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上古帝神,我是一山妖魔,你一身清白我一身污脏,你是师尊高高在上,我是孽徒祸害苍生!
狐魄儿本能的想要收回手,可他握的太紧了。
她抬眸看了看眼前的帝神,狼狈虽有但也掩不住他那神威浩荡,她问:“你都想起了什么?”
白无泱握着她的那只手又紧了紧,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道:“你念念不忘的是什么,我便想起了什么。”
天边忽而一道惊雷响起,狐魄儿瑟缩了一下,白无泱立刻将她护在了怀里,他说:“我想起了你。”
是镇在拜仙山之上万千雷劫之下的那一缕魂魄,让我想起了你。
她闯出来时,半数的雷劫都被他的那缕魂魄给挡住了,所以,她伤虽重,但很快也就醒转过来了。
而北帝的一魄离体时便沉睡了,又因她引下万千雷劫而苏醒,在万千雷劫加身下,随之苏醒的也有一部分属于前世的白无泱和北帝的记忆。
“师,师尊?”她的声音胆小又怯懦,也极力是抑制后的颤抖。
他矢口否认:“我不是你的混账师尊,我是你的师父,叫师父!”
狐魄儿的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她哭哭啼啼的说:“师父你就别勾搭我了,我,我经不起勾搭,你不要这样,我会控制不住的,你……”
他的唇似有似无的碰到了她的耳边,压着声音问道:“控制不住,也没人让你忍着。”
狐魄儿:“……”
白无泱抓起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低笑道:“好痛啊,你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要不要,看看?”
“魄儿?”
她的脸色一红随后又微微一怔,白无泱的脸色也变了变,看着怀里的人逃也似的离开,那灿若星辰的眸子暗了又暗,望向了说话的人。
“北帝?”狐羽枫唤了一声狐魄儿后再次惊愣的看向了她身边的人。
自从白无泱出现后,狐羽枫这算是第一次看见他,他把狐魄儿往自己身后拽了拽说:“我叫白无泱。”
狐羽枫皱了皱眉头望向他身后的狐魄儿说:“连滚带爬的从雷劫里闯了出来,你可真是有出息啊狐魄儿?”
这话看起来平淡却充满了讽刺,白无泱瞥了一眼身后手足无措的人后又看向狐羽枫说:“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冷嘲热讽的为难她做什么?”
白无泱虽然记忆恢复了些,但不是全部,比如,他此刻就不太清楚狐魄儿与狐羽枫是什么关系。
同生为狐还九尾,她刚刚是从他怀中逃出去的,他刚刚还讽刺的说话,白无泱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鬼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他没有好气的说:“我肚子痛!”
狐魄儿:“……”
狐羽枫:“……”这岔打的有点远!
他又转身对着狐魄儿低声怒道:“我说我肚子痛!”说完他才皱了皱眉头,捂着肚子,一副冷汗涔涔的样子。
狐魄儿:“……”这装的……看起来,真的好痛啊!
她刚想伸出手就听狐羽枫喊道:“狐魄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你真想如此吗?”
她刚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某些人听起来这话语就是一句威胁,眉头皱的更甚装的样子也更甚了。
她对着他忽然冷冷淡淡的说道:“我不想如此。”
转身的瞬间,那眼眶变的更红,她低着头朝狐羽枫走去,可声音分明有些哽咽也有着更多的自嘲:“我的命由天摆布不由自己做主,不是我想争就能得到的,争来争去,空悲喜一场,还不如活的无欲无求倒是得一个逍遥自在,大家也都好过些,我已经放下了,谢谢你不惜一切来渡我,从此各自安好吧。”
渡她?
两个字而已,真是给他留足了颜面,她将他那满心的情义说成是渡她?
白无泱也颇为自嘲的笑了笑自己。
可真神圣啊!
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他随着她走了几步说:“要我走也可以,但我要带走点东西,你可舍得?”
狐魄儿的脚步顿了顿,微微侧眸,四目相对,命都是你的,还有什么是我舍不得的,她说:“只要我有,尽数拿去。”
他淡然一笑,“我要的不多,你的一颗心就好。”
狐魄儿注视了他几秒,才红着眼开口,“刨心赠你?太血腥了,不怕脏了你的眼?只要你不嫌弃,也可。”
他点了点头,“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既然如此,带走了你的东西,我还要留点东西给你。”
狐魄儿诧异的看着他。
他勾唇莞尔,“当然,我一贫如洗,留给你的也不多,也送一颗心给你吧。”
狐魄儿眉头皱起,“又说的什么疯话?”
