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德拉马尔医生一时没回过神,有点迷糊。

    她只感觉到后背被一个硬物抵住了,并且使劲戳了一下自己。

    舰队的开罗院区是一所军队的综合医院,对于兵器造成的伤害,这里的医生们都见识过,太深有体会了。所以,想到自己后背上有一把枪对准自己,德拉马尔医生根本不敢乱动。

    耳边那个阴森的声音还在继续说道:“是啊,我手上正好有把枪,请你不要乱动了。”

    这时,德拉马尔医生稍微回神了一点,她已经听出这个声音来自刚刚进门的阿喀琉斯,不禁吓得哆嗦了一下,她才意识到,这声音的主人明显很冷血。

    她颤抖着询问,试图搞明白怎么回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只听见阿喀琉斯用冷冷地说道:“我说过,不要在手术中用麻药,我能忍住疼痛,你非不听。这下好了,我认为你不想听从别人意见,你和他们一样,都应该去和上帝聊聊。”

    “可是,可是如果当时不用麻药,会妨碍手术进行的。”德拉马尔医生吓得说话都不太利索了,她生平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被人用枪指着后背。

    “那些事与我无关,只要你死了,这世上又少了一个不在意我的想法的人。”阿喀琉斯对自己现在把控住德拉马尔医生很满意,他欣赏她发抖的身躯,想像她背对着自己时脸上害怕的神情,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感。

    他不怕杀人,这不是第一次了,不能退缩,亲自屠杀更刺激,特别是那些蠢货们,他们都查不出被他杀掉的人的真正死因。这太好了,大家都满足他的愿望,这世界果然是顺从他的意志的。

    阿喀琉斯另一只手慢慢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针管,是早就准备好的药物。治疗腿部住院这些天,他哄得好几个护士为他提供药物清单,从那些药物复杂的说明中学习了它们的作用,为的就是这一刻。

    只要这一针药液注入德拉马尔的身体,她就会永远忘记他的事,甚至全世界的事,安心去见上帝了。

    “放心吧,不会太痛苦,很快的。”他甚至还安慰德拉马尔医生,继续说道:“顺便告诉你,你的好学生,波可也会来陪你。”

    “波可?你要对她怎么样?”德拉马尔医生问道。

    “和你一样啊,去和上帝团聚。”阿喀琉斯诡异地笑着说,他的语气轻松,语义却是吓人。

    他不再废话,开始拿起针管准备往德拉马尔后背扎去。

    “老师,你们在干嘛?”一个熟悉又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喀琉斯停下手中的动作,警觉性地回头看,门口正站着那个熟悉的小女孩波可。

    也许是下班了,她没有穿白大褂,也没戴口罩。时隔两年,他这还算是第一次见到波可的全貌,前几天只有在换药时见到她,并且还戴着口罩。

    她和他一样,也长大不少,不像在鹿特丹时那样瘦了,只是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看得出来越来越好看。

    波可就这样,看似怯生生地站在那里,似乎是一脸迷茫地望着他们。

    如果是普通人,从门口望过去,阿喀琉斯坐在轮椅上,德拉马尔医生坐在办公桌前,那把轮椅刚好遮住了他们。不用心观察,一晃眼看过去,确实是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阿喀琉斯迅速地看了一下周围,只有她一个人在。

    他将手上的硬物戳了戳德拉马尔,示意她不许乱说话。他将手里的木板放得低了一些,隐藏得很好,心中在飞速地计谋。

    办公室内外静悄悄的。他早观察过了,这个时间段,医生办公室除了值班医生,根本没有其他人来。值班护士要晚些才来,他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处理眼前的事。

    “波可,我们又见面了。”他先是笑着对波可说。

    波可没有立即回应他,而是发愣了一会儿,再恍然大悟般说道:“哦,是的,好久没见。”语气之平静,似乎只真的只是熟人关系,真的好久没见面了。

    接下来,她说了一句话,让阿喀琉斯暗下决心一定要彻底除掉波可。

    “我肯定不会忘记你给我的分别礼物呢!”她在提醒他,她并没忘记过去的事。

    “好吧!我很遗憾你还活着。”阿喀琉斯语气有点忧伤,似乎在同情波可,“如果你和其他人一样,一次解决了就很好啦,很抱歉你要再面对一次死亡了。”

    “那么,我是你唯一一次没有彻底解决掉的人吗?”波可好奇地问。

    “是啦,其他几个人,死亡这样的事,他们只需要面对一次就可以了,因为后来他们就真的去了上帝那里。”

    “哦,还有其他几个人?”

    阿喀琉斯被她的好奇带出了节奏感,顿时感到自豪起来,像他这样工于心计的人并不多。他开始讲述从鹿特丹街头时期起,他如何运用智慧除掉了对他有威胁的人,比如有波可和另一个街头流浪孩子团队的带头人。后来,卡萝塔修女送他去了布鲁塞尔教会学校,那所学校也有位老师试图“控制”他的思维和行动,他设计使她坠楼而亡。以上几个人的死亡,他都做得很干净,很难怀疑到他的身上。

    其中,波可还活着是意外事件,不过没关系,他即将补上这个“失误”。

    他和波可就这样聊着,似乎阻碍他的人被杀掉,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了。背对他们的德拉马尔医生一字不落地全听进去了,心中直发悚。

    末了,他有些无可奈何地说:“波可,你一直是这样,在鹿特丹时也是这样,总是会妨碍到我。”

    “你错了。”波可摇摇头。

    “建议你看心理医生,你可能有癔症,总是认为别人妨碍你啦,还幻想宇宙由你的意志来运转,太自恋和心胸太狭窄了。一点失意,你就可以杀掉对方,那你这样的行为,算不算妨碍别人的人生路呢?只能说你恼怒自己无能,杀人泄愤罢了。说白了,你只是个无能的杀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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