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的四轮车呢?”沈莞宁问道。

    “仍在宝月楼了,没带来。”慕怀姜道。

    沈莞宁担心慕怀姜的身子状况,不宜走太多的路,她伸手扶住慕怀姜道:“那妾身扶着您。”

    “为什么?”慕怀姜问。

    这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沈莞宁道:“妾身怕您摔着。”

    “不会。”

    慕怀姜展开长臂将沈莞宁揽在怀里。

    他没解释

    沈莞宁疑惑着,但并未多问。

    两人一路行到朝德宫。

    沈莞宁红着脸小声问道:“王爷今日介意和妾身同睡一张床榻吗?”

    主要阿山住的那件宫殿环境太过简陋,慕怀姜睡或许不太合适。

    “本王同你同床共枕多日,你现在却来问本王介不介意?”慕怀姜淡笑一声道。

    沈莞宁莞尔一笑。

    是啊,从前他们还未解开彼此之间过去的秘密时,便已自然而然的同床共枕。

    现在她怎么倒害羞起来。

    沈莞宁和慕怀姜回到朝德宫时,门口的小太监睁大眼看了一眼慕怀姜。

    方才分明是南安王妃一个人出去的,而今南安王怎么也在外头,他不是在里面休息吗?

    慕怀姜不喜被人这般盯着看,他怒道:“再盯着本王瞧,小心你的眼珠子。”

    小太监忙垂下眼眸俯身行了礼。

    沈莞宁弯唇无声笑了笑。

    两人进去,慕怀姜问:“你方才在笑什么?”

    沈莞宁怔了一下,没想到方才那一细微的表情被慕怀姜看在眼里。

    她道:“妾身本以为王爷大病初愈回来会改了性子,没想到还是从前那个看不顺眼,就暴躁的王爷。”

    暴躁?

    他有吗?

    是不是他从前对沈莞宁在过于凶巴巴的了,让她对自己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暴躁的阶段?

    慕怀姜摸了摸下巴。

    夜色已深,沈莞宁准备明日和慕怀姜再向端慈皇太后道谢,两人再回王府去。

    两人进了她所在的偏殿。

    雪珠和红莲两人坐在木椅上,手撑着下巴,身子面向门,红莲早已熟睡,雪珠还在强撑着打盹儿。

    沈莞宁:“……”

    就这样她还打算指望这俩丫头发现她长时间没回来,出去找她呢。

    幸好慕怀姜回来了。

    不然指望她们是没戏。

    慕怀姜不喜她们近身伺候。

    他冷声道:“起来,滚回去睡。”

    一个激灵雪珠的头猛地点了一下醒了。

    雪珠揉着眼睛看到站在门口面色冰冷的南安王。

    她忙从木椅上起身,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条件反射的踢了踢旁边红莲的木椅。

    红莲一轱辘从木椅上栽下来。

    她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等彻底清醒过来看到慕怀姜方才的困倦消散了一般,她不悦道:“阿山你是疯了吗?大半夜的扮王爷跑来这里吓人做什么?”

    雪珠使劲给红莲使眼色。

    红莲没看懂。

    沈莞宁为刚才红莲的话,吓的手心冒了些虚汗。

    扮王爷来吓人?

    这心得有多大,慕怀姜若是心情不好,红莲是有几个脑袋砍的。

    沈莞宁当即正色道:“这里有我和王爷在就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红莲并未注意到雪珠和沈莞宁神色的变化。

    她揉着被摔痛的地方,道:“阿山你板着脸看着我做什么,在王妃面前你我不都一样?”

    “咳……”沈莞宁重重的咳嗽一声。

    红莲好似反应过来了一些,她挠着脑袋看着沈莞宁问:“王妃您怎么了,您伤风了吗?”

    雪珠上前忙伸手拽了一把红莲的衣裙。

    红莲懵懂的看着这两人,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又好像不明白。

    王爷不是还在宝月楼昏迷不醒吗?

    难道她这是做梦?

    红莲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疼……

    “本王没耐心与你浪费时间。”慕怀姜看着红莲这一系列的迷幻操作,着实忍无可忍。

    红莲骤然反应过来,忙跪地叩首道:“还请王爷饶命,方才奴婢……”

    “还不快滚。”慕怀姜冷道。

    雪珠上前一把拽起红莲,俯身行礼道:“王爷王妃早些歇息,奴婢等告退。”

    雪珠拽着红莲出了门,并将房门关闭。

    沈莞宁前去从木柜中又拿出一个枕头来。

    她将床榻又铺了铺道:“王爷睡吗?

    慕怀姜兀自解开衣袍,上了床榻。

    沈莞宁并未睡下。

    慕怀姜用手臂撑着半身看她。

    并未问,她为何还不上床榻。

    沈莞将慕怀姜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放在竹架上,她将白帕浸湿在雪珠打来的水中弄湿,然后擦拭着领口那块的肌肤。

    她手下用了狠劲,来回在那块皮肤上擦拭。

    直到脖颈那块皮肤被擦拭的发红快要破皮后,沈莞宁的手才停了下来。

    她不动声色的将白帕放在竹架上,又在另外一盆干净的水里洗了脸和手。

    直到这一切完成后,沈莞宁站在屏风后,默默的将自己身上被撕扯坏掉的衣袍换下,换了一身入睡时穿的薄衣,这才绕过屏风,往床榻上走去。

    这一系列全部落在慕怀姜的眼里。

    他心里某个地方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沈莞宁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粉白的脸颊上浮出一抹好看的红晕,她垂着眸子上了床榻。

    今日的事,慕怀姜并未再问,他不多问,便不让那份羞辱继续发酵。

    沈莞宁亦感谢他的不问,给她暴露一丝尊严,不让她难堪。

    “王爷是几时醒的?”沈莞宁躺在他的身侧,规规矩的,并未乱动,问道。

    “刚醒来,听闻之星说,你为了掩护我,这几月一直住在朝德宫,所以便动身前来找你。”慕怀姜道。

    沈莞宁闻言有些担心,她半撑起身子看着慕怀姜,这一眼打量的仔细。

    慕怀姜的白发没了,现在仍旧是从前的一头墨色长发,他脸上的僵硬感也消失不见了,面颊有了红润的气色。

    他的薄唇还似从前那般殷红无比,一双墨眸更显深邃。

    “你瞧什么呢?”慕怀姜问。

    沈莞宁勾唇笑道:“妾身要仔细瞧一瞧王爷到底好了没,刚想来还未好好观察,怎么能离开医生的视线呢,王爷明日原回宝月楼去,妾身这里可不留王爷。”

    倏地,慕怀姜翻身而起,他伏在她的身上,垂眸看着她,温上声问道:“真的不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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