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东方皇后传 > 第 225 章 第 225 章
    “新帝有旨,念及伏贵妃养育皇子有功,特晋升为太妃,赐号‘贞恭’,即日迁往康宁宫居住……”传旨太监朗声道。不等他说完,伏瑟满面怒容起身怒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这种封号膈应谁呢?”她本是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若她儿继位,该是皇太后,李明易既没能继位,皇太后且不想了,但以她的尊贵,合该晋升为贵太妃,怎料这新帝不但给她降级,还赐这种一听就是讽刺她的名号。‘贞’是嘲笑她不守妇德,与他人暗通款曲?伏瑟冷笑:“新帝好大的威势,甫登位就如此羞辱本宫?本宫也算他半个母亲!康宁宫?呵呵,是提醒本宫安分守己呢?”

    那太监一笑,不紧不慢道:“旨意就是如此,陛下的心思奴不敢妄加揣测,娘娘若有疑议,还请亲自去找陛下询问。不过娘娘听奴一句,以伏大人与先帝西归那不清不楚的关系,陛下未迁怒于您与六殿下就已经是大恩,望娘娘见好就收、心怀感恩,心怀感恩之人才能福泽绵长。好了,小的圣旨已传达,这便告退。”说罢也不等伏瑟表态带着一干小太监脚步生风地溜了。

    伏瑟气不过怒拍桌子骂道:“一群见风使陀的,都估量着姑奶奶我要完了?跑得比猴还快。好你个李明豫,看着愣头愣脑,人畜无害的,一肚子黑心思都拿来对付本宫,对付你兄弟呢?”骂来骂去最该骂的还是李穆,要不是李穆耍了这手,前脚让她想法子拉拢朝臣,后脚就去支持李明豫,她也不至如此措手不及。她实在没想到李明豫那滩扶不上墙、轮到谁也轮不上他的烂泥会如此好命,捡了这天大的便宜。“李穆你等着,这局是我大意,本宫还没输呢,本宫不会放弃的!”她伏瑟天生就不知道认输两字怎么写!

    各州兵马蠢蠢欲动,长阳城外崔是与盛一鸣已经小规模冲突几波,新帝登基迫在眉睫,有了新帝才好名正言顺叫冬丽山驻军退兵,也才镇得住那些按耐不住的有心之人,所以李穆在见过李明豫后,当即下定主意助他登位,如此一来,遗留的保守派大臣也再无借口。太叔简众人未料李穆竟肯妥协,李明豫虽非上佳人选,但这也算他们小小的胜利,双方暂且达成共识。

    这其中最惊异的就要数李明豫,那日肃王府的人来传话,命他去见,他忐忑不安,畏畏缩缩去见了,肃王说了些什么他没听清,也没听懂,只管点头如捣蒜,顺顺利利出了王府半刻不敢逗留飞奔回自己府邸,关闭大门三日不敢出门一步。再来……再来就是太庙、太常寺、礼部的人日日摩肩接踵出入王府,他莫名其妙进了宫、莫名其妙坐上御座,莫名其妙当了皇帝,到现在还晕乎乎没回过神。

    “你捏捏我,不是做梦吧?”宣政殿上仆从侍卫皆退去,只留李明豫与朱月婉,没了约束,两人顿觉轻松,大大咧咧坐在大殿的台阶上。满眼金碧辉煌,头顶巧夺天工的藻井华美得令人晕眩,如置梦中。李明豫将脸凑过去,朱月婉使劲一拧,他哇哇叫起来:“你还真用力!”

    “不用力怎么知道是真是假?痛不痛?”朱月婉忐忑问,她不是怕自己下手重了,她是怕这一切都是一场黄粱。李明豫痴愣看她,她急道:“不痛?我就知道没这种好事!”李明豫噗声笑起来:“骗你的傻瓜!痛,痛死了!”

    “痛好啊!简直太好了!”

    两人抱作一团,蹦蹦跳跳,高兴得不能自已。换做谁能不高兴呢?兄弟个个比他有本事、有才能,先帝在时,他就得过且过,安安稳稳混过这辈子就得了,哪知皇宫一夜巨变,先帝驾鹤西归,肃王铁甲重兵长驱直入,一夜之间掌握这个国家的权力中枢,成为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男人,这个男人长剑一指,不知多少人人头落地、血流成河。腥风血雨之下,人命薄如纸,何况他一个无一兵一卒自卫的先帝遗子,在权力更迭的时候往往是最先被拿来祭天的。

    原本这些日子他与怀安侯一家躲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恨不得所有人都遗忘他,只求多活一日是一日,若是新帝仁慈饶他一家性命,哪怕让他从此远离京师、放弃皇族身份,隐姓埋名他也愿意。

    想了一万种可能,但没有一种是现在这样,如今的结果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咱们时来运转,一步登天!从此以后你就是皇后,我就是皇帝了!”李明豫躬身向朱月婉一揖,“皇后有礼。”朱月婉半蹲行礼:“妾身见过陛下!陛下万安!”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喜不自禁,喜悦不可言表。

    两人兀自高兴,忽闻殿外太监高声道:“肃王到。”二人赶忙起身,朱月婉匆匆往屏风后避去,李明豫整理仪容,收敛表情,下一刻李穆已经跨入大殿。现今局面就是如此,通传只是走个程序,做做表面文章,李穆面圣根本不会等传话。合礼制吗?不合,皇帝会高兴吗?当然也不会,可李明豫不敢说什么,甚至不会表现一丝不满。

    他满面热情与恭敬迎过来:“三叔有什么话派人传达就是,何用亲自过来?”

    “自然是要紧的事。”李穆也不废话,径直拿出两份卷轴,一份竹纸檄文,传令各部兵马不得擅动,一份新皇登基祭告天地以及布告海内外正式尊肃王为摄政王的诏书,“陛下看过若无异议就请用印。”

    李明豫并不看当即唤伺候的太监:“去将我,哦不,朕的金印拿过来。”在两份诏令上盖上印章,他笑道,“摄政王叔拿来的朕放心,哪里用得着看!一切王叔做主就是。”

    他这话让李穆很是满意,夸道:“还是陛下识礼,本王就当仁不让,能者多劳了。”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将李穆送走,李明豫舒口气,朝屏风后道,“每次面对三叔都感觉莫大压力,当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这样,当了皇帝竟没一点改善。”朱月婉走出来:“您是刚坐上龙座还没适应,到底您是陛下,他是臣子,慢慢来,气势总会练出来。”李明豫抹抹额头嘿笑。

    长阳城外,五十里处,两路人马数千人摆开阵势,相互怒视,紧张对峙,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分别书写着“崔”与“冬”的旌旗迎风飘扬,遮天蔽日。

    崔是策马上前一步喊话:“你我对峙这几日,城中必是乾坤已定,如今我是官,奉劝盛将军不想做贼,就早些退去。”

    盛一鸣道:“我奉陛下密令而来,未得见陛下岂能就退!”

    正在这时,一匹快马从崔氏军后方飞奔而来,来人身穿皂衣,头戴内侍纱帽,显然是宫里的侍从,身后跟随一队羽林军。来人不太熟练地翻身下马,见过崔是与盛一鸣从怀中取出一纸檄文,朗声道:“在下乃新任宸元殿总管,来替新帝传旨,两位请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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