的第一眼起,就知道包舟帆经历了许多痛苦。

    包舟帆之所以再也没去过帝都看望小力,就是因为被家里人关着。

    温欢年看了看她,突然低声道:“你知道吗,小力……被他爸打死了。”

    包舟帆猛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她:“你说什么?!”

    温欢年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

    她倒并不担心包舟帆的精神会崩溃,毕竟她用术法和功德光稳住了包舟帆的情绪。

    但包舟帆此刻震惊又崩溃的样子,也确实挺叫人同情。

    温欢年又叹息了一声,道:“你应该很清楚,小力的死,跟你父母和弟弟也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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