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筝鸣听到这条消息,再难坐住,泊寒波看出了她对笑禅的关心之意,说明水晶湖边的事情,先提出了告辞。

    另一边断雁西风拍着胸脯,对宵保证道:“以后我罩着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断雁西风!”

    这话一出,宵明白她已经把自己当成朋友了,便笑道:“好,你若有事也可来找我。”

    断雁西风听了没放在心上,就这么一个软乎乎的小可爱,能帮上什么忙。

    泊寒波听见了,揭老底道:“哪次说大话打包票,麻烦的不是你的兄长。”

    断雁西风羞恼道:“兄长,哪有当别人的面拆小妹的台的?!”

    “哈哈哈哈哈。”

    “兄长你好烦!”

    断雁西风和泊寒波在拌嘴打闹中离开了。

    宵掏出钱袋,自觉结了账,对论筝鸣道:“他们人都还不错。”

    论筝鸣站起身来,建议道:“你可以试着去结交结交。”

    宵望向他们离开的方向:“有机会会去的。”

    残林,秋风萧瑟,扑面的冷风,不及皇甫笑禅心中的寒冷。

    无悼一人庸手撑着轮椅,跌跪在地面上,惊起一地落叶,无悼一人庸的嘴边的血迹顾不上擦拭,口中仍不忘苦苦哀求。

    “只求看在刀瘟爱子心切的份上,饶她一命。”

    无悼一人庸,或许如今应该称他为患剑。

    患剑刀瘟本是一对夫妻,因为儿子身患奇症,向拥有解药的皇甫世家求药,岂料儿子服下药后,顿时失去了气息,大怒之下刀瘟屠灭皇甫世家,患剑尚有仁慈,拦下了刀瘟,无奈之下的决斗,刀瘟断臂失意,患剑断腿重伤,自此阴阳海双锋传奇失去了踪迹。

    皇甫笑禅扭曲的一只手握紧:“哈哈……饶过刀瘟,她当时可有饶过苦苦为我哀求的母亲?”

    皇甫笑禅话说了一半,一阵饱含怒气的清风吹来,那道倩影动作迅速,把跪在地上的患剑像提小鸡一样从地上提起来,强硬的塞回轮椅上。

    论筝鸣挡在皇甫笑禅面前,患剑被挡住视线,他往旁边移一点,论筝鸣就也移一点,看得出是存心不想再让患剑跟林主交谈。

    论筝鸣语气冷静,听不出半点怒气,皇甫笑禅却莫名觉得,她已经站在暴怒的边缘,一撩就要炸了。

    “来,有事情跟我说,我们家林主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容易被人欺负。”论筝鸣唇边带笑,一副极好说话的模样。

    患剑觉得面前的人很眼熟,却想不起在哪儿看到过这样一位女子。

    患剑故意抬高声音,让一堵肉墙后的皇甫笑禅也能听清:“吾知晓吾夫妻之罪,一死不足洗清……”

    “但刀瘟记忆全失,曾皈依佛门为修道。”

    论筝鸣觉得好笑,将路上打听到的消息说出:“哦?我可听说了,刀瘟重出江湖,灭杀好几处村庄,杀人父母,夺人孩童。”

    论筝鸣语调一转,言辞犀利起来:“你既知你们夫妻二人的罪孽,为何不去阻拦刀瘟继续行凶,反而来逼善良的人的放过。”

    “刀瘟有罪,你也同样。”

    患剑替刀瘟推脱的言论,每一句都被驳回,占据理字,字字扎心,又让人无力辩解。

    皇甫笑禅愣了愣,论筝鸣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说话,真实的在乎和关心,像一道暖流入心,愤怒与痛苦舒缓下来。

    患剑一扶轮椅,打算再跪,论筝鸣眼疾手快摁住他。

    “哎,听我……”

    论筝鸣冷喝一声:“闭嘴!”

    吓得患剑把话都咽了回去。

    论筝鸣将轮椅转过去,一脚踹去,看着轮椅咕噜噜滚出残林,论筝鸣的气才算出了大半。

    论筝鸣的声音响在残林中:“先看看你妻子做了什么吧,毫无作为一味求别人原谅的做法令人厌恶,你若是再有脸这样来,我见一次打一次。”

    患剑看着残林,压下心头苦涩,本就是他和温娘的错,被如此对待也是活该,他转动轮椅,欲往琉璃仙境,请素还真帮忙说情。

    皇甫笑禅动了动站僵的手脚,有那么一个人好像感同身受,处处维护你,什么肝火都下去了。

    论筝鸣用言词作利刃,句句在理,咄咄逼人的样子,真是光华夺目,皇甫笑禅想到此,嘴角微弯。

    论筝鸣自认为她和林主还不是很熟,担心自己今天这些做法惹人生厌,转过身,语带歉意:“抱歉,这本是你的家事,吾失礼了。”

    皇甫笑禅摇摇头,真心实意道:“没有,多谢你。”

    论筝鸣看了看四周,疑惑的问道:“怎么没看到申屠东流和孤独缺?”

    “申屠东流去探查刀瘟的消息,羽人非獍带孤独缺暂时离开两天,剑子仙迹也离开残林了。”

    得,都赶巧了,难怪患剑上门欺负林主没看到人帮忙。

    这时皇甫笑禅看到站在残林门口的刀者,离得远远的,不时看向论筝鸣,仿佛在询问自己能过去了吗?

    皇甫笑禅问道:“那名刀者是何人?”

    “吾之好友,奈落之夜·宵。”

    论筝鸣对着宵招招手,让他过来,宵乖巧走过来,对林主行了一礼。

    论筝鸣刚进残林就听到患剑那句话,于是让宵站在那别动,自己撸起袖子就上了。

    宵目睹了一场唇枪舌战的碾压战,帅这个字在论筝鸣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皇甫笑禅看他俩相处状态,根本就是老母亲带着孩子,邀两人入凉亭,叙起近来发生之事。

    皇甫笑禅最近可糟心了,正道把天泣放在残林保管,各方势力都想来摸一把,再加上自己的私事,患剑屡次来为刀瘟求情,应接不暇。

    论筝鸣笑道:“笑禅既然这么忙,那吾也不好坐视,只是可得管吃管住。”

    皇甫笑禅心领神会:“残林空屋多,你尽管住就是,有你帮忙,求之不得。”

    就在几人气氛融洽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入,皇甫笑禅提气一接,转头一看,是久伴身边的那张面容。

    申屠东流。

    论筝鸣反应的快,忙走上前,搭脉塞药一气呵成,让微弱的气息不再弱下去。

    “伤申屠东流的招式凶残,吾只是用药暂时保住他命脉,你将他放入屋中,吾尽力而为。”

    皇甫笑禅看出招式来源,强忍怒火没有说话,照论筝鸣的话,把申屠东流送进屋内。

    论筝鸣进屋前看了一眼皇甫笑禅,通透的目光,让皇甫笑禅觉得自己的心思无处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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