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仿佛是怕豆蔻不相信似的,撸起袖子露出细长的胳膊,“你瞧,我的胳膊怕还没你的粗。”
豆蔻不理他的无赖,“别废话,谁不知道你背后定然会有大人,难不成你一个人能说动淞音心甘情愿的喝下毒药赴死不成?”
离儿也很诚实地回答,“是有人叫我来,我就来了。能办好别人交待的事情,我就有肉吃,有宽敞房子住。”
豆蔻也不客气,“那就把我说的话告诉指使你来的人,他是淞音的相好吧,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要不也不会让她装死。你且告诉他,就算他自有办法将淞音的事蒙混过去,这锦阳城恐怕是待不下去了,我能指给他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
离儿的表情似乎被吓着了,伸手将掌中的木簪递了回去,“你们大人的事太可怕,我可不敢自作主张!”
豆蔻却出离得冷静,“小子,这簪子你留着,倘若找不到那位杜小姐,你就将它送到淞音手中,她必然一见就明白了。”说完转身就走。离儿愣了一下,看着她的背影,却没再出声。
果然,修时晦将木簪子摆在桌上,陷入了沉思。
离儿更是搞不懂大人之间的情爱纠葛,他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能因为一根簪子的事情要替别人去死,话说他自己都被火烧毒炼多少次都从来没有想过去死,一个好好的平头整面的大姑娘,好端端却想着这回不了头的事,真是想不通。
所以他一丁点也没耽搁,一溜烟跑回修时晦这里,连路上行人都吵吵着说无庸西野无拘王子不仅带来了美艳的公主,还携了一个霸道任性无比的小王弟喜王同来,也只是脚步顿了顿,暗自骂了一声,就匆匆赶了回来。
一个小簪子打不开修时晦的沉默,离儿忍不住问他,“你会为了淞音去死吗?”
修时晦眼中略过一刹那的迷茫,转而心烦意乱,“这杜小姐近日惹人注目,无怪乎她被庄弈之的儿子甩了,又被一个丹华的商人趁机买了。一根女人的簪子,又有人愿意为之赴死,牵扯地无非是些儿女私情旧事,于我们能有什么瓜葛。我只是觉得今天心慌得厉害,总怕出什么岔子。”
离儿却笑得意味深长,“我还以为你会干脆地回我一句愿意!”
修时晦从桌子跟前站起来,慢慢地踱着步,“人最大的愚蠢就在于妄用自己的无知,去衡量天地的无垠。喜儿,从前我相信过许多人,如今我再不敢对谁妄加揣测,就连淞音,我也是试探过的,谁能为谁去死呢?也许我做不到,也许淞音做不到,但淞音现下是将她的性命交到我手上了,我必定会还她一份同等分量的守护。”
修时晦的脸掩在穿窗而过的光中,半明半暗,离儿困惑地看着他的侧脸,心中却想着今日无缘一见的小丫头。如果她真跟着淞音投奔修时晦,自己是应该每天捉弄她呢,还是不理她呢?
“有个很可气的事情,西野无拘的人带着个喜王在朱紫大街溜达呐!”
修时晦一霎间立时笑了,既然是天无绝人之路.谁还想心怀天下,不过想拉一个人的手,接她回家。
晏晏琼华之后,许是有情人归依之日。
是日,杜府小姐云栖赴宴时在宫门神秘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