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她给亲手剜了。

    不仅如此,连带着关于昔日廷尉府中的一切,也在她的脑海里头,逐渐清晰了起来。

    遭遇了一场变故,尤其是在短短的几天之内看尽了人生百态,拜高踩低的嘴脸,琼儿从辛者库回来之后,性子更加沉稳不少。

    也内敛很多。

    即便是心中对白怜颇有微词,也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眼下领了带上官玉姝去云裳宫的差事,也没有推辞之意。

    不过性子收敛归收敛,到底忠心还在。该为赵婉兮着想的地方,她也是毫不马虎。

    走在去云裳宫的宫道上,上官玉姝一路左顾右盼,神色变换异常。

    将她那模样看在眼里,琼儿无声冷嗤。

    “二小姐,琼儿有句话,想着还是要叮嘱您一声。”

    以前在太傅府里,因为身份悬殊尊卑有别,她作为丫鬟,可是没少遭受到上官玉姝的欺凌,有好几次差点就活不下来。

    对于对方的真面目,自然一清二楚。

    让上官玉姝进宫这个决定,是赵婉兮做的,她一个奴婢左右不了什么,但是就冲着过去那些事儿,开口警告两声,倒是可以。

    “奴婢不管您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但只一条,你需得记住了。那便是,今时不同往日,在这宫里,二小姐行事,可千万要仔细了。

    倘若是不慎做出不该做的事儿来,便是娘娘,也保不了你。”

    “你个大胆的贱婢,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人有记性,却也健忘。

    落入尘埃,一无所有,眼睁睁地看着赵婉兮步入辉煌,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一切,对于上官玉姝来说,就已经是宛若剜心一般的刺痛。

    无奈命数如此,她挣扎也挣扎不了,只能认命。

    这倒也罢了,想琼儿以前不过只是太傅府一个小丫鬟,也敢在她面前如此,严重地刺激到了上官玉姝那点儿仅剩的自尊心。

    成功惹得她勃然大怒,瞬间变脸。

    “本小姐好歹也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岂容你一个贱婢指手画脚?”

    怒斥声都没经过大宝,便脱口而出,直到她对上琼儿要笑不笑的嘲弄目光时,才蓦然反应过来,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看她面色青红交加,羞愤异常,琼儿这才再度凉凉出声。

    “二小姐可是误会了,奴婢不敢对您指手画脚,只是善意的提醒而已。”

    一个“您”字,更是恰到好处地让上官玉姝涨红了脸,所幸她也反应过来了,深知自己现在没有翻脸的资本,只能忍着。

    况且……

    远远地望了眼近在咫尺的云裳宫,她眼底的盛怒最终还是被强硬地压了下去,不阴不阳地为自己挽回了一点儿脸面。

    “这个自然,好歹我也曾在宫中住过一段时间,又岂有不知道宫中礼节的道理?”

    说完之后,忽而又反应过来,她这段历史,也并没有多么荣耀,忙讪讪住了口,干脆语焉不详地催促。

    “废这么多话做什么?还不赶紧带路!

    既然姐姐已经允诺我回云裳宫找东西,你莫不是想要横加干涉不成?”

    “奴婢不敢。”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琼儿目的达到,不再多言。当真就带了上官玉姝前往云裳宫,又唤了两个小太监,开了宫门。

    彼时,还有一个小插曲,就是开云裳宫宫门的时候,有那么一瞬,上官玉姝紧盯着宫门上的封条,神色稍显奇怪。

    不过却什么都没说,只看宫门开了,便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不仅如此,还阻止两个小太监跟着,那模样,就好像是要进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云裳宫许久没有住人,一早就有了荒废的架势,只不过因为这里曾是云子佩的住所,又遭到了特殊的待遇,被冷君遨一声令下封了宫,倒也没有那么荒凉。

    站在门口望着里头院子里长起来的些许杂草,琼儿远远看着急不可耐地推来殿门不见人影的上官玉姝,嘴角撇了撇。

    转而回头嘱咐跟在身后的小宫女。

    “你就是负责照看云裳宫的宫女?”

    “是,奴婢佩儿,见过姐姐。”

    “嗯,这几日上官小姐要在里头找东西,你注意着点里头的动静。”

    听到开了宫门有人进去是要去找东西的,那个叫做佩儿的小宫女还稍稍诧异了一下,表情不解,似乎是奇怪,现在的云裳宫内,还有什么东西可找?

    好在她到底也不傻,虽说心里不解,但嘴上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福了福身。

    “是,我知道了,姐姐放心便是。”

    交代完了上官玉姝的事儿,琼儿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差事儿,琼儿折身往回走,还没几步,就瞥见了一道人影正朝着她走了过来。

    等看清了对方的脸,她的眉头登时就皱了起来。

    “石榴?你怎么也跟过来了?没留在殿里伺候娘娘?”

    “娘娘歇下了,着我过来看看。”

    来人正是石榴,一边说,一边侧头望了望云裳宫的大门,以眼示意。

    “已经进去了?”

    “嗯。”

    “哎琼儿姐姐你说,像上官玉姝这样的女人,皇上跟娘娘,为何还要留着她?”

    显然对上官玉姝有所不满,石榴这话,算是就是没将对方给放在眼里。说完之后,她又嘟囔了一句道:“就冲着她以前的身份,早就该死了。”

    “胡说什么,越发没个规矩了。”

    虽说是训斥,但是实际上琼儿的表情,却没有多严厉。

    反而还带上了些许意味深长的异样。

    “咱家这位二小姐,一向都是神通广大,本事非凡。”

    石榴是后来才拨到琼华宫伺候的,对于上官玉姝的那些事儿,顶多也就是听人言,再就是听琼儿闲时偶尔提到过去的种种,方才了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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