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隋刃 >180.I am NISSAN
    隋刃:“……”

    紧闭的眼睛里全是黑色的星星。

    林葛然倒吸口气,掀开隋刃的被子,衣服上刚扎好的刀口已渗出血来。

    再看隋刃,仍安安静静闭着眼睛,闭了一会儿,还是慢慢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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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葛然愣愣看着他,看他侧头吐口血。

    缓缓坐了起来。

    林立低头看着他肚子上迅速漫延的血迹,愣住了,“你你受伤了?”

    隋刃脸色苍白,也没看他,他也低下头,看着肚子上的血。

    林远若有若无地弯了下嘴角,待要说什么,已被林立拉住。

    林远侧头看脸色慢慢苍白的林立,微微垂下视线,果然,还不够坏。

    林葛然上前两步,停顿片刻,沉声:“你…醒了。”

    顿时觉着自己说的是废话。

    林远上前一步,想说什么,林立已拉着他离开。

    林远直被拖到门外,他微微皱眉,“你…”

    林立移开视线,“让爸照顾他一下吧。”他沉默片刻,笑了一下,似乎毫不在意,“哈,整天可怜兮兮的。”

    林远挑了挑眉,也便不再说话。

    林立勾起嘴角,“走吧哥,陪小弟喝两杯,今儿天冷,心情不好。”

    林远无奈,也便随他离开。

    室内。

    林葛然沉默,隋刃沉默,医生进来。

    重新缝合。

    医生怎样惨烈的大吼已经不再陈述,只是隋刃仍安静的。

    伤口缝了一次,两次,第三次。

    林葛然低着头,看着隋刃肋骨旁大片的红。

    隋刃倒是没再低头,他一声不响,视线稍稍□□,却忽然在医生因为手抖想再吃个口香糖时咳嗽了一声。

    医生手抖,口香糖掉,被隋刃正好接在手心,黏黏的。

    隋刃愣,揉揉黏黏的,忽然似乎长舒口气,眼睛疼的晶亮,心情却是比较愉悦的,伸手递给他。

    医生愣一下,接过黏黏的,想看隋刃,隋刃已经又侧回头,正好避开了他的视线。

    医生嘶吼着对林葛然先生交待再三,终于在林家左右簇拥中被缓缓送回医院。

    室内又重新安静下来。

    这下,又疼的一脑门汗,是睡不着了。

    林葛然沉默,隋刃沉默。

    林葛然…

    沉默。

    还是忍不住。

    林葛然清了清嗓子,“烧…退了没?”

    隋刃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头,点头。

    手心、额头,一样热,就没感觉了。

    林葛然已经伸出手,摸了摸隋刃的额头,一脑门汗。

    还是滚热的。

    他视线缓缓移开,沉默一会儿,“睡吧。”

    他沉声道:“再睡会儿。”

    隋刃点点头,重新躺下,慢慢闭上眼睛。

    被子往上盖。

    天旋地转的灼热。

    黑暗,滚烫的,他缓缓眨了下眼睛。

    陪我一会儿。

    红色的,光晕,慢慢扩大。

    熄灭。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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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战。

    金飞和隋刃正式冷战了。

    这不是个奔走相告的事情,这是个事实。

    学校,龙脊,南港的大街小巷,安全屋,林家。

    没有金飞陪伴的隋刃更显单调,好像再没说过话。

    元蒲游离他们只要不在,林家就再没人想着搭理他,学校也没人搭理他。

    人们都远远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动物。

    他虽然在走,也像已经冬眠。

    他好像越来越离群索居,更喜欢一个人做任何事。

    他吃饭,不说话,走路,不说话,开车,不说话。

    他在安全屋一夜一夜制造□□和设备,像一个哑巴。

    三天。

    下课了,隋刃把书本装好,沉默地看一眼旁边还是空空的座位。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慢慢垂下视线,把背包扛在肩上,走出教室门。

    中午了,背包里还有两个咸卷,他边走边吃,一边想着事情。

    查了三天,连带着岗亭周围的草地,没发现任何其他的异常,岗亭下明显被人调换过的线,让他觉着隐隐不对。

    线被调换,如果不是安装失误,就是有人故意而为,电板短路,岗亭警报器在发生特殊情况后就不能及时响,到底是谁做的,近期是否会有攻击林家的行动,都还未可知。他并没有把线调整过来,而是不动声色、暗地重新再置备了一套警报系统,信号直接连接到安全屋。趁昨夜重新安装了一套埋伏在林家附近街道三百六十度的隐形摄像头系统,监视系统一共两套,一套连接安全屋,另一套微型监视器随身携带。

    中午,大太阳,车里还是很冷。

    隋刃沉默地坐在干燥的车里,把咸卷吃光,喝口水。

    阳光,映在车窗上,形成一道道光晕。

    他靠着椅背,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光晕缓缓重叠,模糊。

    吸口气,慢慢直起背,打火,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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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

    寂静的房间,空气里是消毒水的气味和灰尘。

    一个年轻的男子仍静静躺着,鼻翼上戴着氧气罩。

    心脏显示器正平稳地波动着。

    门口,一个黑衣人正静静看着他,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男子病床旁边的女人抬起头,是隋刃,每周按时来三次的隋刃。

    她是秦桑的母亲。

    一开始对这个害儿子变成植物人的人,她深恶痛绝,刚开始的几天,她看到他甚至会用指甲挖他。

    挖他的脖子,挖他的手臂,扯他的头发,踩他的脚。

    隋刃就一动不动地站着,不还手,也不说话。

    他只是垂着视线,安静地任她像泼妇一样打骂。

    开始的几次,对着个冰块,她都打骂的近乎晕厥,再醒来,她躺在病床上,他已经走了。旁边放着鲜花和水果篮。

    渐渐的,她慢慢平静下来,从恨意到无视,到现在的…

    她说不上来,怜悯?

    一开始…会有点吧。她也听说隋刃在林家受到的待遇,听过关于隋刃养子的传闻。

    可渐渐的,她发现他是不需要怜悯的,他不怒不喜,他很平静,他像对他自己的处境丝毫不在意。可是,他又好像在乎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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