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你怎么如此不识大体呢？你什么时候能懂事点，为父在朝廷的事已经够繁琐了，没空听你说这种话。”
司文元不悦的扫了司寒水一眼，显然也认同司子婳的决定，而且一想到司子婳还特地将倒夜香的丫鬟摘了出来，他就更加欣慰了，否则被太后知道了，这又是一项大不敬的罪名。
想到这里，司文元又缓和了脸色，夸赞的看着司子婳：“好，好，做得好，日后若是还要晒药，也不必和为父报备，尽管调用后院的人手就是了。”
“父亲……”
司寒水惊愕的看着司文元，没想到司文元竟然连一句苛责都没有，她又不甘心的看着司子婳，后者正好也将视线转了过来，彼此对上的时候，司子婳甚至还故意勾了勾唇角。
“大姐就是存心的！否则这么多丫鬟！为何偏偏调用我的！”司寒水咬咬牙，不肯轻易的松口。
司子婳挑眉，尔后又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原以为四妹行事温柔乖顺，院里的下人也一定是这种好性格，用起来也更加顺手，若是四妹这么介意的话，那我下次不会再用了。”
“你！”司寒水惊愕的抬头，这本来就是司子婳故意的，怎么从她的嘴巴里一说出来，倒是成了自己的问题了？
“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你大姐调用你院子几个人，你也要这么计较吗？你真是太让为父失望了！”司文元恨铁不成钢的说了一句，和司子婳想到一块去了。
老夫人此时也不虞的发声：“罢了，若是日后需要人手，祖母这儿多得是。”
“祖母，我不是这个意思……”
“多谢祖母！多谢父亲！”
司寒水还想要解释，就已经被司子婳道谢的声音盖了过去了，她不甘心的捏住了手心，老夫人却已经开口下逐客令了。
“好了，老身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司寒水纵使再不甘心，也只能活活吞下这个哑巴亏，她故意站在门口等司子婳，见到她出来了，马上就冲过去，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好样的！是我小瞧了你啊！大姐！”
“彼此彼此，我倒也觉得自己小瞧了四妹你呢？四妹今日的性格倒和往常不似啊？”
司子婳轻描淡写的回了句，一派悠闲自得的样子。
“我……”司寒水一愣，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僵，想要找些话来补救自己的形象，一时半会的，却又是想不到。
“四妹，你的簪子歪了。”司子婳忽然道，借着给她扶正簪子的动作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你如今知道我们为何不同了吧？”
“你！”司寒水简直要被司子婳这番话给气死了，她就知道，司子婳根本就不是一个善茬，她只不过是这些年隐藏得更深罢了！
可惜司寒水也无法反驳，嫡出与庶出这个区别，永远是她跨越不过去的鸿沟！
“小姐啊！依奴婢看！你本就应该这样！哪里需要避讳四小姐啊！哼！真是解气！”小茹看到司寒水被呛声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心里面是痛快极了，她满意的拍手又鼓动司子婳继续下去。
清欢看了一眼义愤填膺的小茹一眼，心里却是也觉得很解气，可她比小茹冷静，便笑骂了一句：“这些事也是能由你的嘴说出来的吗？小姐心里自有主张！我们做下人的！只管照顾好小姐就是了！”
“是是是！我知道！”小茹无奈的回了一句，又殷切的看着司子婳：“小姐！您刚才也累了！奴婢这就去小厨房给你端一碗桂圆红枣莲子羹，让你润润嗓子！”
“去吧！”司子婳无所谓的回了一句，小茹便马上蹦蹦跳跳的往小厨房的方向跑去了。
清欢等到小茹跑开之后，犹豫了半晌，还是问了句：“小姐，奴婢有一事不明白。”
“你是奇怪我怎么突然和她们撕破脸了吗？”不等清欢说完，司子婳已经明白了清欢的疑惑。
清欢顿了顿，还是点点头：“嗯，小姐这样做，若是日后她们出了什么事，其他人就会往小姐身上推了。”
“难道我隐忍退让，她们就不会往我身上推了吗？”司子婳嗤笑一声，摆摆手：“我早该看明白了，与其畏头畏尾，强忍恶心和她们虚与委蛇的，倒不如三口六面清清楚楚的摊开来说，这样倒还干脆。”
顿了顿，司子婳又轻蔑了笑了笑：“事到如今，我倒是担忧她反而消沉下去，不好对付。”
“小姐您的意思是？”清欢一愣，有些惊讶，没想到一想优柔寡断，做事瞻前顾后的司子婳忽然也要手起刀落，变得干脆了。
“嗯，司青黛已经不足为惧，剩下的就是这遮遮掩掩的响尾蛇了。”
都说美人枯骨，最毒妇人心，如今看，这句话倒也应验。
司子婳抬头看了看天边慢慢落下的晚霞，良久，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回想起司寒水刚才那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憋屈样子，心里就是一阵痛快。
走了两步，司子婳又低声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句：“我浪费了不少时间，只希望司寒水你不要像司青黛那个废物一样才好，只闹点无伤大雅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毫无疑问的传到了大夫人的耳中，她听到司青黛和司寒水在司子婳面前节节败退，便立刻不满的骂了一句废物。
“大夫人？这可如何是好？这大小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奴婢瞧着她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否则照理说！又怎么会一夜之间变得聪明起来了呢！真是活见鬼了！”
大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竹宣想了想，低声说道，后者闻言，就像被提醒了一般，连忙招手示意采儿走近一些。
“你当真是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