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每次两人相见都觉得别扭。每当两人独处时气氛都变得非常尴尬。

    因此,他们两人都没有发现,一股藏在暗处的势力,已经像毒蛇一般盯上了景深。

    因为独处会尴尬,这两天景深与司徒蒙都是单独行动的,司徒蒙去了学堂找史蒂芬商量授课的内容;而景深则在庄园里漫无目的地游荡,最后溜达到了几年前,他与司徒蒙放烟花的地方。

    作为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同时还是简家的人,景深身边从来不缺护卫,无论是在明面上的,抑或藏在暗处的,因此他从不为自己的安危而担心。

    然而他这次却小看了倒卖火机关油的势力,这股势力的庞大、盘根纠结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他身边的护卫都被控制起来了,而他本人,也被打晕了送到扬州知府家的隐藏地牢里。

    待司徒蒙发现景深失踪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最近几天因为两人见面会非常尴尬,所以景深都没有留在庄园吃饭,而是去了宁山县、甚至更远的扬州府吃了晚饭才回来。

    回来后也不与司徒蒙打招呼,而是径直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司徒蒙因为怕尴尬,也没过去看他。

    与史蒂芬商量完后,恰好司徒蒙在扬州府有些事情要处理,完成后天色已暗,便在扬州司徒礼的酒家住了一晚才回来。

    恭具仁被景深安排跟随司徒蒙左右,有忙帮忙,没事忙就保护司徒蒙。同时也是他首先发现景深的失踪。

    他第一时间想要联系其他跟着景深的护卫,却发现大家都失去了踪影,而景深房中留下的痕迹则表示,他是临时出门的,并且一晚上没有回来。

    恭具仁首先找到了留在林府过夜的司徒礼,他是除季老与司徒蒙外唯一一个知道景深真实身份的,并且在景深看来,他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

    司徒礼听完了经过,他早就猜到景深留在这里是有目的的,指不定是受了皇上的旨意,待听完经过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恭具仁找他而不找简统领的缘故,他也猜到了--如果景深收到的密旨只能秘密进行,那么找来简统领帮忙,只会打草惊蛇,因为对方肯定会在扬州留了不少眼线,江南总军营的动静太大,根本无法掩盖。

    所以景深失踪这件事,不到紧要关头,都不能又江南总军营插手。

    司徒礼思考了一阵,对恭具仁说:“此事不能瞒着蒙儿,不仅如此,我们还必须得到蒙儿的帮忙。”

    “可是……”恭具仁不认为司徒蒙一个普通人能帮上什么忙,但景深来到山庄不久,就跟他说过,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无法解决,可以找司徒礼帮忙,因此秉承着服从上司安排的原则,他还是听司徒礼的话,两人一起找到了司徒蒙。

    **

    一名彪形大汉在幽深的走廊里巡逻,他的视线在紧闭的牢笼中一一滑过;在走廊的另一头,几个同样身材魁梧的大汉叫住了他,几人围坐在一起,又开始了新一盘赌局。

    阴暗走廊的最深处,一名双手被绑在木头架子上的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他动了动双手,以他的能力,随时可以弄断这些绳子,然而他目前还不打算暴露自己的实力,他在等待,等待搜集到更多的证据,再反败为胜。

    这名少年就是景深,事实上,他并没有恭具仁他们想象的那么惊慌,甚至被捉住,也是在他的计划之内。

    然而他太小看他的对手了,完全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对方所拥有的护卫数量与装备甚至能与半个江南总军营比拼。

    他带来的护卫尽管都是高手,但寡不敌众,原本预想的佯装失败被擒,变成了真的落败。

    但尽管这样了,景深还是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态度,他现在不急着逃出去,相反的,他还要在这里搜集够了充足的证据才走。

    从司徒蒙上次被捕的事情,他想到了李家兄弟或许与倒卖火机关油有关--试想一下,专门生产火机关工具的作坊,它们本身就需要大量的火机关油,倒卖的火机关油混在其中,便是最好的隐藏手段。

    事实上,他也趁着给司徒蒙平反的时候,找到了不少李家兄弟与倒卖火机关油的黑商勾结的证据。

    甚至他还发现,这背后还有扬州知府的参与,然而这知府做事太谨慎了,留下的罪证实在太少,直至目前为止都找不出他参与火机关油倒卖的证据。

    “你是说,那扬州知府与倒卖火机关油的是一伙儿?!”司徒蒙听了恭具仁的话后大惊失色,“那可是知府!能在自己家中拥有私兵的知府!你们知道在一个州府中,知府的权力有多大么?”

    “这还不算他与都尉的勾结!万一连扬州的都尉都是他们的人,你们知道一个州府有多少兵力么?!!”

    恭具仁呐呐道:“这一点我想少主他还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怎么还往上冲?!”司徒蒙感觉自己的肺已经气炸了,明明知道恭具仁根本做不了主,却还是把气撒在了他头上。

    事实上司徒蒙最气的还是他自己,要不是因为一些无法宣之于口的尴尬之情而特意避开景深,要是他一直陪在景深身边,是否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仰起头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对恭具仁道:“抱歉,我一时没忍住,我不是有心的,也不是在怪你,我……唉,算了,让我单独一个人静静。”

    司徒礼与恭具仁离开了,司徒蒙一个人站在房间的铜镜前,看着系统字体下,自己的脸。

    “景深,我到底怎样才能将你救出来?”

    司徒蒙不知道扬州知府与黑商那边到底有多少兵力,也不知道他们的武器到底什么水平,而且到目前这个状况了,他还是不能去江南总军营寻找帮忙--景深做了那么久的铺垫,他不能莽撞地把人救出来,也不能让总军营出手,那样只会打草惊蛇。

    如果透过江南总军营帮忙,那么救出景深的几率会大大增加,然而之后再想寻找罪证就更难了。

    司徒蒙想起了景深让他改良的火铳,这些武器大部分已经做好了,还有一部分在花火工厂的流水线上。

    他突然打开房门,司徒礼与恭具仁都还在门口站着。

    “刘大虎他们放假了么?有没有回来庄园?”

    先前关于刘大虎的判决问题在朝上吵了许久,最后不了了之,其实这也是皇帝原本的打算,待大家渐忘这个人之后,他让简家军秘密将这人从牢狱里放出来,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军人。

    近年来刘大虎带领先前那些村霸,每当军营放假回来庄园,都会给护院们与青壮年佃农、员工们进行军事化的锻炼,如今澄宁庄园不说全民皆武,但比起其它庄园在武力上已经强悍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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