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浮生一梦醉烟波 >第145章 此诗只应天上有
    众人感慨万千皆在酒中,一饮而尽之后,看向韩墨儿的目光除了佩服还增加了敬重。

    秦怀礼已由小厮扶着下了马车,他一路小跑着来到台前。

    拿过宦官手中的诗文又读了一遍: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他激动的从身旁胡乱抓了个人说到,“想我所想,言我所不能言,句句声情悲壮,家国兴衰在其中,人情悲喜在其中,真应该让天下的君主都读读此诗!”

    秦怀礼正激动难言之时,君和公主将酒杯打翻在地,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君和公主重金买来的佳作首首都被韩墨儿压制、吊打。

    不仅如此,韩墨儿还假惺惺地以家国情怀笼络众人,不就是想赢吗?

    想出风头吗?好,我今天就让你出尽风头,让你名扬四海!

    君和公主已饮三坛,闷酒下肚,极容易醉。

    现在醉意又将她的愤怒放大了几倍,她有些癫狂的道:

    “礼王妃,你的诗写得真好啊,佩服佩服,不过,我却听说原来次次文会、诗会垫底的都是你,这又如何解释?”

    她又看向台下众人,“你们在这里赞颂她、赞扬她的时候就没有想想,她为何能写下这么多佳作?为何能够句句精湛?难道你们都不想吗?”

    台下一个屠夫模样的百姓有些愤愤不平地嚷道:“比不过就撒酒疯,那你到说说是因为什么?”

    “哈哈哈,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君和公主恶狠狠看着韩墨儿,一字一句的说到,“是因为她是找人代笔!”

    “代笔?”

    “不会吧?礼王妃真的是找人代笔?”

    “好像…听说过礼王妃原来不会写诗,参加文会都是能躲就躲。”

    “啊?啧,我这刚刚对她…,唉,怎么就出这事呢。”

    “就算找人代笔也别被人发现啊,只要不被人揭穿,我可以照样支持礼王妃!”

    “别吵了,别吵了,听听礼王妃怎么说。”

    喧嚣声四起,百姓们议论纷纷。

    坐在前排的几个大儒却没说话,翻弄着誊录下来的诗文状有所思。

    “你怎么能证明礼王妃所做诗文是找人代笔?”

    洛梓文从人后走了出来,带着大大小小的一脸伤口痞气十足的开口问道。

    君和公主看到是他,怒气更盛,醉意更浓:“这一轮是双题目,礼王妃刚刚选了‘战争’,不若现在以‘壮志’为题再作一首,让我们再次领略礼王妃风采。”

    君和公主以己度人,见韩墨儿佳作频出,自然认为也是代笔所为。

    她在准备的时候在两者中舍一取一,让几个才子以“征战”为内容做了多首诗,优中选优,择定其一。

    她认为韩墨儿也会如此,选择其一,便会弃了另一项,不会在弃选的内容上耗费过多精力。

    因而她才以此难为韩墨儿,想看到韩墨儿从振振有词到讷讷不言,出尽洋相,丢尽脸面。

    面对君和公主的叫嚣,韩墨儿惘若未闻,坐在几前慢悠悠地饮酒。

    热酒入怀,她的眉眼渐渐艳丽起来。

    眼中含着星穹宇宙,嘴角漾着琼枝夏花,低垂的长睫如同长风吻过的蝶翼,透着极致的灿烂与绝伦的惊艳。

    “怎么不敢吗?还是礼王妃需要时间思考…”

    还未等君和公主说完,韩墨儿声音缓缓而出:

    《行路难》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声音由缓至急,由弱至强,由低沉至激越,犹如金石之音,激荡人心。

    波澜起伏、跌宕多姿的诗句从面容昳丽的韩墨儿口中道来。

    豪迈气概没有折损一丝一毫,更添了豪杰不论男女,不问出处的阔达之感。

    “你!你…”众人还在诗中,只有君和公主未感其意,难以置信的看着韩墨儿。

    “君和公主还想怎么比?把第四轮的题目拿上来吗?”

    韩墨儿也醉了,眼波流转,轻扫君和公主,媚态十足,讽意十足。

    “不,不不,这些你都准备好了,我们…我们重新开题,就…以‘饮者’为题,来…作一首!”

    君和公主借着酒劲撒泼,想以临时拟题的方法,势要将韩墨儿踩在脚下。

    “饮者?”韩墨儿眼神有些迷蒙,“好,如你所愿,来,将第四坛酒开了,我今日就做一回忘忧的饮者。”

    顷刻,五加酒入盏,棕红色的酒汤中带有淡淡的药香,气味很是特别。

    韩墨儿一饮而下,闭着眼回味了良久。

    再睁眼时诗文已经脱口而出:

    《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你!你再吟一遍!”

    这话并非君和公主所言,而是出自那位文坛泰斗。

    他快步跑到高台之下,仰着头激动的对韩墨儿说到:“礼王妃,请你再给老朽吟诵一遍。”

    “哦。”韩墨儿向来喜欢和敬重年纪大的老人。

    她带了醉意,就忘了礼仪规矩,蹲在高台的一角,像小孩子见老师一样,给下面的泰斗认认真真地背了一遍《将进酒》。

    “好诗、好诗,老朽多少年了不曾读过这样的好诗了,不,一辈子也没读过,此为天言,并非凡语,秦老,你说呢,是不是一辈子也没读过这样的好诗?”

    秦怀礼和众多大儒挤在这高台的一角之下。

    一堆花白头发的老头,为得一首惊世之作而激动万分。

    甚至有人眼含泪花,反复吟诵。

    “我现在已经不知说何为好了,只能说是…”

    一代大儒秦怀礼竟找不到词汇形容心中感慨。

    “只能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不是?”

    此时韩墨儿已经坐在高台上的这个角落,手持一壶酒边饮边同台下仰着头翘着脚的这些人说话。

    “对对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秦怀礼十分认同此言,激动得没有意识到韩墨儿正在不要脸的自夸。

    韩墨儿醉了,满口跑起火车。

    她哪里是在自夸,分明是以迷妹的心态盛赞诗仙李白:

    “此诗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对不对?”

    “对对对!”众人欣然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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