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宁懂了。

    她口口声声说要一辈子跟着他,认定了他,但终归是没付出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可慕怀姜不是嫌弃她不是处子之身么?

    难道现在想通了?

    沈莞宁猜不透此刻这疯批到底在想什么。

    她伸手褪下外头那层衣袍,她上前坐在慕怀姜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沈莞宁将红唇慢慢贴近慕怀姜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问道:“王爷说的是这样吗?”

    慕怀姜耳边酥酥麻麻的痒意顿时传遍全身。

    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他的眸子暗了暗,下颌绷紧,强行克制住,冷淡的应了一声:“嗯。”

    他倒是想看看,她这般虚情假意的演戏,能演到几时?

    她心里不是还惦念着那个七年前救过她的恩人吗?

    现在与一个她厌恶不喜欢的人有亲密接触,她会怎样?

    沈莞宁声音娇娇软软,像是小猫一声,在他耳边呢喃。

    “王爷现在愿意接纳妾身了?”

    “嗯。”他冷冷的应着,内心已在极力克制身体上的不适。

    她双手环住,朱红色的唇很轻的吻了一下他的耳垂。

    慕怀姜心头轰然炸开。

    他双手扳住她的肩膀,迅速将沈莞宁压在软塌上。

    他眉心紧锁,一双眸子凛冽的看着她。

    沈莞宁眉目舒展,眼眸里带着盈盈笑意,并未有多惊慌。

    即便他此刻俯身吻住她的红唇,沈莞宁也没有闪躲。

    反而迎合他的亲吻,更加主动的回应他。

    这种感觉令人窒息。

    他忽然双眸清明,双手狠狠推开她,拂袖起身,一语不发的坐在四轮车里离去。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偶尔一丝清冷的风吹进屋内,吹散了屋中不少燥热暧昧的气息。

    沈莞宁从软塌上起身,伸手揽起褪下的衣袍穿好,她扭头看向窗外,阿山推着慕怀姜离开竹熙院。

    雪珠和红莲进来,红莲看到沈莞宁身前衣袍的纽扣崩坏,她拿起竹架上其他衣袍替沈莞宁换好。

    “王妃没事吧?”红莲紧张问询道。

    沈莞宁摇了一下头:“没事。”

    她伸手擦了擦唇角。

    这样不痛不痒的一吻,算得了什么。

    拍戏的时候和她接吻的男演员海了去了。

    她早已习以为常。

    但慕怀姜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她隐约感觉这个男人对她似乎动了别的心思。

    ……

    慕怀姜几乎是怒气冲冲的回到玉清阁。

    一路上阿山见慕怀姜一语不发,沉着脸,便不敢开口问什么。

    直到回到玉清阁后,慕怀姜将自己身上的衣袍的衣袍解开,脱掉,仍在地上,命令阿山道:“拿出去扔了。”

    阿山怔了怔,这衣服是今日才得的新衣,给王爷穿上的,这穿在身上总过不过三个时辰,就不要了?

    慕怀姜道:“将那日竹熙院送来的披风也一并拿去扔掉。”

    阿山记得那披风曾是王爷最爱的一件。

    慕怀姜转动四轮车到床榻边,伸手扯下床榻上的被褥道:“还有这些,通通丢掉。”

    阿山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抱了一大团,抱在身前。

    他忍不住问道:“王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这些东西都不要了?”

    “本王不想要了。”慕怀姜不想解释。

    因为身上这件衣服是方才抱过“沈清羽”的,那日竹熙院将洗干净的披风送来,那披风是给“沈清羽”披过的,还有这些床单被褥,那夜,她也睡过。

    对了,还有衣柜里的一袭青色长袍,她穿过之后,命丫头洗了又送回来的。

    还有沐浴用的木桶等等,都要丢掉。

    阿山听完吩咐大抵猜想出来,这些东西被王妃碰过。

    阿山知道王爷对这方面有所洁癖。

    但自打王妃嫁进王府的这段日子,王爷身上的吃穿用具,王妃哪一样没沾染过?

    那时他以为王爷会怒的将那些东西全部都拿去扔掉,并砍了王妃的脑袋。

    但次次王爷都为她破了例。

    阿山以为王爷和王妃之间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王爷被王妃感化,心里渐渐露出一些柔软的地方给王妃。

    但没想到还是失败告终。

    阿山不再多问,将慕怀姜吩咐的东西全部拿出去丢掉,并将木桶等物具,一应换了新的。

    是以夜深。

    慕怀姜蜷在榻上,周身一阵冷一阵热,体内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咬他的五脏六腑。

    头顶如数千钝刀一寸寸剥砍他的头皮。

    他骤然睁开眼眸,眼眸逐渐猩红如血。

    难受!

    难以自持的难受。

    他从床榻上翻滚下来。阿山守在垂帘后,很快被这声响惊动。

    他在帘前,询问道:“王爷您怎么了?”

    里头的人没说话。

    慕怀姜滚落在床榻下面,他伸手想抓住什么东西,手臂一挥,床案上的灯烛一掌掀翻。

    灯烛飞到帘上,瞬间点燃火星。

    阿山意识到,是慕怀姜毒发了!

    “王爷!”阿山撩开帘子进去,灯烛将堆落在地上更多的纱帘点燃。

    他弯腰前去要扶慕怀姜起来。

    慕怀姜一掌推开他。

    他的身子狠狠地撞到床案上,床案的一条桌腿被撞断。

    阿山疼的龇牙咧嘴的,他扶着腰背起身,火势原来越大,慕怀姜几乎要被火拦住去路。

    阿山喊道:“王爷着火了,醒一醒,我们快走!”

    慕怀姜什么也听不到,他看着眼前赤红色的火焰,犹在人间炼狱。

    有那么一瞬他不想再挣扎了,这人间太苦,他想随着那姑娘一同去了。

    慕怀姜的瞳孔聚了又散,他全身抽搐,痛苦万分。

    那么……这一生,他就放过自己好不好?

    阿山嘶喊的声音远隔千里,他什么也听不清楚,只能瞧见眼前那个姑娘站在一片火海中,笑靥如花的对他说:“慕哥哥,我来接你。”

    慕怀姜的心此刻软的一塌糊涂。

    火越燃越大,他置身于一片汪洋火海中,丝毫感觉不到热。

    只感觉到的是解脱。

    他可以去见他心爱的姑娘,那里不似人间炼狱,没有痛苦,没有阴谋诡计。

    有的是漫山遍野的花海、绿草、森林。

    玉清阁着火的事情很快传到竹熙院。

    沈莞宁正好口渴起床找水喝。

    红莲指着窗外的浓烟滚滚道:“王妃你看那边,是不是王爷所在的玉清阁,好像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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