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街头人头攒动,两旁的阁楼客栈都打开了窗,看台上、窗户边都站满了人。
众人的目光皆集聚于街道中央那一支千人队伍,十里红妆,仪仗开道,在红轿前后的侍女手提篮子,扬撒着金箔。
俨然一副热闹喜庆的景象,众人见状也议论纷纷,
“这是哪家小姐啊,怎不见新郎?“
“嗐,洛家大小姐,洛南枝咯。”
“这,这不是已经嫁给平南王了吗?”
“啧,就冲她被林世子结亲当天退婚,这平南王能娶她。”
“你们说说,这次要是那废太子也把她给退了,会不会直接送进宫给皇帝老头啊。”
“可不是嘛,哈哈哈…”
“这二人一个丑八怪,一个病秧子,倒也是绝配,谁也不嫌弃谁,哈哈……”
“哈哈哈哈,”
“……”
那红色绣着各色图案纹样的绫罗帷幕下的,随着轿夫的颠轿,盖头前的流苏摇晃着,
洛南枝叹息一声,头上的凤冠压的她脖子酸痛,抬手按了按脖子,似乎外面的热闹与她无关。
嘴里忍不住碎碎念着,“真累啊。”
这是她到的第十个世界,穿梭于小说世界,完成系统指定任务,可现在系统666升级,她们暂时失去了联系。
只能靠自己了,这茫茫书海,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哪本书里。
洛南枝——当朝威远大将军洛成义的嫡女。
一个没妈,爹不疼哥不爱,奶奶嫌弃,外祖不理,继母使阴招,妹妹是个小绿茶。
啧……这不是女主标配吗?
按照系统的穿越原则,那是不可能滴!
他们的原则是一切以任务为主,为了不扰乱剧情快速完成任务,会选择一些炮灰路人穿越。
她来到这个世界半个月了,就被赐了三次婚,
三次!!
一婚世子,二婚王爷,三婚太子,这…这玩意儿还带升级的??
她简直了,还有这种操作,果然是小说。
她一定会被载入史书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开天辟地独她一个。
小老头儿,你好好的皇帝不当,你干嘛非要跟月老抢生意啊,你要抢就抢嘛,能不能不要逮着我一个人使劲薅啊,我快秃了!
“会不会直接送进宫给皇帝老头啊?”洛南枝小嘴喃喃道,眉头一皱,脸色颇现深沉。
虽然前方乐队演奏乐理的声音很大,但她还是能清楚的听到路人的交谈声。
她也挺好奇的,这次太子也退婚,这皇帝不会真把她接进宫里吧。
洛南枝:。。。陛下,您还是把我送进尼姑庵吧,
好奇心地驱使下,她撩开盖头,抬手扒开帷幕,透过这个小缝隙就见遍地金箔,还有很多在不断地散落,但街边簇拥的百姓们却不为所动。
嗯?她很疑惑,太子大婚,皇帝大赦天下,与民同喜,为何百姓不为所动。
突然一个孩童跑出来人权,欢喜地捡起几片金箔,身后妇人赶忙冲上前拍打,“谁让你捡的,丢掉,晦气,”
晦气?她小脸一沉,疑惑爬上她的眉头,居然嫌弃金子?她晦气?还是……太子?
原主这性子很是孤僻又倔强,小时候出席过几次宴会,后来慢慢地出落成大姑娘,那杨氏岂能让她抢了自家姑娘的风头,稍稍设下小计。
渐渐的流言四起,杨氏也是各种由头不让她参见各种宴会,时不时犯错就会被洛成义关禁闭。
太子苏御是先皇后之子,年二十有一,身子骨生来病弱,极少出面,皇帝却十分疼爱这个太子,但他似乎不领情。
…
由于疼惜太子身子骨,皇上特免了很多繁杂的流程,一切从简。
毓清殿内,
红绸挂满了屋内,烛台上红烛滟滟,红木大红床两侧,两位嬷嬷领着几个宫女规矩地站,
这一夜,是东宫难得热闹和喜庆…
洛南枝也规规矩矩地坐着,等候人来,她的视线也仅与低头之下。
而沉重的眼皮早已支撑不足,一个猛打盹让她瞬间清醒。
死死地抿着嘴让自己保持清醒,这太子怎么还不来?不过按照小说一贯的套路,这太子是不会来的。
正想着,耳边就传来宫女整齐的声音,
“参见太子殿下,”
“咳咳,下去吧,”
男人的声音很轻,犹如玉石之声,纯净清新但又无力,闻声便知是个久病之人。
几人悉悉索索的离去的脚步声散去,屋内只剩二人,
红烛摇曳,烧得噼里啪啦,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略微诡异起来。
落南枝不知为何忽而觉得有些凉,后脊背凉飕飕的,红盖头的遮掩使她是能凭借声音去判断。
点着蔻丹的小手抓着膝盖,挺直了腰杆,提着一口气。
按照小说的套路,
男人冷声警告道:“别以为嫁进了东宫,你就是太子妃了,孤娶你只是皇命难为,你最好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她也是看了无数小说,玩转了几个世界,套路什么的,摸得清清楚楚了。
“咳咳,”几声无力的轻咳拉回了她的思绪,
男人稳住了气息后,只听见温润的嗓音缓缓而道:“孤喜静,若无事,莫来扰。”
温温淡淡,辨不出喜怒,犹如三月春风轻盈柔和但还残留着冬日寒凉。
落南枝:“……”
她一时有些有些错乱,这位太子爷不按照套路来?
“早些歇息。”男人走路完全听不见脚步声,听见了‘嘎吱’的关门声,
反应过来的她猛地掀开盖头,盖头下是一张俏丽的容颜。
弯弯的柳叶细眉下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小巧细致白里透着淡淡的桃粉色的脸蛋,降珠红唇。
头上步摇乱颤,女子弯唇一笑,便能惹人心乱,
外界皆传言,这洛大小姐粗鲁草包,奇丑无比,这才不敢出门,那林世子便是瞧见了模样才吓得大婚当日退婚。
现如今,要是被旁人瞧见了,还不得把传谣之人给锤死。
她连连将头上的凤冠取下,脖子都快断了,洛南枝摇晃着脖子,只听见脖子‘咯咯’作响。
伸了个懒腰,打量着屋内,整个大殿很空旷,入眼就是满屋喜庆,红烛还未燃尽,蜡液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