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心中气极,没好气的斥骂。
“到底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下贱东西,任何时候都登不上台面。”
“这才被纳进来几天,就给宇文家惹出这么多麻烦。宇文泽,你这眼光可真是奇特啊,千挑万选,竟给你爹娘往家里挑了这么一个丧门星。”
长公主骂起人来,绝对是六亲不认。
不但把秦若灵骂得抬不起头,就连她亲生儿子也跟着一起吃了挂落。
秦若灵担心长公主的怒气已经波及到自己,吓得脸色一白,捂着胸口便瘫软倒地。
她气弱游丝地说:“夫君,我,我胸口闷得慌,有点喘不上气……”
简柔一看她就是装的,没好气地骂道:“就猜到你这种人最会演戏,事情没揭穿前在那义正言辞的装无辜。”
“如今事情败露了,马上装晕装病博取同情。秦若灵,你这套把戏,可都是别人别烂的。”
宇文泽已经顾不得去追谁对谁错,眼下最重要的,是拼命维护自己的形象。
同时也尽最大所能,让秦若灵免于受到惩罚。
“白二小姐,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们不对在先。”
“你今日来我宇文家不过是讨个公道,好,这个公道我给你。”
“还是那句话,你店里的损失,无论多少,我按照双倍赔偿,不,三倍怎么样?”
“只要你不去报官,一切条件都好说。”
白洛筝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这可是你说的,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反悔。”
“除了必须按价赔偿,我还有一个要求,闹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必须亲自去给我娘磕头道歉。”
“我娘受了很重的伤,你们宇文家赔偿的那些银子不足以弥补我们的损失。”
“我也不要她多磕,大众小吃门口,跪拜大礼,三个响头。”
“只要她按我的要求全都做了,她找人砸我店面这事,咱们就此揭过,不再计较。”
秦若灵气得脸更白了,“我可是宇文家的人,你凭什么用这种方式侮辱我?”
白洛筝反问:“难道宇文家的人就可以横行霸道、为所欲为?随便找混混去砸别人的店面?”
“我……”
秦若灵嘴巴刚动,就被宇文泽厉声打断,“若灵,别再说了,你还嫌给宇文家惹的麻烦不够么?”
宇文泽很少对秦若灵发这么大脾气,她先是被狠狠吓了一跳,很快,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宇文泽也不希望秦若灵受此折辱。
他试探地对白洛筝说:“若灵身体孱弱,又怀有身孕。你能不能看在她身体不舒服的情份上,免了她的跪拜大礼?你放心,该赔的,我一文钱都不会少。”
“好啊。”
白洛筝非常干脆的点头,“回头我让简柔把店里的损失报个总数,既然你执意要替秦若灵担下此责,只要你赔得出总数的十倍,咱们之间就算两清。”
白洛筝差点忘了秦若灵现在身怀六甲。
当然,她在意的不是秦若灵的身体,而是担心这个心机女会仗着腹中的胎儿继续使坏。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把心中的不满换成银子更加实在。
白洛筝带着简柔去宇文家讨公道这件事,梁红歌虽然没有全程参与。
她的贴身婢女墨竹却在她的指使之下,偷偷隐于人群之中,把白洛筝讨公道的经过看了个真真切切。
听完墨竹的描述,梁红歌笑着说:“不愧是响誉京城的白二小姐,每次出手,都干脆利落、爽感十足。”
“做人就该像她这样,敢做敢当、敢爱敢恨,从来不占别人便宜,也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
“奴婢心中有一事不解。”墨竹问出心里的疑问。
“既然白二小姐已经抓到秦若灵的罪证,为何不趁机将她送官处置?”
“在奴婢看来,赔再多的银子,也不足以抵消秦若灵所犯下的过错。”
“先是抢了人家的夫君,接着又指使混混去砸人家的饭店,这要是换做奴婢,可咽不下这口恶气。”
梁红歌瞥了墨竹一眼。
“白二小姐做这番决定,事出有三,其一,长公主乃当今圣上的亲姑母,又在大凤朝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
“若白二小姐揪住此事不依不饶,等于当众打了长公主的脸,也会在无形中给自己树起一个劲敌。其二……
梁红歌又继续说道:“这种事情就算经官处理,有势力庞大的宇文家给秦若灵撑腰做主。”
“对簿公堂的结果最多判罚一些银两,到头来,恐怕赔的还没有白二小姐提的多。”
“那宇文泽为保下秦若灵,愿以十倍赔偿作为代价,可比官府判的要划算多了。至于第三……”
梁红歌脸上笑意更甚。
“白二小姐心思通透、慧眼独具,岂会看不出秦若灵心机有多深沉。”
“一旦她在跪拜赔礼时伤到胎气,势必会将这个罪名扣到白二小姐头上。”
“到那时候,本来占理的白二小姐,可就麻烦缠身了。”
墨竹这才恍然大悟。
“奴婢懂了,白二小姐故意大张旗鼓闹这一出,不仅拿了十倍的赔偿,也让那秦若灵的名声又在京城火了一把。”
“长公主本来就对秦若灵这个儿媳深表不满,经此一事,就算白二小姐不收拾她,关起门来,长公主肯定也不会给秦若灵好果子吃。”
说到这里,墨竹拍手称赞。
“不愧是响誉京城的传奇人物,这处事手段,果然令奴婢佩服之至。”
“小姐,你知道吗,奴婢躲在人群中看热闹时,还听闻一则有趣的八卦,那宇文公子先前不是为了秦若灵折辱了白二小姐么,你猜现在怎么着。”
墨竹兴致勃勃地说:“秦若灵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承认,宇文公子晚上睡觉做梦时,喊的居然是白二小姐的名字。”
“这意味什么?意味着在宇文公子心中,最重要的哪里是秦若灵,分明就是白二小姐。”
“那秦若灵还以为自己是宇文公子心尖的宝贝,这下打脸了,枕边人时刻把别人记挂在心里,她反倒成了一个笑话,真是快哉快哉啊。”
梁红歌不无感慨的说:“天底下的男人哪,就是下贱,措手可得时不去珍惜,等失去的时候又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