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蒙坐在梳妆台前,瞪着铜镜上亮着红色光芒的任务--给庄园建造一个养殖场,并拥有淡水鱼类不少于一百条,牛羊猪马总数不低于七十头。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漏了这个任务,或许是之前的任务完成得太快,几线并行的新任务一出就是两三个,直接把这个任务给刷没了。

    如今离任务结束时间只剩下半天不到,他根本无法完成。事实上,这是司徒蒙第一次没有按时完成系统任务,他也不知道没完成任务会出现什么后果。

    翌日,系统惩罚如期而至,澄宁山庄经历了司徒蒙接手以来的第一个严峻问题:流经山庄的汝河突然断流了。

    从扬州府一直到澄宁山庄,以及之后的南海,如此长的一截河流说断就断,就连工部也无济于事。

    如此,澄宁山庄的损失还是最少的,虽然海平面比汝河地理位置要低,海水不会倒灌进汝河,但澄宁山庄一面临海,庄园内一日的需求比起整个扬州府还是要少得多,司徒蒙制造了自动过滤海水的火机关系统,庄园暂时还能正常运作。

    但扬州府与宁山县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汝河断流,不仅农民们无法从汝河取水,就连海上商路也被断了--海上商路的船只不是直接从海岸出发,而是从汝河驶往南海,再由南海去其他航线。

    司徒蒙本以为这个系统惩罚只会应验在自己身上,没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

    他以澄宁山庄庄主的身份加入了工部召开的地主们的会议,会议上大多是一些德高望重的中老年人,话语权全掌握在他们手中,司徒蒙连一个字都插不进去。

    会议持续了一个下午,结束后,与会人员大多各自离开,唯有那几位大佬被工部官员请去续摊。

    司徒蒙也低着头离开,忽然撞上了一个高大的人,那男人有多高呢?司徒蒙低着头,直接撞上了人家胸口。

    而且对方还是穿铠甲的,司徒蒙撞上去,对方疼不疼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脑壳险些被破开。

    司徒蒙捂着脑门抬头,只见一名身穿铠甲的高大军人站在他面前,他以为对方开口是要道歉,结果他却说:“我是江南军营的人。听说先前风靡一时的‘蝗虫杀手’就是来自澄宁山庄的手笔,作为澄宁山庄的庄主,蝗虫杀手的设计制作者,你对这次的汝河断流有何看法?”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方才会上,我见你几次想要开口。”

    司徒蒙心说,蝗虫杀手并不是风靡一时,而是到现在也很火好不?你这军官会不会说话?

    然而这种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毕竟人家比他高大那么多,还穿了“反甲”,揍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确实有些愚见,只是不知道说出来合不合适。”司徒蒙老实说。

    军官:“你现在方便么?去江南军营详谈?”

    司徒蒙想了想,点头,“可以。”

    那军官一转身离开,司徒蒙才发现原来门口还守着二三十个军兵,而且每个都比他高至少一个头,想来这军官的身高还是江南军营的平均身高。

    “江南的人不是普遍不怎么高么……”司徒蒙小声嘟嚷。

    “确实不高,但江南军营中大部分都不是江南人,江南的士兵多在水师营,不归江南军营管。”军官的声音低沉,但其中的威严不容忽视。

    司徒蒙吐槽被抓包,只好乖乖闭上嘴巴。

    那二三十个军兵想来就是在等面前着位大佬,见大佬出来了,便有秩序地跟在他身后走,一行三十人,浩浩荡荡地穿街过巷,来到了江南总军营。

    司徒蒙经常经过这个江南总军营,但进去还是头一回,他想起黑妞儿曾经说的话,想到这位军官在营中地位应该不低,便问道:“那个……大人,请问您认识刘深么?”

    “刘深?”大佬歪了歪头,想了想,黑着脸说:“那是我小外甥。”

    司徒蒙:“?!!”

    原来黑妞儿说他认识这里的人不是乱说,而是真的?!而且为什么就那么寸,刚好碰上的人就是他舅舅,他究竟有多少个好舅舅?!!

    “如此说来我还忘了,他与我提过你。”大佬的语气柔和了一些,“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多谢你照顾他。”

    “不不……不客气。他人挺好的,能跟他当朋友是我的荣幸。”

    “嗯。”大佬嗯了一声之后就没有后文,司徒蒙憋着气等了一阵,确定此大佬大概率是座冰山,想了想,还是别惹他了。

    司徒蒙进了军营就迷路了,他想这军营指不定是以什么奇门八卦的阵法布置的,外人一进去就迷了方向。想到这里,他走快两步,紧紧跟着大佬,免得到时在军营走丢,被人当作奸细捉了。

    不得不说,这个江南总军营真的很大,走了好一段时间,大佬才在一顶军帐前停下,请司徒蒙进去。

    司徒蒙跟着大佬与大佬身边的两个副手一起进去,坐下后不久,一名少年士兵进来,给众人添了茶,军中没什么点心零嘴的,少年士兵便拿了一些水果上来。

    待少年士兵退下后,大佬拿了一只苹果啃了一口,对司徒蒙说:“可以开始了。”

    大佬坐姿豪迈,啃着苹果一抬手,那倨傲的表情仿佛在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司徒蒙满脸黑线,把那奇怪的想法从脑海中挥走,重新梳理一下语言,开始道:“方才的会议想必大人您也听了,会议上不少人都提过,断流应该从源头处找起,找到了原因,解决了,自然就不会断流了。”

    “晚辈愚见,如果断流的原因是那么容易解决,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地主富商来开会商议。既然叫我们来,必定是与我们有直接或间接的利益关系,而工部能提出的建议,多半是‘将断流处附近的山石或田地炸开,扩充河流的横向面积’,如此一来无论是什么堵在了断流处都无所谓了,因为河流已经改道。”

    大佬啃完一个苹果,又拿了一只梨子,赞同地点了点头,司徒蒙说的没错,工部一开始商议出来的解决方法就是给河流改道。

    “汝河断流后,晚辈也曾多次亲自到断流处实地勘察,发现河流的堵塞是因为水流下堆积的山石,而这些山石,恰恰就是上游扩充田地时多余的泥土石头循着水流冲下来所形成的。”

    司徒蒙说:“晚辈愚见,如若只是简单地在其它地方打通一条路让河水通过,不是不行,只是这样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日后如果再发生这样的行为,难道也让农民们让出土地给他们当河道么?大周有多少田地能如此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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