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沉默不语。
赖歌起身，“那行吧，你就继续这样待着。”
打更人忽然道：“雨教授曾经回来过一次,他把地下室里的研究资料全部删除了,你之前看到的都是后来人布置。”
赖歌转头,“你是想告诉我,那份能量武器的研究资料曾经存在过,但现在已经没了。”
打更人：“雨教授受了很大刺激,没有人跟着他，他的衣服看起来很脏，他在镇子中待了整整二十天。”
赖歌脑中一动：“雨教授死了？死在这里？”
打更人反问：“你说你能结束这个镇子中所有镇民的痛苦,是真的吗？”
赖歌重新蹲回到打更人面前,“要我发誓吗？”
打更人：“我不相信誓言。”
赖歌笑：“那如果我能让这个镇子的执念消失，让那些被困的灵魂自由，让他们变成纯能量重新回归天地，你是否愿意告诉我那份资料的下落？”
打更人不解：“你说那个能量武器没有完全研发成功,还造成我们世界的混乱，为什么你还想要这份资料？”
“作参考啊。有成品和完整的研究资料在,总能少走些弯路。不过你真不给我也没什么,等我把那些镇民的灵魂搞定,我再来拼凑你。”赖歌作势起身。
“好。”打更人道。
赖歌定定地看了打更人脑袋一会儿,招呼小薯条：“把它拼起来，损坏的地方看能不能修补。”
赖歌又对小薯条使了个眼色，用精神力跟它联系：看能不能破解打更人的防守程序，把它的某些命令改写掉,比如不能交代事实的命令。
小薯条表示这是小事,它拎起打更人的脑袋：“你不怕它继续攻击我们？”
赖歌笃定道：“它不会。”
这个机器人也许还没有产生真正的自我意识,但它在怜悯，怜悯这里的无辜镇民，它想要解放那些灵魂。有了感情的人工智能，距离自我觉醒还有多远？
而一个会怜悯他人的人工智能，为何不能多给它一次机会？
赖歌和小薯条把打更人重新拼凑起来，赖歌还按照小薯条的指示从商城买了一些材料给打更人打补丁，另外给它换了一个兼容又超快速的特大内存条。
打更人闭上眼睛，自我重新启动。
再次睁开眼睛，它有点惊讶地说：“我的处理速度变快了六倍。”
赖歌拍拍他，“不用谢。”
打更人和赖歌一起站起，以之前没有过的礼貌说道：“很抱歉炸了你的果篮。”
赖歌很想翻白眼，“果篮算什么，你还差点炸死我。”
“你没死，我很高兴。”打更人很坦诚地说。
赖歌：“……兄弟，能跟我详细介绍你的这个镇子吗？”
打更人答非所问：“他们不喜欢我的样子，我得找一个新外套。”
赖歌看了下游戏商城内贩卖的机器人类人外壳的价格，立刻打消了送一个给打更人的想法。
打更人走在前面，赖歌和小薯条跟在后面。
打更人很熟悉地走到附近一户人家，进去，进入地下室。
赖歌好奇心旺盛，跟着下去，就看到这个地下室的墙壁上挂满了一件又一件蓑衣，还有斗笠。
赖歌表示理解，跟随打更人走出屋外，随口问道：“我的同伴在进入雨镇之前都是普通人，但现在已经有两个人激发出特别能力，这是因为什么？”
打更人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能不能回答和怎样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里异种能量很充沛。”
“异种能量？”
“公历3215年7月1日中午12：07分，我们星球各地突然同时发生各种天灾，地震、火山爆发、海啸、暴雨、洪水，当天，全世界人口消失了十分之一。7月2日零点整，一股未知能量弥漫整个星球。次日，新人类和各种怪物出现。因为这种能量导致人类和其他生物产生突变，人们就称其为异种能量。这股能量还封锁了我们星球的外太空，更摧毁了所有卫星，人类的科技水准倒退了至少五年。”
赖歌下意识想到这个试炼场极有可能是个真实存在的星球，“那现在是几几年？”
打更人停顿：“五十七年前我最后一次联系上外界网络，那时是公历3339年3月3日。”
“这个日期很有意思。”赖歌笑起来。
打更人并不觉得这个日期有意思，它能记住任何一个日期：“现在应该是3396年9月17日。181年过去，附近千里范围内的异种能量仍旧十分浓郁，雨镇更浓。”
“你最远的活动范围只能在雨镇千里以内？”
“是，这是写在程序中的命令。”
“也许我可以让小薯条帮你破解你这条命令，这样以后你就不用拘束在这里。”赖歌真心实意道。
打更人代表眼睛的部位闪了闪，它没有砸实赖歌说的话，而是继续回答赖歌的问题：“雨教授那时无法收集能量武器吸收掉的能量，那些能量只能溢散在空气中。小镇覆灭那天，新人类见无法逃脱，最后四人选择了自爆，他们的自爆也连带让能量武器爆炸，过于浓厚的异种能量导致死去镇民的灵魂被强留在这个镇子中，还有那些死去的新人类的灵魂也被截留，他们附着在了某些器物上。”
打更人说到这里，特地停顿。它以为这些内容无法说出，但这次它却很轻松地说了出来。
打更人根据事实推测出那个人类和那个小机器人很可能联手修改了它中枢中的某些命令。
只要没有命令限制，打更人并不在意把小镇的“秘密”告诉赖歌。
“这么说来，我的同伴之所以遇到各种困境，就是由于那些新人类的残留意识造成？而当我的同伴在各种困境中有所突破，则是因为这里的异种能量？”
“是。但不是每个人都会激发异能，雨教授说这和个人的基因和意志力有关，不用两者都具备，只要其中一项能被激活，就有可能从普通人变成新人类。同时异种能量的浓厚度对于激发异能也有显著作用。我们世界虽然同时在全球爆发异种能量波，但该能量的分布并不均匀。”
赖歌露出笑容，他猜测这应该是游戏主脑给予华夏队的好处之一。雨镇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很危险，但同样它这里的异种能量也非常浓郁，危险可以激发人的潜力，而异种能量则帮助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