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赌赢了。
而且从对方的回答中可以得知——科妮确实很在意自己，恐怕是有求于自己。
“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科妮恢复了之前的那副慵懒模样，“那么，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你叫罗德？”
“是。”
罗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今年多大？”
“不知道。”
罗德依旧回答得流畅自如。
而科妮，只是轻轻在本子上画了一笔，丝毫没有感到半分意外。
“家庭住址？”
科妮宛若机器般，不知厌倦地提着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或无聊，或正常，或奇葩……
简直就像是在做心理调查一样。
“好了，这下子这边工作就能稍微告一段落了……”科妮拍了拍手，将本子收入怀中，随后起身，转身朝门口走去。
飘逸的白大褂披在对方身上，看起来有点不太合身，不过倒是有了种别样的美感……
讲真，如果除开之前那段“不太愉快”的经历，罗德必须得承认——对方确实还是有点魅力的。
“罗德先生，”她忽然回过头来，注视着对方。
“还有事么？”
难不成是后续安排？
“我必须在这里提醒一点……不管遇到什么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千万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见过你的事，”她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像人偶般精致——如果除开那对死鱼眼的话，“不然我可能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这是威胁？罗德嘴角的冷笑逐渐散开。
“不是威胁，”像是看透了罗德的心思，她语气忽然变得很认真，“这是忠告，先生，请在以后的日子里牢记我所说的每一句话。”
“我不会害你的，至少现在不会。”
说话有够直的。罗德小声吐着槽。
“最后……”
“欢迎加入【秩序之墙】，我是主管科妮?寇克丝，是你今后的上司，d-25362072。”
宛若审判般，少女说出了这样的话。
或者说，将自我介绍简化后重复了一遍。
像是……某种必做不可的仪式。
——————————
罗德都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失去意识了。
第一次是医院里面，那时的自己身体被某种东西占据着，完全丧失了意识，只能让身体任其摆布。
第二次是审讯室，警探问完话后他便被注射了某种药剂关在警车里，醒来时自己已经在“棺材”里了。
第三次是在科妮的面前，几个大汉将他蒙晕抬去蹦极，那次他差点把自己的内脏和肠子一齐吐出来。
……似乎每次醒来后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那么，这次又是什么？
他缓缓起身，动作很小心，一是为了防止长期未活动的身体突然肌肉紧绷而拉伤。
二是为了不动声色地观察这里。
纯白的墙壁，纯白的地板，纯白的天花板……以及身上橙色的囚服，上面挂着个牌子，标着“d-25362072”。
“这里的设计师是对白色有什么奇怪的误解吗……感觉待久了要出问题。”
身边大概有五人左右。
其中一人身体瘦弱，戴着眼镜，也穿着同样的橙色囚服，有着当代美国人的典型特征，动作，说话，慌乱的神情等都与自己印象中的出如一辙。
从他左手手臂上不正常的血管突出以及被隐藏起来的小孔来看，大概是吸毒者，看那副面黄肌瘦的样子，怕是一拳就能叫他上西天。
另外……从他微微外露的小腿来看，大概是男同性恋者，因为上面印着六色彩虹，也就是lgbt的标志（上世纪九十年代出现的词汇，是女同性恋者（lesbians）、男同性恋者（gays）、双性恋者（bisexuals）与跨性别者（transgender）的缩写）
【美国人，十九二十岁左右，绘图师，吸毒，男同】
另一人看起来倒是正常许多，他也穿着橙色囚服，但身体要结实很多，看起来经常锻炼，身上的伤疤都被囚服恰当好处地遮了起来，这人没什么显著特点，硬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冷静”。
如同早就知道会如此一样。
他肤色较白，但也仅限于胸口那一块，看来是欧洲人，但经常穿着厚重的衣服去烈日灼烧之地进行大幅度运动……
【国籍不明，二三十岁左右，大概是军人或者雇佣兵，运动细胞发达，警惕性高】
最后一条是罗德临时加上的，因为在他略微扫了对方一眼后，对方也迅速回以凝视，一瞬间，罗德感觉自己仿佛暴露了身份。
但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
还有另外三人，其中一位是胖子，看起来似乎刚刚大学毕业，脸上还带着那份少年的憧憬和懵懂。
但罗德从他身上问到了血腥味……好吧其实是从他指尖的割伤判断出来的——对方杀了人，估计是和自己比较亲近的……
典型的新手谋杀，更准确地说是冲动杀人，结果应用力过猛把自己手给刺伤了。
给这货把枪，估计都会把自己崩了。
【欧洲人，十九二十岁左右，死肥宅，懦弱无能的啃老族，毫无戒备心】
最后两人分别是老头子和女人。
老头子看样子已经半只脚踏入棺材了，大概九十多岁，这个年龄在如今人口膨胀如此严重的现代算是比较幸福的了。
老年人没有社会福利，这条法律几十年前就成立了。
他右手的食指上有很轻的压印，大概是戒指，戴了几十年，印子很深，但几年前摘了，脖子上有未洗净的淡红色唇印。
老牛吃嫩草啊。
好家伙，老了还这么精力旺盛。
真好奇那小三是谁，竟能在短时间内让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家庭走向破灭。
【国籍不明，九十多岁，爱好不明，唯一知道的只有他找了个小三，并休了正妻】
至于女人……
罗德只能用“庸俗”二字来形容，甚至用“平庸”都感觉玷污了平庸这个词。
这女人满身去除不了的烟酒味，看样子似乎熬了几天夜喝酒去了，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事。
脸上妆涂得很浓，像是盖了层皮甲，虽然已经洗去了很多……说不定是新式装甲衣呢（笑
她戴着彩瞳，举手投足间充斥着肉眼可见的肤浅与自满。
【中国人，二十出头，估计是流量偶像，或者网红女主播一类的角色，不过身上有数到棍状物击打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