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从今天开始,便每天晚上都来吧,让我搂着你睡,就这样决定了。”
白狐:“自作主张?我不同意。”
它又动了动,又被狐魄儿给摁那了,它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有些疯,自己都要被这炙热灼的受不了了,可还是不能对她怎么样的那种感觉,真是痛苦极了。
可为狐的它,此时此刻看起来就像可怜巴巴的,无助极了,眼尾红红的,还有泪珠在闪……
狐魄儿也愣了片刻,抬了抬手,抚上了他的眼角,轻声的哄道:“别哭了,我知道你委屈,以前一定被不少同类嘲笑过吧?没关系,狐狸本就生而多情又善媚的,我理解,不丢人的。”
白无泱:“……你理解,你好会理解,还能将误会打个死结。”
她躺在他的身边说:“不就是见到女子流个鼻血嘛,我一定会帮你把这个臭毛病改过来的,这样在小母狐跟前才可以耀武扬威嘛,才足够有吸引力嘛,才可以找到伴儿嘛。我说的话,怎么感觉你都能听懂似的,小样子的~~~~~~”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含糊,今天真是太累了,一句话说的含糊不清的就睡着了。
一只十分修长的手搭在了她的腰间,白色的衣裙垂落在地,银白色的长发与她的发丝也有了丝丝缕缕的纠缠。
她的手还搂在他的腰间,这扑面的气息,透着芬芳,她又往他的怀中挤了挤,贪婪的用力吸了一下,这个味道好闻极了,让人睡梦中都觉得憨甜。
他本是愤怒的,但是一瞬间,他又怒不起来了,而是有些惊愣的看着她,他在眉宇轻颤间,似乎还能碰到她的额头,这个距离……太近了。
静静的夜里,唯有心跳加速的声音在扑通扑通的响起,她迷迷糊糊的搂过他的头,又亲了一下,梦呓着:“小狐,你乖乖,明天我给你抓大肥鸡吃。”
白无泱的喉结微微的滚动了一下,低了低眸,看着她微弯的嘴角:“还吃什么?什么都吃不下了。”
他心中如堵了块大石般,竟不知自己是哪里不舒服,反正浑身都难受就是了。
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就睡到了她的床上?
他眼神变得炙热,一种难以抑制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眉头紧锁阖上了双眸,硬是强压下了内心的狂躁,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可这种气息好巧不巧的又让她闻到了,闻的更加痴迷,又弓着身子向他的怀里挤了挤。
“不要乱动。放肆。你……”他忽然神色紧绷,十分恼怒。
可刚要推开,却在微低头的瞬间,发现这怀中的人儿倒是睡的更加憨甜,那笑意绵绵,很是安稳,他身上的怒意慢慢淡去,竟还会勾唇笑了笑,轻着声音问道:“枕着我的手臂会不会更好?是这样吗?如此这般很是欢愉?”
他拥紧一些,又低眸看了看这个睡觉都能美飞了的人儿—————欢愉?他倒是没觉得,心更乱了。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确是一夜未眠。
翌日,狐魄儿醒来前,白狐已经离开了,院中的一切也恢复如常。
狐魄儿走进仙丹灵物阁,备些草药便准备下山去了。
彼时,老祖曾言‘舍得’:舍我之长,惠泽一方,普天同乐,方为得之所得。
次而言‘收获’:收人之所惑,惑之所祸,祸无所获,才是获之所获。
又而言‘布施’:乃是布锦绣山河无泱万里,施回天之术造福天下苍生,不是施一人之恩惠,而是师天下万民之众生,方施可成师。
再而言因果:因为因之因,一切皆为因,果为果之果,一切皆为果。又为因生果,亦称果生因,因亦是果,果亦是因,无因何来果,无果何为因,因果时时在,果因世世来,此因生此果,此果尚琢磨,方可因化果,果才之为果。
太上老祖闭着眼睛叨叨的时候,狐魄儿默默的堵上了耳朵,她听的似懂非懂,头晕目眩,在太上老祖絮叨完后,她也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不知您老听没听过鸡生蛋蛋生鸡的故事?我来讲与您听听?这个倒是浅显易懂。”
太上老祖淡定自若的瞪了她一眼,晃着自己的老腰出去了。
此时,狐魄儿抬头看了看天上,仍记得那嗤之以鼻的一句从门外传来:“今天是你收舍布因的日子,算了,你也听不懂,今天是你拯救苍生的日子,快些离去,晚些回来,省的碍眼。”
狐魄儿回过头来又看了一眼太上老祖的画像叹了口气说:“老头,你很是不讨喜。”
她背起竹篓,转身离去。
老祖的一句拯救苍生,她还是能够理解的,“吾之所能,治病救人嘛。”可又心有所惑,师门有训,其训有四:
(就是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次为祖训:臭不要脸。
(言外之意,不要脸皮天下无敌。)
再为告诫:惜命如金。
(甭管怎么折腾,就是千万别把小命玩儿没了,此物,千金难买,重金不觅。)
后为门规:随心所欲。
(意思是说,你可以视戒律祖训告诫于不顾,前提是你命大,方可为所欲为。)
狐魄儿忽然想起,一次老祖云游归来,就给他们立下了这么几条死不正经的规矩。她还记得,当时问过:“祖训?哪里来的祖宗?谁家的祖宗如此厚颜无耻?”
