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末路之刃 >第十五章 好心泡面摊
    二楼到了,有一个小门开着,门上还挂了两张招财猫样式的帘,里面很吵。我跟前面的人一样,低头,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眼前一幕,叹为观止,我几近刚进门就要停下脚步。

    无尽的斜阳穿过老旧木窗,扬在三张牌桌上,桌上面的骰子,钱币,桌布,乃至桌角和客人们手上佩戴的首饰,无一不因阳光而变得金碧辉煌。闻闻,屋里弥散着酒精、烟味和线香的味道。环顾四周,饮水机、烟灰缸、啤酒、酸菜缸应有尽有。仔细一看还发现,各自墙面上还挂着用粉笔潦草地写着“战局”的黑板,写满了就擦掉重来。

    我还是站起来吧,别挡住门口。离门最近的桌旁,是一张大长木凳,正挤坐有六七个成人。我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有的看上去死气沉沉的样子,有的正玩得不亦乐乎,还有的充当起围观的观众。这些观众,要么是在边上默默无闻地观战,要么就是在指手画脚地好为人师,好个热闹。

    我无比好奇,一头挤进牌桌的人堆里。见第一桌的庄家,光着膀子,胸口上纹了一个天使翅膀的纹身,黑白的;头皮上又纹了一只巴哥犬嘴里啃着一朵带刺玫瑰,全彩的。

    我又踮起脚来看向第二桌,第二桌庄家是个老头,他在拿手倒蹭着自己的胡须,怀里还抱着一只睡着的猫。

    第三桌呢,第三桌是什么?我又出来,走到第三桌望了眼,庄家是个女的,玫红色的波浪短发,嘴上叼着一根烟即将燃尽,熟练地吆喝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

    同时,还听见屋的更里边也有人传出声来:“哎呀——又自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唉,你这幺鸡给我就好了......”

    我走出人堆,往屋的更里面看去。里面还有一群麻将桌,也都坐满了人,麻将桌的右边还有个小吧台,那里正觥筹交错。

    随后,我经过五六张麻将桌,又越过吧台边上坐得很近的一群人。他们桌上的空酒瓶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小山,还有人好像喝醉酒趴在桌上喊不醒。没有什么调酒师,只有记账递酒瓶的服务员。

    从这看去,建筑里还有一条走廊,不知道通往何处......我佯装在找厕所的样子,继续往里走去。

    看到走廊里还有其余的房间,都关上了门。趁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关注在“赛事局运”上,我轻轻将门打开一条细缝,向里面窥探。发现,其中一个房间里堆放着一箱又叠着一箱的方便面,角落还有一台老旧铁制发黑了的烧烤摊,以及相配套的烧烤工具......房间里除了存放泡面的区域,其余地方都落上了一层浅浅的灰......

    看到这,我茅塞顿开。原来...他们不干烧烤,转干赌场了啊!这么说来,门外的泡面摊子,只是借来吸引这些人群,招揽楼上生意的吧!?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理解为他们在让这些人赌上最后的希望是么...?发现他们并不是预想的那样出于好心,我默默地拿出救人名单,把这里的记号划掉。

    ——“记什么呢?”不知道从哪来的壮汉一把收了我的名单,问我。同时有几个人看了过来。我真讨厌那种看猴的眼神!而且好像看的还是个幼猴。

    “记...记着要报恩的人啊。”我吃一惊,难免磕巴了一下,但还算回得流畅。

    见他拿起检阅的表情,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不识字,还是我的写的字太丑了?此时,他眉头皱了一皱,似乎注意到了我对老板娘和老板的标记(上面还被我划了两笔)。

    他指着这张破纸,冷地问我:“他们的恩,你报了?”

    我面不改色。

    “从一楼上到二楼,显而易见我来光顾他了呀。”

    “......”

    一阵沉默后,他没再说话,把这张名单还了给我。那些看过来的人,也跟着恢复专注,看回赌桌。呼...其实我心里慌得很。

    ——“开,356,大!”

    回到牌桌的位置,围观看了看,好像还挺有意思?我原本打算就这样离开,但想想最近压力太大,不如找点乐子吧。还在心里开了一个冷幽默:杀手也是需要劳逸结合的。行,把自己成功劝倒,玩个两把!

    我跟几个大姐一起在旁观,我向一个看起来面善的阿姨小声讨教,试图进一步了解游戏规则。

    “这个怎么玩,玩起来怎么钱?”

    “——如果下在这,押的就是三个骰子的数字总和。赔率全部按1比0.95算,意思就是输1赢0.95,因为有0.05要充成手续费给庄家。”

    “怎么判断大或小?”

    ——“大”是指数字总和为11到17;“小”是指数字总和为4到10。”

    ......大概听懂了。观战过程中,有人已经连输几把,灰溜溜地下楼去了。也有人先在这桌玩个两三把,又到另一桌去玩两三把,赢一把输一把,一直玩下去。

    现在最引人注目的是面前这个大叔,他已经连赢了6次,一股子豪横的劲,又一次地将全部身家压在了现在的第7次上,想博得一个大满贯。等揭晓的过程中,他双手好像闲得发慌,以指尖敲餐桌,发出笃笃的声响。

    “开,346,大!”

    结果他的ALLIN输在了第7次,现场哗然,实在可惜。他捶桌懊悔,之后灰溜溜地走到吧台坐下。我心想,要换做是我的话,见好就收岂不稳赚。突然,隔壁桌还有一个大叔,跟一个人在大喊大闹。

    “又他妈赊账?上次借的还没还,你有资格得寸进尺么?”

    “那至少给点路费。”

    “还要路费?怎么不叫我们请你吃饭?废物。”

    “之前都给啊,怎么现在不给了啊。”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了,在这死皮赖脸呢。走,带我们去你家看看,总能找到点东西抵债...嗯?记得你还有个女儿?”

    “别!”

    “来,那就看看你的尊严还能值几个钱,在这把自己脱光,然后叩三个响头。”

    ......

    原来是大叔输了不肯走,脱光,对着庄家叩了三个响头后,被人拖了出去。有点可怕。但眼前空出了一个空位,我现在觉得这应该是世界上最简单的游戏之一,根本毫无技术含量,纯运气。观察了这么久,要么我试试这个?

    我小心地坐了过去。这个庄家(老头)有点邋遢,而且面无表情的,总觉得有些凛然,就连怀里可爱的猫也不能减弱他不友善的气场。我从包里翻出,放上1000元。包里这些钱,一部分是捡来的,一部分是现在花不出去的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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