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波可被关了两天,其间也给水喝和吃的东西,还不至于被虐待。上厕所什么的会不方便些,铁栅栏里有简便厕所,唯有没法洗澡。

    有洁癖的波可只好忍了,她可以想像自己身上正在慢慢发生酸味吧,还好飞船上的通风效果奇好,整间屋子里没有难闻的味道。不过要是靠近些,还是能闻到身上的异味,比如曼达身上的。

    “毁容我倒是不怕,可是想到自己要是比咸鱼还臭,我会不好意思见安德了。”波可心里暗想,这也确实是她的真实心思。

    但是曼达安慰她,每月一次的拍卖会即将到来,拍卖之前都会让他们洗刷干净的,才能送交买家。也就是说,一个月一次洗澡,波可认为和没洗有什么区别。

    两天前,疑似加勒比组织的领头人来看过她那一次,囚室除了两名看守和送吃的人,再也没其他人来过。波可想,也许是他们查到资料,最终确认她不是苏朵朵的妈妈,放弃了,准备随便卖掉她了。他们也不会查出更多关于她的真实身份,只会查出她是一名死者代言人的妻子。

    安德在成为死者代言人后,一直对外自称安德鲁·维京,他的真实身份是星际联盟和舰队最高机密,绝对不会被人知晓。所以,外人只能看到波可是安德鲁的妻子。

    “要是被卖掉,也许我还能有机会回到安德身边,总比在这艘飞船上好。在这样封闭的空间里,他们想来救我,困难也不小。”波可甚至想像着哪个买家买了她,等带她走后,她要不要甩出一叠钱,扔在买家脸上,自豪地宣布,老娘自己买自己。

    只有靠着这些胡思乱想,才能冲淡她对安德的思念。从前她确实很怕死,阿喀琉斯是她命定的死神,可是自从打败阿喀琉斯,又经历了那么多事,知道了自己有牛逼的身份,加上四处星际挖坑的磨炼,波可怕死的心态就变了。

    “看来人都是在艰难中锻炼出来的。”波可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本来这是安德每天都做的事,他会用树灵和儿子还比较弱的精神力沟通。现在,安德暂时没法抚慰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还是胎儿的儿子会不会觉得寂寞。波可没法像安德那样使用精神力与胎儿交流,她知道,安德不仅想她,也一定很想孩子。

    无论波可想到哪里,最后总会想到安德,她只好叹息,安德真的是融入了她的生命中,无处不在。他们不仅仅是夫妻,是伴侣,还是真正意义的另一半,只有和安德一起,她的心才是完整的。

    同处一室的曼达也渐渐习惯了波可常常发呆的习惯,虽然波可的脸被毁了,但她从内而外散发的气质却没变,曼达总会不由自主被凝神静思的波可吸引目光。

    囚室里其他人几乎没说什么话,也许是麻木了,倒是睡觉时分,时起时伏地打呼声不小。只有两名看守偶尔会说话,或是偶尔骂几句脏话。

    波可仍旧发呆,洛基没找到她,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样苦苦等着想安德。忽然,铁栅栏外传来一声沉重倒地声,响起了其中一名看守的声音。

    被关在铁栅栏里的人都忍不住往门口看去,波可也不例外。

    只见那名年纪大些的看守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另一名光头看守蹲他的身边,试图摇晃他。

    波可“噔”地站了起来,冲到铁栅栏边,向外大声说道:“不要动他!”

    波可的声音穿透了囚室的空间,所以的视线又汇聚到她这里,连曼达都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但曼达反应很快,她拉着波可想往后退。

    可是波可却又十分着急地喊道:“不要动他,他发病了,非专业人员移动他可能会有严重后果。”

    那名光头看守也注意到了波可,他不由地问道:“你是医生?”

    “嗯,他身上的有没有药,如果的话,赶紧喂他吃。”波可毫不迟疑地说道,躺在地上的人明显是老毛病了,她在开罗院区急症室实习过,也算见过好多突发病症了,所以她才会一眼就阻止另一名看守摇晃倒在地上的看守。

    这名和她交谈的看守,果断在倒地看守身上摸索起来,“没有。”他也觉得有点着急了,毕竟是普通人,不懂急救知识。

    “那你让我来!”波可急急地说,“我也跑不掉的,再不给他实施急救,他就真的危险了。时间不等人,快让我来帮你。”

    也许是波可表现得太真诚,光头看守愣了一下,真的将她放了出来。

    事不迟疑,波可立即奔到躺地上的看守身边,她虽然很多年没用医术了,但急救知识永远都不会忘记。

    当年,她没法对马乔里爷爷实施急救,虽然最终马乔里爷爷平安,也让她耿耿于怀多年。在她离开地球时,最后回去看的人之一就是马乔里爷爷。那时的马乔里经过调养,身体还健朗,对于她的远走表示了充分理解。她永远记得与马乔里爷爷最后一次见面说的话。“波可,你是好孩子,追求你的理想,就不要停下脚步。爷爷老了,会永远留在地球上,最后归于尘土。当你在星际旅行时,我会永远祝福你。”

    波可只是一瞬间想起马乔里爷爷,马上就投入心肺复苏急救。她首先试听患者呼吸,看胸膛的起伏,同时触摸患者的颈动脉。确定了没有颈动脉的跳动以及呼吸,开始进行心脏按压。

    波可利索地解开这名看守的衣服和皮带,使其暴露上胸,选取胸膛中央位置,将右手与左手锁住,用力按压。每分钟按压一百到一百二十次,深度为五至六厘米。由于按压过程不能中断,波可都忘了自己是孕妇,全身心地投入实行急救。

    大约几分钟后,波可终于停下,掰开年老看守的嘴,察看是否有异物。再用左手放在其额部向下压,右手食指及中指放在其下颌处,上抬下颌,保护下颌与耳部的连线,与地面垂直。

    “有毛巾或纱布吗?”波可抬头问。

    看傻了的光头看守,“啊?哦,有。”他还真的摸出一条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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