只见太上老祖端的仙风道骨的架子,指了指自己:“你师祖——太上老祖——祖训。”
狐魄儿:“……”
只不过,即便是戒律千万条,也拦不住她身先士卒的脚步,闲事不管,只守一隅,如何拯救苍生?况且,遇到闲事若是不去凑个热闹,那得多闹心,闹到心痒难耐的时候,就顺便管一管喽。
她一项嗤之以鼻于太上老祖的心口不一,美其名曰拯救苍生,但每月仅此一天,便是十六这日,大小疾病遇者皆医不分人畜,不论鬼神,可过日,便请另寻他处,寒舍不留,生死不救。
慈悲是真慈悲,心黑也是真心黑。
所以,魂魄儿长长打着拯救苍生的幌子,明里暗里的与门规对着干,不让多管闲事,她是没有那个境界,打死都做不到置身事外的。也因她救人太过慷慨,且医术精湛,遂得了一个小医仙的称号。
她矮身进入山洞,笑了笑,白狐正趴在洞中补觉呢,她弯腰抱起。
他忽的一颤,醒了———惊醒的———回了回神,又吓精神了。
被她精神摧残了一宿,他是有些排斥的。
吧嗒一口
白狐:“……”
狐魄儿看着他郁闷的小模样欣慰的笑了:“果然睡了一觉,长本事了,此法甚佳,还需继续。”
白狐的身子不知为何抖了抖,但,的确,它不在流鼻血了。
其实她每每看到白狐的眼睛,还是很惊讶的,它的眼中,有过疑惑,有过不屑,有过紧张,有过骄傲,有过开心,有过困惑……有时,她也真是觉得见了鬼了,竟觉得它像个人一样,是有七情六欲的。
她低垂着眸,自言自语的说:“你会修成个狐仙吗?总觉得你比那两条大笨蛇有灵性多了。”她也没管它同不同意,抱起来就向着山下走去。
白狐有些茫然,但被这清晨的冷风彻底的吹精神了。木讷的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放在的位置,脸忽的红了,像是碰到了要了命的东西,立刻收了回去。
狐魄儿因它那幅度有些大的动作顿了顿脚步,笑了笑说:“别乱动,不怕我把你摔了呀,喏,从这里滚下去,你就成了阎王爷的孤魂野鬼了,那时,我可救不了你。”
白狐心里闷闷的,真想化个形来吓死她,看看谁才是阎王爷的孤魂野鬼,可想到这,他有点不开心,又默默的把‘阎王爷’这三个字从自己的脑袋里扒拉了出去。
她带着戏笑的声音传来,她说:“你若真是成了精,可别来吓唬我,看到蛇灵如此恐怖,真不知你是个什么样子?再说说你的那个老祖宗,你就说它是不是也成精了吧,肯定是了,那么大个儿,没成精怎么可能?…………你不会也成精了吧?”说着说着,白狐被她突然的扔到了地上,又害怕的退了两步,有些惊恐。
白狐:“……”被扔的猝不及防的,是谁刚才说的从这里滚下去,就成了阎王爷的孤魂野鬼了的?它的脸色很不好,又忽觉自己很委屈,总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二位默默无语的对视了几秒,狐魄儿竟觉得对着一只白狐有些尴尬。
细细想来,它的确不一般,杀蛇的时候何其凶猛?她虽惊吓过度没敢看,但那杀气腾腾的气势还是感觉到了的,如一阵劲风疾掠而过,相当的干净利落,再加上这一举一动一个眼神,哪里像个动物?包括现在这满是委屈的看的她竟莫名其妙的心疼起来时……
又慌里慌张的将它抱了起来,说:“抱歉,手滑,刚才是没抱住,摔疼了吧?”
“胡说八道。”白狐忍着脾气,忍着暴躁,竟憋出了更加委屈的模样,心道:“捧着一堆毛你说手滑,狐魄儿你还能不能再敷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