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的林城格外的冷,一出医院大门一阵冷风就刮了过来直往衣领里转,冷不丁的一群人都打了个寒颤。

    “比起云南,这林城真是冷。”张只把衣服紧了紧,想把自己裹成个粽子。刚从温暖的地方来,天气变化太大受不住也是正常的,只是迟西城一听张只这话转过身就往他脑袋上扔了一核桃:“冷就给我滚回去!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省心了是不?”

    张只被打得懵逼,自己只是抱怨了一下天气冷而已,这是惹着谁了?看老大一身寒霜,里里外外都是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搭理我的样子,他可没这个胆冲上去问为什么,拉住孟子就开始一阵追问。

    等到他一串话问完了,孟子才给出一句话:“你跟白晚一个样。”说完就继续追随自己老大的脚步去了。

    张只在后面呱呱乱叫:“什么叫我跟白晚一个样?她是女的我是男的,老大谈恋爱总不会和我谈吧?”

    被敲了的张只一点都不长记性,呱呱乱叫够了,想了想,自己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对劲,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对劲,“唉,算了,就这样吧,万一老大真的喜欢男的怎么办?这么多年身边都没个女的,是吧?”说着追上孟子,开始了新一轮的追问。

    就再张只把孟子快要逼疯,孟子正再次把张只甩在身后,迟西城停下来了,离这他们不远,靠着墙,抽出一根烟来,点燃,夹在手指间看着火花一点点把烟燃尽,看着张只和孟子走上来,道:“我发现你说得挺有道理,啊?”

    卧槽!老大反问我了!

    张只还没反应过来,迟西城灭了烟头自己打车走了。

    “嗷~老大扔下我们走了!”

    “你要在说话我也走了。”孟子已经拦了车坐了上去,在车窗里看着张只。

    这个智障,平时怎么就那么不正常。

    张只上了车,安静了下来。

    车辆在林城的街道往来不息,远处的霓虹灯闪闪烁烁直晃人眼,刚离开的花果园白宫和双子塔都亮了起来,灯光直冲天空,硬生生的把云层划拉开撕出一天口子来,里面藏着未下完的雨和还未抵达人间的阴暗。

    到了局里已经是傍晚七八点,搜寻行动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迟西城接过同事递过来的水杯,按照以往,除了留下来值夜班的同事其他的人早就下了班,本来是应该在被窝里睡觉的人,现在全在这,各自手里都忙着事情。

    各种各样讨论的声音掺和着水杯里的水跟着一齐喝下迟西城的肚子,半杯水下去,孟子和张只也到了。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半杯水,他们的到来让空间显得狭小起来,同事都拿着各种标红的文件从他们身边走过,忙的是别人,他们貌似什么也没有。

    张只倒是个自来熟的,叫了迟西城一声老大,自己跟着同事忙活着去了,孟子还是很尽职尽责的跟在迟西城身后,迟西城站着他也站着,迟西城坐在他还是站着。

    坐在凳子上的迟西城有些百无聊赖的敲着手指头,在喧闹的空间里基本听不见敲在桌面发出的声音,声音发不出来并不代表没人注意。

    手指敲了差不多二十下,孟字心里掐着表,二十五秒过后有个年轻人上前来搭讪了。

    孟子认识这个人主要归功于张只刚来的第一天就把这里面的人给弄明白了,挨个指着悄悄的给孟子介绍清楚。至于张只为什么这么做,用张只的话来说:孟津这种人,别看他一脸正义,实际上人呆板着,为人处世差着呢。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迟西城才把他放在身边随时带着,也许是因为迟西城随时带着导致了他现在这样。

    别人再想向张只追问为什么,他倒是一脸神秘模样:“不可说,不可说,佛曰不可说。”

    得,还是个神棍子。

    “迟队…”上前的年轻人格外的客气,明明迟西城刚才已经喝了半杯水,现在还端来了一杯茶,冒着热气儿,少有的苦丁茶。

    迟西城看着杯里跟着水流上下浮动的茶叶,接过来,笑了:“这苦丁茶树是深休眠树种,据说现在母树特别少,濒临灭绝那种少,念柏念大队那么舍得拿给我降压去火?嗯?还有减肥这功效来着。”

    年青人苦笑,看着迟西城把茶杯接了过去,说:“是少,也不是没有,现在什么技术不能用?栽培栽培不就出来了。”

    “也是。”迟西城跟着点头。

    苦丁是冬青科冬青属的常绿乔木,根系发达,适应性强广,抗逆性强,是个喜温喜湿、喜阳怕渍的主,看上去也不是太难养,到如今少的原因也不过是人们不懂栽培技术又乱砍乱伐。

    迟西城喝了一口,很是满意,这茶入水,泡出来水色清亮、颜色透绿,入口有苦味,而后便甘甜。

    茶要慢慢喝,事要慢慢说。

    “迟队。”念大队长挨着迟西城坐下,递了烟,自己先点燃了,烟雾缭绕的,隔得远,墙上的禁烟标志恍恍惚惚看不真切。

    “还叫我迟队呢,现在你才是队长了。”一边说着一边玩着手里的烟,没抽,“你什么时候起,学会抽烟了?”他可是记着自己在林城待的时候,禁烟这块抓得挺紧,可没人敢在他跟前抽烟犯事。

    不过想想也是,时局毕竟不一样了,好多事大家都想不到,就像他离开林城挺久的,怎么着又回来了还给人添堵。

    念大队长没搭理迟西城的话,当做一个玩笑笑了就没事了,把烟抽完,灭掉。从兜里拿出口香糖来抽了支,剥开包装纸,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再吐到包装纸里,一边慢慢的包起来,一边说话:“前几天你来的时候我不在,没遇着你,有些话也没说上,有些事也没说清楚,我怕,你有什么想法。”

    “说什么?”迟西城在那像是暗戳戳的纠结了会,想什么事情终于想明白了,脑门子一热,两手一拍:“也是,你不说我还忘了!”迟西城站起身来,这次他终于瞅清楚贴在墙壁上的禁烟标志。“我是应该说点什么的,不仅要说,还要做点什么。”

    从兜里拿出烟盒,迟西城把烟放进烟盒里再揣进兜里:“是要祝念柏当上队长,啥时候请喝酒一定会来,的时候一醉方休。”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念柏抬着头,看着眼前的人,比起当年倒是没老,只是青涩的模样早就消失不见了。“我昨天还跟局长说来着,说你回来了,这位置应该还给你。”

    “别。”迟西城摆手跟摇头:“我现在挺好,吃着公家饭不干公家事,是不是挺好的?”

    “我…”念柏还想说什么,迟西城摇了摇头。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秉性,迟西城要是什么时候不正常的笑了,多次摇头,估计就是不想继续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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