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宁似乎要想起什么,但好像有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头疼欲裂。

    婆子赶来的同时,墙头上的江左元迅速翻身离开。

    沈莞宁眼前一片模糊,她看着江左元远去的背影。

    心中若有所思。

    当年是否也有这么一个人,慢慢的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她自问,却不得答案。

    沈莞宁心中怅然。

    自那之后,沈莞宁后来在小院的墙头上又见到了那个少年。

    少年每次来都要同沈莞宁聊起边疆。

    聊起蛮夷。

    沈莞宁每次聊起这些事,都会头疼欲裂。

    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沈莞宁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遗忘了某个东西。

    她追问母亲,追问父亲,追问身边的小丫头红莲等人,都得不到答案。

    似乎她又没有忘记什么。

    那段时日中,沈莞宁想那个人她心中潜意识中一直惦记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个救命恩人。

    那个人曾将她从蛮夷的马上救下来了。

    这种潜意识的转化,日记月累便深深刻在沈莞宁的心中。

    也唯有如此,沈莞宁才不执着于心中的答案。

    沈莞宁思来想去的,认为她所想之人便是边疆的那个救命恩人,一个她连名字都不记得,脸样貌都记不清的人。

    但有一点沈莞宁倒是有些确定,便是这个男人身上的姜花。

    她记得很清楚这个男人胸口有朵姜花。

    至于是什么时候沈莞宁看到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潜意识里便知道这个男人胸口上有姜花。

    江左元一连爬沈莞宁的墙头有半年时间。

    他们从边疆蛮夷聊到上京城。

    这个人是沈莞宁在沈府的秘密。

    她谁都没有告诉。

    因为唯有此人,才会和她肆无忌惮的聊起边疆。

    再到后来的某一日,这个少年突然不见了。

    沈莞宁在墙头上再也没见过这个少年。

    沈莞宁甚至不知少年的名字,不知少年从何而来。

    她那段刚刚遗忘过去事情的浑浑噩噩,是由这个少年陪着她带领她慢慢走出来的。

    少年的消失给沈莞宁带来了些许失落。

    但很快沈莞宁便忘记了少年,日子一复一日,她总觉得自己在等什么人,是少年,还是边疆搭救她的救命恩人?

    沈莞宁不得而知。

    而今到了现在,沈莞宁想起过往的所有,和方才江左元所说的话,沈莞宁都彻底想起来了。

    沈莞宁看着江左元忽而释怀的笑了起来。

    从前她总是提防,江左元为何会突然接近自己,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去年益弘济带着她要逃离上京城,是江左元在其中帮忙。

    那时候沈莞宁便有些怀疑,她是否将江左元想的太坏了,现在看来江左元只是单纯的想帮自己。

    “沈莞宁。”江左元不满的皱了眉头。

    沈莞宁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什么?”她问道。

    江左元说:“你同他和好了?”

    沈莞宁脸上的笑意变得灿烂明媚。

    “是啊,你还记得吗,当初你在墙头上老是问我边疆和蛮夷,那时候我总是头疼,刻意的回避你,那是因为我忘记了许多事,现在我都想起来了。”

    沈莞宁看着江左元,才渐渐的将记忆里,那个成日爬上墙头迷茫的少年面孔,和现在小侯爷的面孔重合在一起。

    确实是他。

    沈莞宁道:“我们从未不好过,只是之前闹了点误会,还给小侯爷您惹了麻烦,抱歉。”

    “害,不都说了,是过去的事情了吗,怎么又提起来了,不用和我说抱歉,当时也是我不好,误喝了那里面的酒,对你不尊敬。”江左元说道。

    沈莞宁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小侯爷。”

    “是,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江左元也笑了起来。

    过往的恩怨与误会,仿佛在这一刻全部都解开了。

    “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便张口,我一定帮。”江左元道。

    沈莞宁眸底划过一抹诧异。

    永昌侯府不是不站队么?

    而且老侯爷也不许江家人参与到夺嫡斗争中去。

    但江左元……

    江左元许是看出沈莞宁眼眸中的诧异,他道:“不用怀疑,七年前,我便想报效大凉,为大凉做一些事情,但一直不得机会,被困在这上京城中,恨自己没有用武之地,每日和一些酸臭的文官在一起咬文嚼字的。”

    “慕怀姜我一直很敬佩崇拜他,七年前是,现在亦是。现在我既然能做,便不会再退缩,给我一个机会。”江左元道。

    沈莞宁知道永昌侯府在朝中影响颇大,倘若永昌侯府能站在慕怀姜这边,对于他们行事来说,便是事半功倍了。

    “如此,便多谢了。”沈莞宁颔首致谢道。

    “客气了。”江左元笑了笑。

    沈莞宁和江左元告别,同红莲往王府走去。

    红莲低声道:“王妃咱们的人已经跟上王玉书了,这三日内,王玉书但凡和别人有联系,我们都会知道。”

    沈莞宁点头:“跟紧她。”

    “是。”

    ……

    第三日,沈莞宁独自进宫。

    她走在宫道上,总觉得宫道四周都是耳目。

    沈莞宁脚步故意放缓,她要去朝德宫,中间势必会经过一片偏僻的地方。

    沈莞宁心中想着,若是今日出事了,那王玉书便真的有问题,若是今日相安无事,便是王玉书不是太子和沈清羽的人。

    总之这个王玉书绝对不是重生而来的。

    其中的破绽沈莞宁便不细数了。

    经过一片池塘的时候,忽而从背后窜出几个宫人来,有人一把按住沈莞宁的脑袋,拽着她往池塘边走去,他将沈莞宁的脑袋往池塘里。

    沈莞宁拼命挣扎,奈何压着她的两个太监力气极大。

    沈莞宁动弹不得。

    “老实点。”身后的人低声呵斥。

    沈莞宁要大喊呼救,另外一个人用布子将沈莞宁的嘴巴堵住。

    他们摆明了是要淹死沈莞宁。

    那两个人拽着沈莞宁押着她到池塘边。

    就在沈莞宁的面颊将要贴近水面的时候,忽而从天而降一道黑影,一个无影腿一扫,将那两个太监踹翻。

    一个太监直直栽到池塘中去,他的手还拽着沈莞宁的衣服,险些将沈莞宁也拽进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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