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不过就是弹指之间。

    林城最近的天气是越发的任性妄为了,白日里还是晴天,晚上乌云就开始在天边聚集,到了夜里,冷雨就到了。林城的秋真正的到了。

    迟西城刚从警局出来,连带着的还有张只和孟子。这两个家伙从云南的时候就一直跟着迟西城,这下迟西城正经的从云南辞职了,这两个倒是想好玩似的跟着辞了。

    看着跟在自己后面的两个,迟西城啧了一声,转过身,两手插兜,“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一个个的跟着我干嘛?孟子说是我一直带着的人,张只你这是干嘛呢?”

    张只不像孟子,孟子不善言辞,但是张只能把一张纸给你说出一枝花来,能言善辩,就是有时候神经大条了些,除了正经办案干事,其他时候都不在线上。

    “我只跟你,从来都是。”孟子说了八个字就不再多说了,张只却是噼里啪啦就说了一大堆:“头儿,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你看看,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从云南跑来林城,干的又不是什么正经编制的工作,说白了就是顾问,多的罪人啊,要是你出现过什么意外,不还有我们两个做打手?”说着用手肘拐了一下孟子:“你说是不是?”

    孟子被张只说得云里雾里,只得跟着点了个头,张只继续说道:“你看看我们,身手了得”一边说还一边瞎比划:“左勾拳右扇脸,连着我还能揣上几脚,是不?”

    迟西城看看不知作何感想,无奈的跟着点了下头,然后在张只脑袋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你这么不左青龙右白虎呢?!”

    被拍了的张只嘿嘿一笑:“这不是为人民服务不能乱来嘛!”

    越说越没谱了……

    正准备给张只再来一巴掌,身后有道声音先追了出来:“迟…迟顾问……”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张只觉得自己老大要是再不搭理人家,估计就快断气了。

    迟顾问……什么鬼……

    迟西城还没适应自己现在这个乱七八糟的身份,看着要断气的声音主人跑到自己面前来,身体弯了一个度,双手撑在膝盖上,使劲喘了几口气,样子就跟小区里的老太太跑了几层楼梯似的。

    “我,我是局长说,新……新跟你的那个祁雨石。”

    这么一说,迟西城想起这么一个人了。

    是有这么一个人,在迟西城来林城警局报道那天,局长倒是很给力,知道他要回来,二话不说就安排了职务,说是跟原来一样,谁知迟西城摆手,一个劲摇头:“局长,这可不行,我就是来打酱油的,你这样子别说不合规矩,这么着我也算是个空降的,对吧?这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这局里,我看人也换了不少,就这样吧,现在也挺好的。”

    “那你想这样?”

    “不怎样啊,我这不是想着这么着我也算个英雄,不能没有用武之地,是不?你看看我什么专业出身的?”

    “刑警?”

    “啧,这么会,这么危险的工作,不适合我做,我这上有老下有下的,万一出个什么意外没给迟家留下个血脉,我家老头子不还削了我?”

    局长:“……”再听迟西城这么胡诌下去,今天怕是别想好好过了。“不是…”局长瞅着迟西城。“你怎么弄的跟张只一个毛病,说起话来就不带门把了是吧?一个劲的往外说,说得跟编书似的,不。”局长叉腰在原地转了个圈:“编书都不敢像你这么编,你问问,局里的那些什么书什么案件合集,要不叫你编书去好了?张只给你,还能继续搭个伙?”

    “嘿!”迟西城正经起来,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我这不是为你着想,要是再出当年那种事,我可不想再死一次。命短,死一次就够了啊。”

    迟西城说到了局长的禁忌,局长气得指着迟西城的手都抖了两次:“得,你翅膀是硬了,还说不得了!”

    “罢了罢了,那事不说也罢,等你坐上我这个位置,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局长换了句:“这样,你给我带个人,我就依你。”

    迟西城挑眉,这不跟菜市场买菜似的,还带讨价还价的?

    “我已经带了孟子跟张……”

    迟西城还没说完,局长就打断了:“不行,必须得带,是个新人,花不了你多少时间。”

    迟西城:新人才花时间好不……

    “也是,局长都开口了,怎么有不带的道理,人呢?”

    “路上,你先走,明天见见就行。”

    得了准话,迟西城收拾收拾就要走了,本来想着自己一个人悄悄的来悄悄的去,谁知原本跟着的两个就罢了,这下好,还来了个新人。

    迟西城看着眼前的人,倒是长得还算高大的一个,就是看上去太瘦了些,太白净了些。

    “祁雨石?”

    来人已经喘过气了,听到迟西城叫他名字连忙站起身子。

    哦豁,是挺高大的。

    比白晚高点。

    “是,我是祁雨石。”一板一眼。

    迟西城还没说话,不过并不妨碍张只是个自来熟,瞅了老大的眼神没什么不对劲,拉着祁雨石的手就开始问东问西说姻缘查户口了。

    “你叫祁雨石啊?”

    “是。”

    “你家在哪?林城本地的?”

    “是。”

    “多大了?刚毕业?有没有女朋友?家里几口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为什么想着跟我们老大?是局长安排的还是自己要求的?”

    祁雨石虽然是个大高个,但是看上去也太文弱了些,就像根在雨中晃悠悠的细竹竿,高,但是禁不住风雨。祁雨石被张只连环炮问得心里直发憷,后面一连串的问题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

    “我…不是,…没有女…就……就我一个……”

    眼瞅着祁雨石都要被张只问哭了。迟西城实在没什么特别好的心情站在大路上看细竹竿表演哭泣,摇了摇头,心想:这都是什么破事啊……他就知道局长那毛狗精是不会给他安排什么好差事的。

    “好了别问了,要知道自己去翻档案不就完了?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说完也不管张只还有没有继续追问细竹竿,三两步就走了。

    他倒是不担心,就算张只这个话痨刹不住车要从人家口里把人家里翻个底朝天,孟子也会敲晕了他直接把他拖走。

    只不过这次张只倒是没被孟子敲晕,被敲晕的是细竹竿。说不定第二天一早就可以在街角旮旯里发现他。

    林城昨夜已经落了一晚上的雨,路面正是湿漉漉的,迟西城坐车到花果园那一段的时候天空又下起了雨,刚开始是淅淅沥沥,眼瞅着就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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