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牧之此刻看来,少女的脸上,似乎夹杂着一丝特别耀眼的光辉,就好像是,就好像他曾经帮助别人时,也会有这样一种光芒在心底闪耀。
而少女的那张脸,似乎也不再那么普通平凡了。
杨牧之伸手接过少女递来的画轴,轻声道:“沙织,我……对不起!”
少女摇头道:“杨公子,你什么都没有错,什么也不用多说了,沙织都明白!”,少女的声音逐渐有些哽咽,“杨公子……哦,你快看看是不是这幅图吧?我怕我弄错了。”
杨牧之将画轴轻轻拉开,是一副色彩明艳的山河大地图,正中落款:《白泽图·搜山》。
邀月凑过脑袋来,瞅了一眼后点点头。
杨牧之将搜山图递给邀月,其实他这会儿真的很感激,想要捉住少女的手,郑重其事与她说一声谢谢,可惜被少女小退一步躲开了。
杨牧之的双手停留在空中,半晌后才从嘴里轻轻说出几个字来:“沙织,谢谢你!”
楚虞瑶轻轻上前,也道谢了一声:“真的谢谢你!沙织。”
少女笑着应下,看向楚虞瑶的眼神里满是羡慕,最后又看了一眼杨牧之,终于扭头转身就走。
完全熟悉地形的少女,步履有些踉跄。
茅屋里,老妇人重重叹了一口气:“唉!傻丫头,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婆婆不是告诉你了吗,此刻你要他答应你娶你,他绝对不会摇头的吗?”
微风吹来,空气中有点点湿润飞洒,那应该是少女的泪花。
三人都没有说话,就只有邀月一边走路一边看那幅搜山图,还时不时嗯几声。九九八十一圈后,三人终于走出哀嚎泽。
邀月再次祭出她那艘彩云新月船,朝杨牧之轻轻招手。
登船后,邀月便和楚虞瑶坐在一起,两人脑袋挨着脑袋一起研究那幅《白泽图·搜山》,偶尔也会接头接耳窃窃私语几句,就好像两人是十分要好的姐妹似的。
沉默许久的杨牧之无奈开口道:“喂!你们两个,有什么话不能大声说出来吗?”
邀月眨眼笑道:“我们这不是担心你的心结还没有解开吗?”
杨牧之翻着白眼:“我能有什么心结?这世上有太多不可强求、无能为力的事,也有太多身不由己、己不由心的人,如果人人事事都要放在心底,那该多累啊!”
“你能这样想,就对喽!”邀月和楚虞瑶对视一眼,相互会心一笑。
不管怎么说,她们两个的战线是一致的。地图到手,自己这边也没有损失什么,嘿嘿!
楚虞瑶一双妙目在杨牧之脸上看了看,忽然问道:“牧之,在沙织给你地图之前,你似乎已做出了决定,那么现在,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这个……很重要么?我,不想说了!”
邀月俏皮笑道:“我猜啊!他那时候一定是准备好了回去娶沙织的……”
杨牧之飞快瞥了邀月一眼,深吸一口气道:“地图已经拿到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之前不是告诉你了,要去涅槃台,还需要开启它的方法,现在我们就去找钥匙。”
楚虞瑶早已习惯了这货随时会出现的奇怪举动,然而邀月却还没习惯,此时杨牧之就挤在她身旁,两颗脑袋就挨在一起,这不禁让邀月的心跳骤然加快,然而她也没有要挪开一分一毫的想法。
邀月抬起一指点在画卷上,轻声道:“你看,这幅山河图就是咱们洪荒天下的版图,这里,还有这里,就是昨天你在飞船上看到的清风林和明霞洲青丘,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位置,涅槃台呢,就在这里……”
邀月指这搜山图上一块淡淡红色的地方,大概就只有一粒绿豆的大小。
杨牧之盯着这幅《白泽图·搜山》看了半天,果然发现那绿豆大小的淡淡红色在缓缓移动,这才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就从画轴上“走”了差不多一寸远,换算成真实距离的话,应该是挺远的了。
“涅槃台的钥匙,又在哪里呢?”杨牧之机敏一笑:“是不是我们到了就知道了?”
“聪明!”邀月伸出一根修长白嫩手指,眼神中可不带一丝嘉许,而是促狭的笑意。
也许是三人之间早已熟络,又或者是杨牧之天性随和,就觉得别人也该与他一般随便,于是就那样在两女之间斜斜躺下去,背靠船舷,看了一会儿云海,便开始梦呓了:“我娘亲,她笑起来也是这般甜美,她的眼睛里,还多了好多的宠爱……”
邀月本想往旁边挪开一点,毕竟还从来没有一个男子离她这么近过,何况这家伙就这样斜躺在身边,肩膀手臂就触碰在她大腿外侧。只是听到杨牧之这两句痴语后,却怎么也狠心不来离他远一些了。
楚虞瑶显然也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了,她伸出一只手臂到杨牧之颈后,将他半抱起来,还有意无意的瞥了邀月一眼。
邀月起身踱到船头,默默想着心事。
彩云新月在云海里穿梭,速度极快不说,还很安静,似乎就连那些呼啸而过的风声都被隔绝开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在明霞洲的最北部,按照搜山图上显示涅槃台的位置来看,拿到钥匙后,倒也不需要怎么绕路。
邀月回头一看,杨牧之这家伙竟然靠在楚虞瑶怀里,睡着了。
这一次,邀月并没有半途找地方休息,而是一路不停直接飞往目的地。新月飞船穿过金红色的夕辉,又飘过蝉翼般的月光,最终在一个名为虾夷地的地方降落。
楚虞瑶摇醒了酣睡中的杨牧之,三人开始登山。
半山腰建有一座行宫,远远看去,其中灯火通明,人影幢幢。沿途皆有守卫把守,见到是邀月大人前来,一个个都无比恭敬。
“这里该不会是她的老巢吧?”杨牧之小声在楚虞瑶耳朵边说了一句。
邀月笑着转身:“怎么,你怕了?”
“怕?怕你吃我啊?”杨牧之撇嘴道:“我只是在想,身为洪荒殿的堂堂司命使,邀月姐姐怎么处处想着帮我呢?”
邀月无奈道:“唉,对你好,也要被怀疑。难不成你以为我将你骗来这里,是要留你当压寨男人,或者还有别的什么用心么?真是伤人心,还以为你姐姐叫得这么亲甜,原来还是不相信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