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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问这些花呀?这些花很久以前就有了,都是野生的。不过刚开始只有零星几小片,没有现在看见的这么多。好像是后来一些外面的散农,见这些花好看,便折了些到集市上去卖……这些花好看么,买的人多了,那些散农便经常来此处摘花,他们一边摘一边种,不知不觉的,就成了如今这规模。”

    司徒蒙听完佃农的话,又问:“你们知道这些是什么花么?”

    “哈?”正在附近犁地突然被司徒蒙叫过来的佃农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说:“这花不就是虞美人嘛?啧……这么一说,确实与平常看到的虞美人有些不同,也许是我们这边的气候跟别处不一样,所以花也长得不同?”

    原来他们把这些当作虞美人花了,司徒蒙心想,确实,虞美人花与罂粟花本来在外形上就有相同之处,尤其是原先不知道罂粟花的,把它当作是虞美人也不奇怪。

    景深见佃户走了,问司徒蒙:“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些花?”

    司徒蒙思考了一阵,打算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一把火把这片罂粟田烧了。

    他说到做到,翌日中午就举着火把要将这片花海烧掉,佃农们听说他要烧花,也都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纷纷前来围观。

    “诶你们说这少庄主这是在做什么?为何突然要烧花?”

    “谁晓得呢?都说少庄主他们家在京城当大官,那些贵人想什么,哪里是我们能想得到的……”

    “哎呀可惜了这片花田,多漂亮啊!我女儿最喜欢来这里摘花回家做装饰呢!”

    “咳咳……大家安静一下!”罗武大声道:“少庄主有话要说!”

    围观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司徒蒙上前一步,说:“想必各位都觉得奇怪,为何我要烧掉这些花。这种花名叫‘罂粟’,是一种朝廷禁养的‘禁花’,何为‘禁花’?那就是不能私自养殖的,要是被官老爷知道,要被捉去砍头的。今日我要是不把这些禁花都烧掉,来日若是被人揭发,不仅我,就是在座的各位都得拉去砍头!”

    “不是吧?养花要被砍头……这……当真是闻所未闻呐!”

    “少庄主,那您快把这花烧掉吧!”

    “对呀对呀!快烧了!”

    “快烧快烧!”

    司徒蒙缓缓地舒出一口气,与站在围观群众之间的景深对望一眼,让罗武领人在花田中浇了油,他的火把一靠近,花田轰然间被点燃了。

    原本他打算与庄园中的佃农解释罂粟花的坏处,但被小深阻止了,小深告诉他,如果他真这么说了,以后必然会生出千千万万个为了钱财不顾他人性命的制毒人,因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的意志力根本不值一提,为了利益,他们没有什么是不能抛弃的。

    司徒蒙又被黑妞儿上了一课,望着漫天黑烟,耳畔是佃农们助威的喊声,他忽然有一种使命感。说不出因为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原来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在他的佃户眼里竟然是如此重要。

    就好像,他们是因他而活;又或者说,他因他们而生。

    被烧毁的花田被司徒蒙选作了棉花田的种植地,系统也很上道,将烧得又黑又糊的田地瞬间变得焕然一新,连树苗都给种上了。经庄园的老佃户介绍,系统奖励的棉花树苗也是顶好的。

    如此良田,却没人看管,司徒蒙不知道系统奖励的棉花幼苗能不能在没人照顾的情况下依然茁壮成长。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于是他在庄园内召开了一个竞标会,让佃农们各自投标。

    这些佃农们何时听说过“竞标”这种活动,一个个不明所以,在司徒蒙的讲解后才有了个模糊的了解。但棉花田所在得位置比较偏,附近只有两户佃户,其中一户没种过棉花不敢轻易尝试,最后由最靠近棉花田的那户佃户中了标,获得了棉花田的租赁资格。

    夜晚,宁山县某村落。

    几名青年男子聚到了一起,正埋怨着前几日澄宁山庄烧毁花田的举动。如果有熟悉的庄园的佃户在场,肯定能认得出,这几人就是先前一直在澄宁山庄花田摘花到集市去卖花的人。

    “断人财路等同于杀人父母!这小子,小小年纪就做如此恶毒的事,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才来这里没几天呢,就学着人家立威了,真当自己是庄主,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照我说,还是得给那小子一点教训,别让他以为我们好欺负!”

    “就是就是!还说什么‘禁花’,简直听都没有听过!多半是胡诌的!他庄园里那些老古董能被他唬住,我们就能被他糊弄住么?”最后说话的青年看上去年纪最大,鼻子有些塌,说话时总感觉有很重的鼻音,“来,听我说……我们明天这样……”

    司徒蒙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忽然感觉鼻子有些痒,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嘟嚷道:“啧,到底是谁背后说我坏话?别被我揪出来,不然一定揍他一顿!”

    经历过厨娘事件与罂粟花田事件后,整个山庄感觉已经开始进入稳定期,林府原先的仆役契约都到了期限,司徒蒙果断将他们辞去,换了一批新的仆役。这批仆役都很年轻,最大的不过十八岁,最小的只有十五岁,与罗武差不多年纪,对于成为仆役,他们都是新手,以后会在罗武的教导下好好学习如何当一名合格的仆役。

    因为他们年纪轻,司徒蒙开给他们的雇佣契约福利都很不错,这些孩子家中各有各的难处,明明是该上学堂学习知识的年纪,却因为种种原因,家中负担不起上学堂需要的费用,他们年纪轻轻的,就要负担照顾家庭的责任。

    因此,司徒蒙特地在契约中加了一条,只要他有空,府中也没有事情要忙的时候,就教这些少年人习字。

    罗武是司徒蒙的贴身仆人,同时也是他的书童,因此罗武的文化底子还是不错的,有时司徒蒙沉溺在制作火机关小玩意儿的时候,便由罗武代替他,教这几个少年习字。

    如今他们已经学会了三字经里面的字,司徒蒙想了想,决定先教他们百家姓。景深趴在窗户,百无聊赖地看他们上课,无聊地打了今天的第十八个哈欠,他只想叫司徒蒙出去玩,然而对方却说自己已经好久没给林府的仆役上课了,今天的课必须要上,不能赖掉。景深只好在一旁等他们下课,再拉司徒蒙去陪他抓蟋蟀。

    春天已经来了,都说“春眠不觉晓”,景深听着司徒蒙讲课,那些话语似乎变成了一个个工整的毛笔字,从司徒蒙口中飞出来,飘到他面前,绕着他的脑袋转啊转,转啊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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