“……”
玉帝若是听了这话,绝对是要骂娘的,堂堂北帝,在放飞自我的路上还真是越飞越远了~
狐魄儿怔愣了一会儿后,突然红着眼睛恼怒道:“胡说八道!我有什么好?你自己都说时过境迁了,还真是稀奇了,到底是谁有执念?又是谁放不下?口口声声说渡我,倒是先把自己渡入轮回了,好个讽刺!”
她心如刀绞,心乱如麻,此时此刻,还真的想把这颗心早点丢出去,无它太空,有它又太痛。
白无泱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恼怒愣了愣:“嗯,你是什么都不好,没文化,还总觉得别人是文盲。”
他说:“没气度,还自以为是的认为我狐大度。”
“没本事,却还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没能耐,牛皮吹的倒是信手拈来。”
“仗着自己没心没肺,就可活的没脸没皮。”
狐魄儿:“……”
“可,好在这些臭毛病都属于你,让我不胜欣喜。”
他捏着眉心笑了笑继续说:“有了给我戏弄你的机会,有了给我讽刺你的机会,也有了给我保护你的机会,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给了我爱你的机会,你什么都不好,但我就是喜欢你,这种病确实让我病的厉害,”他拉过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可有良药?”
某狐艰难筑起的堡垒又在一层层的轰塌,强忍自己的理智,狠心说道:“良药没有,毒药倒是一大堆,你要不要?”
“素闻久病也成医。”他仍旧笑着说:“所以,刨心除了当做信物外,我也想看一看到底是我的心疼的厉害,还是你的心疼的更厉害。顺便也想请教一下你是怎样给自己的这颗心医的如此胆大妄为?对待我的态度,从一只灰溜溜的小白狐怎么就变成了说打便打,说骂便骂的小霸王的?”
狐魄儿已经忍耐到极致,什么情绪都有,遂没好气的回道:“你说的太深奥,我听不懂,我只知你应该离我远一点。”
“那你又知不知?”他嘴角的笑意渐隐,眼中的悲伤却更加浓郁,“失去你才是我前世今生最大的遗憾?”
狐魄儿红着眼睛和他四目相对突然挣开了他的手转身向着狐羽枫跑去,眼泪轰然而下,她看着狐羽枫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狐羽枫看了看她,又看向北帝漠然的道:“如此,你便满意了?”他牵起她的手,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手中一空,那双血色的双眼甚是恼怒,指节也被攥的吱吱作响,两行清泪无声的落下,白无泱望着那个没有她的方向好久,才独自转身离开。
狐魄儿站在拜仙山下,看着这万千雷劫更加密集了,她抬脚上前,天雷便滚滚而下,直接将她劈的晕了过去……
晕了好,晕了她也可顺便赖在床上,可以没心没肺大摇大摆名正言顺的昏睡它几日,终于可以摆脱他们没日没夜的在耳边不断的啰嗦强行的唤自己醒来了,这倒是省了许多的麻烦。
狐羽枫来到山下的草舍看着白无泱正在忙碌的背影,缓缓的开口:“你若真心待她,便尽快离开才是。”
白无泱手中一顿,转过身来,他之前没来得及打量狐羽枫,现在倒是看的认真起来,眼皮轻轻抬了抬便道:“真心待她,不应该是留在她身边吗?之前的记忆,我记起来的不多,但她待我的这份情义我是记得的,可你又是何人?”
白无泱不认识他,狐羽枫并不惊讶,他有些日子不在拜仙山了,只是留狐一傲在这里玩耍,得知拜仙山雷劫有异象,他才匆匆忙忙赶来,听着八芝他们说个七七八八便领着几个下属直奔荒镇去了。
但,千里迢迢,等他们赶到那里,蛟龙就已经被降伏了,便出现了他惊慌的叫住狐魄儿那一幕,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大神很危险,只要她招惹上了便会万劫不复。
狐羽枫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说:“我是她的兄长,狐羽枫。”
“兄长?你是狐闹的?……”
“我是他的父亲。”
狐闹唤她姑姑,她是他的妹妹,原来如此,白无泱某根别扭的神经突然就捋顺了,再看狐羽枫时也顺眼了不少,他嗯了一声说:“你有话对我说?”
狐羽枫垂了垂眸叹了口气道:“这五百年她过的挺好,时间总会淡忘一切,她唯一的心愿便是你一切都好,不希望因为她而受到牵连,她把对你的爱深埋心底,你为何还要勾起她的心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