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看祥瑞还是闭口勉力支撑。此时此刻,他那种二货和碎嘴的劲头再也不见,换来的是坚毅,还有那临死前为朋友着想的一股子狠劲儿。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伴随身体急速下坠和旋转,竟然挥洒出许多。
“诶!祥瑞咱们方向不对,这……这又开始往马戏团那边坠落了!”我拼命喊叫,可是祥瑞的眼睛已经开始无神,甚至缓缓闭合起来。我知道,他已到极限。
咕嘟一声,我们做一堆儿摔在一处草丛中。还好这里杂草繁多,否则摔在硬质地面,还不冒了泡?
这时管不上许多,一落地我就开始探着脑袋四处查看。还好,刚才大战把那四条猎犬解决了,否则现在真不好说。
看看不远处杂技团众人还在认真练习,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另外帐篷那边也不见包团长冲出来,这是……哦!我马上恍然。是啊,他还要解决惠惠这个卧底才对!
想想惠惠也是可怜,不知会有怎么样的结果。但目前这形势,自保都难,怎么顾得上她。
看着祥瑞昏迷不醒,我焦急万分。用嘴巴拖拽祥瑞,却基本不可能。这家伙整个身体圆滚滚的,就是个球。之前我和灰尾巴一起将他抓出泔水车,几乎累个半死。现在就我老哥儿一个,简直就是开国际玩笑。
看着不远处的马戏团人员和帐篷,又看看那奄奄一息进气少出气多的祥瑞,我的眼睛又湿润了。
抱歉伙计,我要开溜了,对于你实在爱莫能助。不过你不会白白牺牲,之后有机会,一定将你钉在功劳簿上,让你永垂不朽的!
正想着,忽听背后一个声音说:“喂,你在干嘛?”
这一句突如其来让我毫无准备。再说心里正亏心地祷告,接下来准备放弃祥瑞呢,这时候有人出现,你说害怕不害怕。
噌一下跳起老高,喵嗷呜大叫一声,回身落地哈着气做好战斗准备。可还没看清是谁,一只肥大前爪就把我小脑袋按在了地上。趁猫不备,算什么本事!
就听那声音又说:“你发什么神经?是我,哈哥!”
斜眼向上去看,一脸二哈的德行,果然是哈哥。这家伙怎么在儿?
“喂,你干嘛动手?麻烦先把我放了成不?”我抱怨到。
哈哥抬起前爪,无所谓地说:“是你先要动手,我这是自卫动作。”
起身一抖身上的土,转身扑到祥瑞身上不停哭泣,并小声呼唤着祥瑞的名字。赶快掩饰一下,不能让哈哥看出我刚才有不义之举。
“他……他怎么了?这是你朋友?”哈哥问。
我点点头,泪流满面地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祥瑞!”
哈哥张着嘴想了半天,好似走神了。
“你……你该不会在回忆这名字吧?”斜着眼问他。
哈哥不好意思地笑着:“抱歉,我……我记名字不在行。对了,他怎么了?我顺着血腥味儿过来的,没想到遇到你们。”
我对哈哥有些藐视,果然是二哈体质,表现的如此明显。
“我们刚才发现了包团长秘密被追杀。祥瑞为了保护我逃离,被包团长气枪击中。你看这血,恐怕……他恐怕不行了。呜呜呜~祥瑞,我的好兄弟啊~”演戏要全套,自然少不了一场大哭。
谁知哈哥只是叼起祥瑞,转身一路小跑向远处疾奔。我不知他要做什么,只好跟着。毕竟……起码让我把祥瑞尸体抢过来,将这家伙掩埋,也保证以后能睡好觉啊~
我们一前一后,到了远处草丛和小树林里,哈哥就把祥瑞的尸体轻轻放下,随后开始在草丛找寻什么。
我守在祥瑞身前,看着哈哥一举一动,满头都是问号。
这家伙在找什么?难不成想找香料之类的,把祥瑞拔毛腌着吃?不知为何,想到吃我竟然口腔中开始分泌不少唾液,肚腹中好似有什么在蠕动。看看脚下祥瑞的尸体,不知道这家伙好不好吃。
不一会儿哈哥跑来,嘴里叼着一小撮青草。这要干嘛?送别也是用花,没见过用草啊!看这草也是奇怪,叶子很大,成慢圆形,叶上茎线分明,色泽深绿。咦,好似之前老贝说过这东西,它叫……
正想着,就见哈哥将草整个吞入口中开始咀嚼。难道这家伙是想给祥瑞止血?难道祥瑞他……
我急忙趴低脑袋在祥瑞胸口。不错,还有微弱呼吸,体温尚在,心跳也有。真没想到这家伙生命力这么顽强!
哈哥将草咀嚼好了,过来对我说:“把他翻过来,伤口应该在身子左侧,偏脚爪的位置。”
依言我蹲坐在地,双爪扒拉着祥瑞,将他身体一翻。果然发现血液都是来自这里,伤口应该在羽毛下。
“扒开羽毛!”哈哥用命令的口吻。
此时我好像变成了人类所谓的“护士”,按照“医生”指示干活。左爪扒着祥瑞身体,右爪轻轻将他身侧羽毛扒开。由于心里紧张,外加害怕,下手可能重了点儿,连着拽下好几根羽毛。
“找到了!”我一声惊呼,这才发现侧边羽毛深处皮肤上有个擦伤痕迹,现在还是汩汩流血。
哈哥二话不说,将嘴里咀嚼稀烂的草泥啐上,让我用前爪给抹匀。
他自己怎么不干,就指挥我。这玩意儿挺恶心,还混合着狗子口腔的味道和唾液。猫几乎都有一定洁癖,真有点儿受不了。
没想到哈哥挺会哄猫,抬起自己前爪让我看,之后又与我做个对比。整个爪子比我大出好几圈,他说自己干不了这精细活。再说,这是我的生死之交,不是他的。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好吧,算你有理,毕竟我这么讲义气。
我只好扭着脸,嘴巴嫌弃地跳动着,用前爪不情愿地为祥瑞涂抹着伤口。
这时哈哥又说:“放心,你这位朋友是虚胖,不是真胖。刚才包团长那枪,只是擦着肉皮而已。这种伤,抹上这车前草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止血。放心吧!”
听他说的煞有介事,好似学究一样,我倒真是信了七八分。毕竟我也没有太好办法,现在死马当活马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