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把这个失去所有限制的地方称作罪人的天堂,你也可以把这里看成顾善者的黑狱,它确实存在在极深的地下,没有人愿意向无关人员吐露这里的一切,因为这是一片净土,即便它的存在形式在世人看来是那么的诡谲荒谬。
“好了,我想你们可以下赌,这是一份来自真理殿的秘闻,我想很多人都会对不朽者一直掩盖在幕布下的双漩的真容很感兴趣,你们想要目睹一下这个葬送了一个神圣伟大的黄金种族的神级武器的设计图纸吗?在座的任何人都有机会哦!只要你们愿意向我们出价!”蒙着黑色花纹编成半面盔面的男卓尔嘴角舔舐一下,他的手上端着一只普通的木匣子,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粘在了那只盒子上。
“你可能看到月亮泉,五瓶!”一个黑袍人站起来,卓尔的表情有些戏谑,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环视四周似乎在等待其他人出价。
“你们见过兽鬼族的鬼泣雕像吗?以圣域级别的兽鬼族战士铸出来的。”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但这些足以让主位面格局都发生剧变的禁忌却集体出现在这个大厅,没有人敢试图从他们手里抢夺那些让人眼红的东西,因为那些自负的强盗已经成为了大厅深处支柱的一员。
“嗯哼?”卓尔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好像在回应对方这么大方的出手。
“我觉得,一枚海神贝壳可能会更能匹称。”在长久的无声后,又一个声音传来,它举起那枚雪白色的贝壳,如同袖珍把玩之物,但能够感受到那冥冥虚浮之上的浩瀚雄伟的人们却早已屏住呼吸。
有关海神贝壳的传承一直以来都是由大祭司一脉相传,在至高的海神陨落,留下了启蒙的贝壳后,海族就不复昔日的辉煌,那贝壳兴许是海族的助推剂,然而海神却忘记了,海族的秩序却也随着他的陨落而陷入混沌,最终,海妖协同人鱼,蛟族成立了新的海族之国,继任原初的海神之名的是蛟族,它的力量可以扳倒山岳,将丘陵化为沟壑,伟力自然将赋予它权力,于是海妖成为了海王,人鱼普遍成为祭祀,蛟族普遍成为了海神替补,这种默契持续很久,直到那场血色遍布整个海洋,昔日的水已经浑浊,停留在水体里的生命也成了浑浊的。
那场未曾被海族预料过的壮烈让海族失去了海神,海神候补,可是,海族战神之名诞生,他们不再局限于蛟族,即使如此海族在那里也失去了海神贝壳,不,说是失去不严谨,只能说,他们遗失了海神贝壳,庆幸的是,两大王庭海族保留下来。
在大海的深处是什么样的?
年幼的兽人,康马丁这么想着,菲斯特允许每一个生活在这里的公民都能和邻近的海族交往,然而它却不能,它是惧怕海水的苦役,大概也不会有见到海洋的机会,因为它是苦役,但是这里需要苦役。
希斯塔在那场红蓝灾难发生之后,演变出了两派,一派从混乱的元素力量中感受到了一种生气,可以用人造环境实现的伟大奇迹,而古老的另一派却坚决认为元素应当维持平衡,以学者的视线去探究而不是去改变世间本有的规律,双漩的发生一直让希斯塔警惕着,那铸造辉煌神兵的黄金种族已经实实在在地告诉他们当彻底颠覆一场不属于凡阶战争的后果,就像捏住禁咒举步维艰的孩童行走在流沙一样的沼地,那个握住禁咒的孩童即便可以用禁咒威慑生灵,却忘记了自己已经失去了扎实的土壤,泥沼之下埋下了无数迷途的平原人。
那场潜藏在第三次恶魔入侵的危险种子终于在漫长的堆积中达到了矛盾的巅峰,终于年轻的一派选择离开固执的老化血液,选择去寻找另一个适合的土壤来让注定腐朽的他们明白自己的对真理的坚持,在恶魔入侵发生的早期,主位面的主要势力还是以四大黄金种族遗留下的地域进行分排,希斯塔不过是又一位幸运的先登者,年轻的法师们厌倦了死板的条例,他们来到了独立,开放的菲斯特王国,兽人一直以来的尖锐冲突开始随着这些外来者而失控,苦役一族长久对高贵的兽鬼族都怀有怨愤,同为兽族,他们却永远被当作奴隶一样,劳作,歧视,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自由的他们在年轻的法师们的指引下,开始选择为他们,也为自己将一次革新推广在这个看似对每个种族都怀有仁义的国度。
康马丁在这场过分庞大的潮流中实在太过渺小,事实上,如果不是一次偶然,它将一辈子都看不到深海,更谈不上后来影响整个菲斯特国度的命运。
“我们需要一个勇敢的兽族战士,它将荣幸地拥有看到未来一条独立于魔法体系外的新生力量体系!”面前穿着高贵的人们讲述着康马丁听不懂的话语,他们很狂热,很执着,康马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到这里,只是听说可以改变苦役一族的命运,它就稀里糊涂地去了,懵懂无知的它以为改变苦役的命运是指可以改变苦役无法潜入深海的命运,因为长久以来对于其他苦役来说的歧视,劳作,于它而言就像是天生一样,本就如此,站在这里的康马丁甚至心底有些慌张与自责,担心自己未来可能见不到那些可爱的朋友,没法继续耕地,没法织东西。如若那些事情都不需要它做了,康马丁觉得自己一定会比死了还难受,对于它而言,如果不做那些东西,它就什么都不是了,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