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绷着慕怀姜最后一根玄彻底崩塌。

    沈莞宁死了?

    慕怀姜被迫服用了蛮夷人的药物,此时他身上酸软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来。

    他被人押着,戴着手铐脚镣。

    慕怀姜嘶吼,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蛮夷将浑身是血包裹在白色被单中的沈莞宁抬走。

    “阿宁。”慕怀姜嘶吼。

    他被压住动弹不得。

    “阿宁……”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喊着沈莞宁的名字,明明方才他还答应沈莞宁,等他们从这里逃出去以后他就去沈府上门提亲,他就和沈莞宁成婚的。

    这样他们就可以朝朝暮暮,日日夜夜的在一起了。

    即便夜晚的夜太黑,天上的雷再响,有他护在她的身边,她就不会再害怕了。

    慕怀姜眼眸猩红看着蛮夷抬着沈莞宁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不知道方才在纱帐中,沈莞宁临死前该有多恐惧,该有多害怕。

    或许在她临死前的一霎都在等着她的慕哥哥前来救她吧。

    慕怀姜将手攥成一个拳头,他悔恨不已。

    为何当初要将沈莞宁卷进来。

    这样或许沈莞宁就不会死。

    亦或者,在沈莞宁跋山涉水到蛮夷来找他的时候,他假装冷漠不认识沈莞宁,克制住心中对沈莞宁的感情,或许蛮夷的人就会放过她,不会折磨她。

    中间过程的凶残慕怀姜不想再赘述。

    像是逃避那般,他寥寥带过。

    那些带给沈莞宁的伤痛,远远比他身上的伤痛要来的更加难受。

    沈莞宁就这样被抬走了。

    在慕怀姜后来的影响中,他记得那个叫阿宁的姑娘为他而死。

    最后阿宁的手满是鲜血的垂落在纱帐中。

    以至于很多细节,因为后来蛮夷给他塞了大量的致幻药而让他渐渐记不清楚沈莞宁的容貌,甚至忘记了沈莞宁的全名。

    他还想竭尽全力接住沈莞宁。

    最后他便只记住了沈莞宁名唤阿宁。

    后来在沈莞宁被蛮夷抬走的那段日子里,蛮夷并不打算放过慕怀姜。

    他们每日都变着法的折磨慕怀姜。

    从最开始的肉体折磨,到后来的精神折磨。

    他们给慕怀姜服用大量的致幻丹药和慢性毒药。

    自从沈莞宁死了以后,慕怀姜犹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他心早已随着阿宁死了。

    任由那些蛮夷怎么摆布他都不会发出一丝声音。

    慕怀姜犹如身处地狱。

    他似乎想起,阿宁说过要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他猛然惊醒,他不能再那般下去。

    他的颓废,自暴自弃,只会在这里成为一滩烂泥。

    他既不能为阿宁报仇,还如了这些人的意,更是如了上京城中那位尊者想要自己命的心愿。

    他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慕怀姜开始伺机逃跑。

    他计算好每日蛮夷进来给他喂药的日子。

    他计算好每个药的药效时间是有多长,那些人什么时候最放松警惕。

    慕怀姜每日被关在这阴暗无光的小房子里浑浑噩噩。

    不知今昔何日,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昼夜,因为他看不到太阳。

    他被蛮夷折磨的体无完肤,身上没有一块好的皮肉,他的肉体和精神上双重折磨,每日在致幻中死亡,再在致幻中重生。

    那些他心底最恐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在致幻中一次又一次的面对,一次又一次的经历。

    他绝望痛苦,麻木,但他还想活着,活下去,为阿宁报仇。

    有一日,当蛮夷打开黑漆漆的小黑屋时,那时慕怀姜上一波致幻的药效刚刚过去,蛮夷又拿来了新的药。

    慕怀姜背对着那个蛮夷,浑身上下散发出希望的气息。

    蛮夷端着托盘走过去,抬脚踢了踢在水池里的慕怀姜道:“吃药了。”

    慕怀姜还是背对着蛮夷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蛮夷又抬脚踹向慕怀姜。

    慕怀姜的身子僵硬的直直的栽倒在水中。

    “怎么回事?”那人以为慕怀姜死了。

    他忙僵托盘放在地上,而后跳进水坑去查看。

    当蛮夷扶起倒在水中的慕怀姜时,慕怀姜骤然睁开双眸。

    他双眸阴狠狠厉,像刀一样。

    蛮夷还未反应过来,慕怀姜张嘴便狠狠的咬住蛮夷的脖颈。

    像是狼撕咬猎物一般。

    一大片皮肉被撕扯下来。

    蛮夷脖颈上的大动脉鲜血喷涌而出。

    这还不够。

    慕怀姜拖着沉重的铁链,绑住那蛮夷,他没有别的武器,手脚都被铁链绑着,行动不便,便只有一张嘴和一排利齿。

    慕怀姜张嘴撕咬,活生生的将那人身上的皮肉都撕扯下来。

    可这样还是不解恨。

    那人是被慕怀姜生生撕扯咬死的。

    而这个人便是慕怀姜记下掌掴沈莞宁的那个蛮夷。

    慕怀姜潜伏这几日,算的就是今日这个蛮夷进来给他喂致幻的丹药。

    如此倒也算是为阿宁报了一点点的仇。

    慕怀姜咬死这个蛮夷后,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他每日服用的药太多太多。

    以至于现在是什么丹药作祟他都不知道。

    但他此时只有一个信念,便是逃出去。

    慕怀姜从被咬死的蛮夷身上翻找出钥匙来,他解开自己的手铐脚链,而后将那蛮夷身上的衣服套在自己骨瘦如柴的身上。

    慕怀姜简易的乔装打扮的一番,才从这间小黑屋出了门。

    他逃出来的过程其实并不顺利。

    蛮夷戒备森严,稍有不对便会吹响警报,提高警戒。

    就在慕怀姜偷到一匹马,准备冲出去的时候,有人发现了慕怀姜身上有血迹,且近一步的看到了慕怀姜的面容。

    他们大惊失色,忙吹响警报。

    慕怀姜凭借着自己仅存的一点记忆和意识,迅速窜到阿拉布的房内。

    阿拉布正好其他美人在“嬉戏”,并未注意那个穿蛮夷衣服进来的人是谁。

    直到慕怀姜将方才从其他蛮夷身上顺走的刀子,抵在阿拉布的脖颈上时,阿拉布才意识到进来的并不是自己的人。

    “你!”阿拉布眼眸微转,看到身后的慕怀姜,他大惊失色。

    “想活吗?”慕怀姜声音又低又冷,他的眼眶原本就深邃,现在因为长时间没有好好进食,而深深凹陷进去。

    “你……你怎么逃出来的?”阿拉布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那个美人瞧见慕怀姜如此,失声惊叫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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